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了大约半个小时,在一个看上去相当偏僻的地方停住。黄土漫天扬起,路边腐败上百年的植物上长着各种孢子植物。如果这样的环境再不治理,肯定会流沙化。好在华东行政区的整个行政中心都是在防护罩下的,否则单单是黄沙飞扬的天气也能将所有人类抹杀掉。
梁辰给了司机一张纸币,司机大叔好心道:“小伙子,这里打不到车的,如果你想回去就给我打电话。我的车随叫随到,当然,只要别出行政区域防护罩就可以。”
梁辰谢过司机以后便开始打量这里的环境,比他想象的更糟糕。好在地方足够大,是一片很大的园子,有玻璃房和钢筋水泥堆砌而成的防空建筑。里面的许多用具还保存完好,尤其是玻璃房里的,梁辰走进去,有些闷热,不过好在水电没有断。他按了一下总闸开关,空调开始自动运作。的确是个废弃已久的防空建筑,连空调吹出来的空气都透着一股霉味儿。
如大叔所说,这个地方很隐蔽,的确非常适合科研种植。不过他要做的科研不是研究实验,而是认真作画。他打算先试一下能不能把他脑子里能记住的植物画下来,上学的时候学校有不少写生的机会,所以他对植物的绘画还是比较了解的。于是梁辰用水将手臂沾湿,手臂上的毛笔形纹身立现,右手覆上纹身,一支花纹繁复造型古朴的毛笔立即出现在手中。
☆、第 6 章
梁辰一直都是用鼠绘,其实用毛笔画画让他觉得很不方便,但画画也是万变不离其宗,对于一个曾经对绘画艺术非常逛热的孩子来说,更是不在话下。梁辰画了一棵郁郁葱葱的矮松,其实不需要太相像,只要他脑子里想着矮松的形象和特征,收笔后便立即会有一棵真正的矮松出现在他面前。
梁辰喜出望外,本来他以为这支笔只能画出简单的植物和动物,没想到再大一些的也没问题。他想着以后尝试着画一些观赏型的植物,好把这个光秃秃的防空基地装扮一下。梁辰捡起地上的矮松,随手捡了一根遗弃的铲子,将矮松种在了园子的大门口。
在水管旁接了点水,给矮松浇好水梁辰便开始规划整个园子。他决定先种一些可以随时吃的时令蔬菜,华东行政区整个在防护罩下,恒温甚至有些闷热,偶尔才会开一次防护罩,那也是为了释放一下防护罩上方积聚已久的水汽。
梁辰觉得,如果蔬菜能够适应温室大棚,就应该可以适应这里的环境。毕竟土地并没有受到生化污染,明天过来看看松树的生长情况,如果有新叶子长出,他就开始他的蔬菜种植之旅。
梁辰把玻璃室里的摆设稍微收拾擦拭了一下,将窗户和门打开,感觉空调吹出来的风也没有像刚才似的难闻以后才重新将窗户关闭。
这个时代的科技远比自己那个时代要高新许多,连空调都带着自动过滤空气的功能,这样室内的空气就可以保持清新,即使外面的沙尘再肆虐。
梁辰见桌子上有个瓷缸和瓷碗,便将瓷碗刷干净了接上水,画了两条小金鱼出来。小金鱼摇摇晃晃摔进瓷碗里,还愣头愣脑的晃了晃脑袋,梁辰被逗笑了:“还是你们有生气,这个世界灰蒙蒙的,再这样呆下去有什么意思啊!”
于是梁辰又将瓷扛从院子里盛了些土进来,画了一支含苞带刺儿的仙人掌,仙人掌是块颈繁殖,梁辰直接接仙人掌插进土里。土里本身就带着水分,梁辰便没给它浇水。因为仙人掌是适应沙漠环境的植物,不需要过多的水来维持生命。
如司机大叔所说,这里的确打不到车,梁辰便播通了刚刚那位司机的电话号码。司机大叔很迅速,十几分钟便过来了。梁辰钻进车里对大叔道:“这个地方非常不错,不过大叔您可以保密吗?如果您可以保密的话,我会和阚教授商量,送您一捆第一批研制出来的蔬菜。”
司机大叔显然对这个非常感兴趣:“那太好了,我当然非常乐意为您和阚教授保密。这是非常荣幸的事。”
梁辰再次回到住处的时候太阳在昏黄的沙尘后只剩下半个脑袋,他刚想上楼,辰源便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梁辰立即过去扶他:“爸爸,您怎么了?”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看样子喝了不少。
辰源紧紧的抱住梁辰,摇了摇头道:“没事儿,喝了点酒。我听昂轩说你今天受伤了?怎么回事,告诉爸爸。”
辰源立即道:“我没事,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他猜想昂轩肯定没告诉他事情的始末,否则他肯定不会来问自己怎么回事,而是直接告诉他事情该如何解决或者如何面对。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对父亲特有的直觉,他总觉得辰源并不像他表面这么温柔好说话。
辰源扶着脑袋,看上去非常难受,梁辰立即将他扶进了卧室。辰源倒头就睡,直到两只小的放学回来才起来准备晚餐。但是看上去他的心情却并没有受醉酒的影响,反而很高兴,看到梁辰在客厅里看电视便问道:“想吃什么亲爱的?阚教授送来了他最新研究的菠菜,看上去很新鲜,爸爸给你做菠菜蛋饼怎么样?”
