“可是,现在我害怕。”沈易维持着这个动作,只要禹不开口,他就不放手。
“为什么?”禹把手交叠在沈易的手上,转过身将沈易拥入怀中,下巴轻轻的揉着他的发旋。
“我害怕你会离开,像之前一样。”沈易抬起头对上禹的眼睛,禹从沈易的眼里读出了不安,“这次,我保不了你。”我不是害怕死亡,我只是害怕死亡带走我的亲人。在现世经历过父母双亡的沈易,无意中读到这句话时泪流满面,对于他来说,这句话就是他的心声。他害怕,害怕禹会被带走。
禹摸摸沈易的嘴唇,细腻的抚摸像是在回忆一样,最后用嘴唇代替了手指。
“啊……”沈易没有适应过来,微微的挣扎,“禹……唔!”迫于无奈也好,情之所至也罢,沈易最后已经记不得是谁的舌头侵入谁的口腔,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禹拉住沈易蒙住眼睛的手,细细的放在唇边吻着,说道:“我不会再等了,结伴仪式以后补,可以吗?”
没有了遮挡物,沈易艰难的接受着禹侵略的眼光,来不及多想就回答了。
“那你不要后悔,易易!”声带摩擦出性感的磁性,禹扯出一丝微笑,宛如神祗一般撑着身子看着沈易。
沈易有些无语,只好认命的说:“地上有些硬,你拿兽皮被来。”明显的话他说不出口,但是暗示嘛,还是可以有的。
禹伸手勾过兽皮被,打开铺在地上,正想招呼沈易躺上去就看见兽皮被上的可疑的白色痕迹。“易易,这是什么?”寒着脸禹看向还不明所以的沈易,话语里都是指责的意味。
第44章 石灰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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掺杂着一点点好奇的目光,禹用手指摸了摸干涸的液体,摸过的手指相互摩擦几下,放在鼻尖轻嗅。禹嘴角勾出一个温和无害的微笑,说道,“你,还没回答我,这是什么?”和刚才大逆转的态度配上脸上一副了然的表情,看得沈易心里发慌。
要做就趁早的,被抓了包,沈易急着解释,可是真正说出口却是一个字都不知道怎么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瞬间两人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浪漫气氛,被这一出搅得没了大半。
把慌乱之中脱去的衣服拿过来,沈易有些无奈的又放到原处,不是他不穿,是穿了也就是几块破皮,和衣服这两个字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沈易拉过还在禹目光下摊着的罪证,把身体过得密不通风。
“我才不说,反正都是男人,你知道就不要问我了。”沈易拢了拢被子,盖住通红的脸颊,毫不在乎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禹见雌性又要开始抵赖,思来想去沈易也不会背叛他,也没有那个兽人有这个胆子敢动他未来的伴侣,索性坐在沈易旁边,和他慢慢磨,夜还很长,他不介意浪费一晚上搞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因为兽人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其中一定有沈易没有告诉他的秘密。
只是,耳朵没有漏掉一个重要的词——“男人”,于是禹顺藤摸瓜,继续温柔的逼问许久不见的雌性,“这‘男人’又是谁?我不在的时候,你找这个‘男人’了?”第二句不是疑问,是肯定。
“呵呵,”在不知道怎么回复的时候,就只能呵呵了。沈易拉开一些被子,瞪了一眼像审犯人一样审他的禹,“‘男人’比你强多了,你有本事去咬他啊?”
看着沈易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炸毛的小兽崽。禹伸出手,在空中虚晃了两下,最终落在了沈易的头发上,狠狠的摸了两下。
“他在哪里?”满意的看看已经被自己压平的棕发,禹全部精力都被眼皮底下的雌性吸引,渐渐忘了自己的初衷。在自己不在的一年里,沈易除了容貌上的细微变化,精神上也被这次突如其来的灾难磨练的很坚韧,禹吻了吻沈易微翘的发尖,他的雌性已经是个出色的伴侣。
沈易撇过头,假装没看见禹眼神中的变化,“他就在这里啊,你面前!”沈易把手伸了过去,递到兽人的嘴边,“是我的右手,你要怎么办?”哪想到兽人拿过手来就咬了一口,还用舌头轻轻的舔舐着咬出来的牙印,有些暧昧的说:“你叫我咬,我当然就咬。”又凑近沈易发红的脖子,仔细闻了闻,满意的把头埋在沈易的发间,“你说,右手摸了你哪里?”
