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胡桂兰拍着自己胸脯,夸张地大声说:“可把我吓得!我一出屋,就看到三娃倒你家门槛上,脑门上这么大一口子!”她比划了个长度,“正哗哗流血呢!”
赵默听得心惊肉跳,追问她:“你没看到咋整的?我家门槛都是木棱,也不尖,不至于磕那么大口子啊!”
“哎,我琢磨着吧,不是磕的。”胡桂兰肥腰一扭,拽着赵默的胳膊又走进东屋里。
她走到炕沿边,把三娃身上盖到胸的被子掀开一半,露出右边的胳膊手来:“呶,看到了吧!这个,这个玩意儿,多尖呐!”
三娃的右手里,攥着一个白色的东西。赵默凑上去仔细看看,是一颗大概十厘米长,拇指粗的尖牙,雪白雪白的圆锥状,像是狗牙。但是,有什么狗的牙能有这么大吗?
因为三娃的手小,攥着这颗牙上下露出一小点。看得出来,他攥的非常紧,即使是睡着也没松手。
赵默打量半晌,摇着头说:“这是牙?”
“应该是吧。”胡桂兰也是满脸困惑,“我还纳闷,啥东西能有这么大的牙?我看到三娃躺地上那会手里就攥着这玩意儿,攥的可紧了。我抱他去街头药房上药的时候,老李头拽了半天也拽不出来,怕弄伤孩子手就没敢再动。”
“要我说,三娃脑袋上那口子准是这玩意儿划的。”她正说得起劲,就看到赵默伸手去拽三娃手里的白牙,连忙叫道:“你可注意点,别把手划了!看着那么尖,一划得划个大口子!”
“嘶!”
好的不灵坏的灵,胡桂兰的话音未落,就听到赵默倒抽了口凉气,猛地缩回了手。只见大拇指上,一个小洞正往外冒血。
“说了让你小心点,扎流血了吧!”她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赵默。
赵默不好意思的笑笑,把大拇指含进嘴里,说:“没事,就个小眼儿,马上就不流血了。”他只是想去试试能不能拿出来,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尖。
奇怪的是,在赵默缩回手后,三娃的小手也松开了。那颗雪白的尖牙滚到炕上,锋利的尖端半丝血迹都没沾上。
“哎,松开了。”胡桂兰看着,啧啧称奇:“要不咋说三娃子和你亲呢,你一碰他手就松开了,睡着了也知道是他大哥。”
这话说的赵默心里头高兴,脸上也带上了笑容,冲她咧着嘴:“哪呢!小孩子啥都不懂,估计是攥累了吧!”
胡桂兰正想再说道两句,一抬眼看到墙上的表,惊呼:“哎呀,都这时候了!我得赶紧回去做饭去,你二叔他们晌午回来吃饭呢!”
赵默把胖婶儿送出屋,说了一箩筐感激的话,最后又塞给她两个煎饼果子。他是真的打心底里感激胖婶儿,要不是她,三娃磕了脑袋也没人知道,还不定有个什么好歹呢!
等看着胖婶儿回自己家屋里,他才反身进屋。
回到东屋里,赵默脱鞋上炕,坐在三娃身边,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孩子,又查看了下伤口。眼光一转,他想起来落在炕上的尖牙,伸手捡起它。
手指刚碰到尖牙,赵默就感觉到指尖一疼,眼前一阵发黑。等他缓过劲儿来,脑袋里瞬间多了一大堆东西,一股脑涌上来,让他头疼欲裂。
过来好半天,赵默才从那股子排山倒海般的头痛里清醒过来。原本在炕上的尖牙已经消失不见了,赵默抬起右手,看着右手腕上一枚桃核大的尖牙图案发愣。
这颗奇怪的牙,竟然融进了赵默的身体里,同时融进去的还有一部神奇的修魔功法。
赵默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刚刚似乎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8第7章
这个时候的电脑在县城里还是稀罕物,是有钱人家才买得起的大件家具,至于什么玄幻修真、穿越重生小说之类的网络文学,那都是和赵默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
对于连电视都不看的赵默来说,刚刚发生的事就像是活见鬼了一样,别说是激动兴奋之类的,他没吓出个好歹来就已经是性格足够沉稳了。
他右胳膊抬着,手腕僵在半空中,半天不敢动。好不容易定下神来,他用左手食指尖轻轻碰了一下手腕上的尖牙图案,又像触电般飞快挪开。
脑袋里乱哄哄的,赵默看这事玄乎,也不敢掉以轻心。他按着两边太阳穴,先出屋去把煎饼果子车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进屋,然后把前门关上。记着差不多是饭点了,他又强撑着去抱柴禾生火做饭,直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才算是都拾掇妥当。