还没等梁辰说话,他身边的两个小的就立即跳了出来:“好啊好啊!好久没吃蔬菜了,都快忘了蔬菜是什么味儿的了。”
较大的一脸嫌弃的看着较小的:“梁钦你别嚷嚷,能不能有点儿人样?”
较小的一脸不服气:“有种爸爸做出来你别吃。”
较大的道:“你说让我别吃我就不吃了吗?我偏要吃!”
梁辰按了按脑袋:“要是你们两个保持安静,明天你们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们带回什么来。”
梁钦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望着梁辰:“哥,我想吃鸡,我都好久没吃鸡了!爸爸说鸡现在要负责下蛋,不下蛋的鸡才能拿来吃,可是我都等了快半年了,爸爸说那些鸡还在下蛋!”
梁辰觉得有点儿好笑,这些孩子也挺不容易的,连吃只鸡都要等半年。于是梁辰便摸着弟弟的脑袋道:“好,哥明天给你带只鸡回来。”
一边的辰源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从冰箱里拿了一堆绿油油的东西出来。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菠菜?为什么他感觉像一堆海藻?虽然叶子看上去的确跟菠菜有点像,但这形态,就好像变种了似的。梁辰没多说什么,据说这里普通百姓能吃到蔬菜就是件很不错的事了,没什么可挑剔的。
晚餐梁辰吃的没滋没味,两个小的倒是吃的挺香,梁辰把剩下的食物夹给弟弟们,自己早早上楼去休息了。辰源收拾完碗筷以后上去找他,梁辰正在纸上记录他想画出来的各种植物和动物。有他想吃的莴笋,弟弟想吃的鸡,他觉得辰源的气色不太好,把枣树也列入其中,不过这是个较大的工程,不知道明天一天能不能画完。
辰源敲了敲门,梁辰立即将纸收了起来,抬头笑道:“爸爸,您怎么进来了?”
辰源道:“我过来看看你,昂轩说他帮你请了一周的假。也好,好周就是联谊,你……心中有数吗?”
梁辰耸了耸肩:“看情况吧!”
辰源道:“我知道你心里对……夏冥还是念念不忘。毕竟他和你从小青梅竹马,小时候要不是他从丧兽口下把你救回来,恐怕你会像你的父亲一下尸变,从此以后你就对他非常依恋。我并不想干涉你的感情,但婚姻的事,你必须要听我的。”
梁辰立即道:“爸爸,我不喜欢那个夏冥了。”原来夏冥对原来的梁辰有救命之恩,难怪对他这么迷恋,都是孩子的盲目崇拜。不过既然夏冥能把小时候的梁辰救出来,长大以后为什么会变得像个混混一样?而且今天还差点被他……
辰源有点儿意外,但还是很欣慰:“你能顾全大局,爸爸很高兴。说说你的想法好吗?他们三个你都见过,比较喜欢谁?或者觉得哪个比较入你的眼?”辰源说着打开电脑搜了三张图片出来:“昂轩、莫岑、乌凡……他们各有各的优点,不论你选择的是谁,都会成为和平后的第一任大领主。”
梁辰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照片,他现在真正见过的人只有昂轩。长的不错,气宇轩昂,但给他的感觉好像占有欲太强。莫岑和另外两个人的形象稍微不同,他长的偏阴柔,一双狭长的吊梢丹凤眼,好看是好看,但怎么看都给人一种凉薄无情的寡淡相。至于乌凡,一看就是个莽夫,据说他是天生的大将军,敢和丧兽肉搏。梁辰又看了一眼,确实是个莽夫。
梁辰吞吞吐吐的道:“爸爸我……可不可以不这么早嫁人?”
辰源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道:“爸爸知道,你肯定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和熟悉彼此。但婚事必须早早定下来,爸爸答应你,结婚的事可以慢慢来,至少你先选定一个,不要让他们因为你的犹疑不决而对对方产生芥蒂好吗?”
梁辰知道辰源在担心什么,三方势力,必须归一,否则一场战争无可避免。不但这三方势力,散散乱乱存在的小势力更会蠢蠢欲动。梁辰是一枚重要的棋子,只要有一天举棋不定,都有可以成为点燃战争的导火锁。梁辰的目的是拖一日算一日,他爸的目的是必须让他选一个定下来。于是梁辰眼睛一闭,大手一挥:“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