月黑风高,正是做“好事”的时候,瑞走在他们未开垦的家园中左顾右盼,急切的寻找着沈易所在的位置。一路上看见不少兽人、雌性相互依偎着睡在一起,脸上都带着安心的表情,无论是熊族,还是后来到的虎族,他们一路上的艰险都是一样的。有的人可能没有一个晚上是能安心入眠,不仅仅是担负守护族人使命的兽人们,就连一直被守护的雌性,也不能放下一切睡觉,因为在他们闭上眼的那刻,就意味着他们的兄弟、阿爹、伴侣不得不为了这一觉面临着危险。不只有身为族长的瑞有这样的感叹,连奇也觉得今晚那么好的时光,不睡觉简直是自己虐待自己,可是很不幸,他就是虐待自己的人之中的一个。
到底这么晚要来找沈易干什么,其实瑞远远看见那交叠的身影他也不想过去,打扰人家“好事”,是会被兽神责罚的。可是睡到一半被叫醒的奇却没有那么好的兴致,等两人办好事在打扰。只见他直直的冲过去,想都没想拉开盖在他们身上的兽皮被,说道,“都起来,我都没睡,你们睡什么?”完全无视一旁看见这个状况瞠目结舌的瑞,更是展现了强大的功力,直接无视了衣衫不整的两个人。
就在红地的另一头却没这么好的“气氛”,安站在河边,看着一旁的大树上大鹏和其他丽风鸟拍着翅膀准备入眠。传说中的丽风鸟如今真的见到了,还是数量那么可观的那么一大群,安激动的胡子都被拔掉了几根。丽风鸟渐渐稀少的叫声,也仿佛在催促着老兽人睡觉,安伸展了一下腰部,无视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平静的说道:“泰,你终于肯单独和我见见面了。”背着手,并不打算转过去。
河流并不湍急,就像诗中所写的那样,架一座木拱桥就是“小桥流水人家”。只不过那么好的景致,能把他装在眼里的两个人却都不在意,泰闻声停住脚步,无奈的笑了两声,“安阿叔,我一直都在找时间。”
“不,你是在找借口吧,”安转过身,炯炯有神的眼睛在黑夜中宛如星辰一般闪着光亮,兽人在夜间的视力和在白天并无不同,所以真正在乎白天和夜晚的区别的只有雌性,对于兽人,夜间更容易获取猎物。“你今天是来和我谈易易,还是你的阿爹阿爸?”安摸摸胡子,等待着泰的回答。
相比安的淡定自若,被识破心思的泰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在他的心里对安没有敬畏,也是有百分百的惧怕。沈易之类的小辈不清楚,他还能不知道安年轻时是个什么样的,那时身为婴儿的安没有父父,只是在某个夜里被放在祭台上,年少时就打败了虎族十大勇士,就当所有族人都以为他要当上族长时,他突然把机会让给了斯特的父亲,但是在族人的心目中安是真正的兽人勇士。尽管安出名的时候,泰还很小,但是所有的族人都把安的事迹当做床前故事讲给孩子听,泰怎么可能不知道。
“安阿叔,你和我阿爹是好友,难道他就没和你说过他们离开虎族后要去哪里吗?”泰深吸一口气,静静的等待安的答案,解开这多年来他的心结。
早料到泰会问这个问题,安也不想隐瞒,“泰,你已经是一族之长,是该对过去放手了。你的阿爹并没有告诉我他要去哪里,但是……”安无声的叹了口气,似乎沉浸在对好友的缅怀中,声音有些干涩,“这么多年了,如果他们要回来一定会回来,如果不回来,那就是……”
“就是什么?”泰握紧拳头,眼睛有些发红,亲耳听见父父的死讯,谁的心里可以好受的。
安有些悲痛的点点头,拍拍泰的手臂,“你的父父是很好的人,他们在兽神那边会过得很幸福的。”
泰低着头,借着黑夜遮掩住眼中的不甘,可是发出的声音却像野兽的怒吼,“我不在乎,他们的样子我早就记不得了……我只是觉得我很可怜,可怜到连自己的父父都保不住。”
“当时你只是一个孩子。”
“孩子?你觉得孩子很无能,那易易呢?他一次次的防抗我,每次他都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你还觉得孩子很无能吗?”泰抬起头,用力的握紧拳头,一拳打在了旁边的树上。
安无声的叹息,而后回答道:“所以你就一次次的为难他?他把你丢下的虎族扛在肩上……易易,失去了很多。”想到这一路以来,沈易人前欢笑,每到夜深就悄悄起来坐着发呆,还不时的摸摸旁边的树干,安的心里也跟着难过。
“我知道,所以红地是易易找到的,过几天我就离开。”泰想了许多,觉得自己亏欠最多的就是沈易,所以只有一走才能回报沈易,虽然他是一族之长,但是现在禹回来了,挑战仪式也圆满结束,他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好好休息了。来到红地后,泰感觉到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辛苦,疲倦就像是树海深处最凶猛的野兽,有着最美丽繁华的外表,渐渐的夺去了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