最后,赵默强忍着越来越厉害的头疼把家里里里外外都安置好,这才捂着脑袋进里屋,一下子瘫在炕上。他心里想着,就算是自己这是鬼上身,一会儿就这么撒手去了,也得给军子和三娃做好饭,把家里都安置好,不然他做鬼都不安生。
许是脑袋太疼了,赵默躺在炕上,竟然就这么半睡半晕过去了。
晕了小半个小时,赵默猛地睁开眼睛,一骨碌身从炕上爬起来。他捧着自己右手腕发呆,满脸的困惑。
在他刚刚晕过去的时候,脑袋里出现了一长串一长串的奇怪符号,整整齐齐占满了他的脑袋。同时他也能感觉到右手腕上的尖牙正在散发出一阵阵暖流,暖流流过身体的地方十分舒服,他本能的感觉到尖牙上散发出来的善意与亲近。
不知道为什么,赵默就是相信,这尖牙不会伤害自己,连带着脑袋里的东西对自己也很重要,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惜的是,那十来篇满满当当的符号他一个也看不懂。这些符号上窄下圆,有些连成串,有些单个或者两个排一起,既不像是汉字也不像是赵默曾经见过的英文。总之,赵默是完全不认得这些符号。
不过除了这些符号,赵默脑袋里还突然多了一些他能看懂的图。这些图是动态的,就像是看动画片一样,每一幅图里面都有个小人在不断重复着一个动作。
这样的图赵默脑袋里总共有三十六幅,图里面的小人都是一个黑影,看不出来长什么样,也看不出来男女。所有图在他脑袋里按次序排开,第一幅图前面有两个黑黝黝的字符在闪动,不用说,他肯定不认识。
赵默看不懂前面那些长串的奇怪符号,索性也就不去管它们了。他集中心思观察剩下那三十六幅图,看里面的小人不停地动,就像看动画片似的,还挺有意思。
看着看着,赵默就被吸引住了。他发现这些小人的动作虽然奇怪,但是看起来特别优美,而且让他有种奇怪的感觉。
赵默没有学过艺术也没看过舞蹈,自然也就不懂,画中人物的每一个动作都有股奇特的韵味在里面,已经超越了美的范畴。
看不懂却不影响人去欣赏,赵默讲不出四五道六来,只觉得好看,也照样看得津津有味。把每幅图都仔细观赏了一遍,他又连起来一看,发现这三十六幅图的动作竟然是一整套的。
要是能把这三十六个动作连起来,连贯的做一遍,肯定比现在更好看!
赵默心里这个念头一起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他原本只是想着看看就好,现在却从心底涌出一股子想要学会这套动作然后连贯做下来的**。他不知道这是尖牙对他产生的影响,还只当是自己想到的。
心想着反正前面几个动作看起来也不难,自己应该能学会,赵默决定先试着看看。
正当赵默难得的孩子心性冒出头来,想要马上就试试做出第一个动作的时候,前面传来了门扇被推开的声音。
赵军人还没进屋,声音先传了进来:“哥,你怎么回来了?”
赵默连忙下炕,整整自己衣服,把脸上那跃跃欲试的表情压下去。想到刚才自己的样子,他就脸上直发烧:自己从小就不是想一出儿是一出儿的性格,刚刚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呢!
“哥?”赵军掀门帘进屋,又叫了一声。他白净的瓜子脸上还挂着汗珠子,刚刚远远看见大哥的煎饼果子车停在家门口,给他唬了一跳。大哥中午一向是不回家的,赵军生怕他突然回来是出了什么事。
“军子,你们放学了啊!”赵默恢复常态,见赵军脸上有汗就顺手从脸盆架子上拿起毛巾递给他,“我做好饭搁锅里热着呢,你先擦擦汗,咱们等会就吃饭。”
看到赵默全须全尾的样子,赵军提起的心放回肚子里,接过毛巾一边擦汗一边问:“你怎么突然回家了啊?出什么事了吗?”
“嗯,三娃脑袋碰个口子。”赵默指指炕上睡着的小孩儿,俩人这么大声也没能吵醒他,“那会自己在家不知道咋整的,二婶子一给我打电话我就回来了。”
赵军这才注意到炕上躺着睡觉的三娃脑袋上竟然挂上了彩,脸色顿时一沉,瞪着眼睛叫道:“三娃老实着呢,肯定不能是自己碰的!是不是哪家孩子又欺负三娃了?东头李家的小柱子?街口油条张家的大牛?”
他在心里把整条街上叫得上名的淘孩子数过一遍,提溜出两个最有嫌疑、以前朝三娃扔过石子的孩子。他虽然不像大哥那么疼三娃,却最容不下有人欺负自己亲弟弟,他自己吼三娃行,别人敢欺负,看他赵军不去找他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