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那种特别瘆人的场景。
直到现在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的时间里,她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恐惧。
“那像这样家暴的妖会怎么处理?”
周昌觉盯着她的双眼,缓缓露出一个略带残忍的笑意:“先调查,掌握足够多的证据后人道毁灭。”
“那小孩呢?”
“那是人类的事情了,估计可能会给他找个领养人。”
黄金贵在前面满不在乎的笑道:“那些不管我们的事。”
周昌觉把人送回组织以后,再把唐悦送回了家。
“今天是苏苏开家长会。”
唐悦跟着他一起压马路。
“被我折腾没了,她一定很难过。”
周昌觉朝她眨了眨眼:“下次我陪你啊?或者你没时间的话我去给苏苏开家长会——介不介意让苏苏多个爸爸?”
唐悦一愣:“开什么玩笑?苏苏是我妹妹!”
周昌觉:“……咳咳咳,不好意思,拿错剧本了。”
他旋即轻松道:“对啊,就是开玩笑,你一点都开不起玩笑。”
唐悦肃穆道:“这种玩笑真的要少开,我不喜欢。”
周昌觉反问她:“我不帅吗?我没钱没车没房吗?我也有自己的工作,也不会打扰你们。”
唐悦摇头:“不,不是。”
“那是什么?”
唐悦扫了他一眼,见他脸上带着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容,便放下心来认真说:“我看脸。”
周昌觉:“……行吧。”
“哈哈哈哈哈,”唐悦笑到打鸣,“这算是告白吗?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告白呢,这么清奇。”
“你这么好看,告白的人应该不少吧,放学校里,都是排着长队等着你首肯呢。”
“她们不喜欢我,我也不那么漂亮。”
唐悦轻叹,“我也不喜欢他们。”
周昌觉点头,顿住脚步:“到了。”
他面容上的所有情绪统统收敛住,只剩下了文质彬彬、绅士风度,朝着唐悦略略一点头,看着她拿着钥匙开了锁进了房间后,才转身离开了。
唐悦上楼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极轻极轻的舒了口气。
虽说早有预料,但不想来得这么快,事情还没说清楚或者互相坦诚以前,她还能仗着自己认识对方把对方当朋友,有个什么事情还能麻烦一下,但自从那句话,那句类似于告白的话一出口,她就知道了事情已经无法扭转,正在朝朝着另外一道道路撒丫子狂奔了。
第二天,周昌觉给她打了个电话。
他跟没事人一样,和平常的语气并无差别,似乎当昨天的事情没存在过,“要不要一起出来吃个饭?”
“不用了。”唐悦翻了个身,睡得迷迷糊糊,“你自己去吃吧。”
那边过了许久,才缓慢的一字一句认真道:“昨天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也只是无心之语,你要知道,人鱼对于妖族来说,天生带着吸引力。”
唐悦一个激灵爬了起来:“什么?”
周昌觉在那边心情颇好的喝了口豆浆,笑道:“吸引力啊,不懂?就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吸引,懂不懂?”
“……”
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手里没证据。
“你要是不尽快找个对象,我相信,你招蜂引蝶的本事很快就能看见效果了。”
唐悦悚然一惊。
“算了,你就当我开玩笑吧,祝你睡个美美的回笼觉,早安。”
来自周昌觉的祝福。
唐悦并不打算收下,她心神有些不太宁静,早早的从水族箱里爬了出来去了书房看书。
为了让苏锦博览群书,她早早的买好了各种小人书格林童话等等,还把四大名著也给一起买了,上次去图书馆还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这些书都还没怎么翻过,唐悦随便的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出来,不小心连带着另外一本也给带出来了。
她蹲下身捡起来后粗略的看了眼作者名和封皮,封面有几行小字唐悦没仔细看。
大部分面积都是白色的,巨大的书名和作者非常显眼。
作者名:李银河
书名:我的社会观察。
如果你的朋友、亲人、家人是同性恋,你会怎么样?
这个社会苦同已久,苦得什么呢?
苦的是艾滋病在同性比例呈上升趋势,苦的是因为同性而延伸出的同妻同夫,也在逐渐扩大,苦的是部分同性恋不洁身自好。
这本书,话题度分为四个方向:性别、爱恨、倾向、观念;从话题由性别、爱情、婚姻、性与道德等四个角度展开,主要介绍了男女性别权力关系演化史、女性主义兴起、发展及现状,探讨了同性恋者、虐恋者等性少数群体的性权利问题。
作者的观点就是:尊重少数人的非主流权利,不提倡参加相关实践或活动,倡导自由与平等权利。
唐悦在书房待到了下午,也只看了不到一半,看书是一件能让人平心静气的事情,但她心中却无比焦躁。
她感觉到了一些微的不同。
比如说:她对男性一点也不感冒。
正巧昨天周昌觉不动声色的朝她告白以后,她那种被优秀男性追求的窃喜、高兴、以及自傲,完全没有,她第一想法是:这人开什么玩笑?
第二想法:你对于我来说,只是朋友,远远达不上恋人的地步。
她上辈子30岁不到,一直都没怎么谈过恋爱,早期介绍相亲对象时,也非常不乐意,直到大学毕业她22岁,工作了五年,也没找男朋友。
那个时候对于她来说,男朋友就是拖累、累赘以及束缚,婚姻对于她,意味着囚牢,意味着她将来一辈子,都只能相夫教子,只能看男人脸色,只能待在家里放弃自己的事业。
她性格并不要强,但这些人都是相亲来的,上学时她不是没人追过,只是自己太自卑拒绝了,久而久之,她得了个高冷的称号。
后来跟女性朋友玩的比较好,被好事者称为同性恋,一传十十传百百,她就被传成了一个不要脸的婊.子,那段时间,是她情绪最糟糕的一次,好不容易想等上了大学大家都不认识,重新开始以后,结果家里说供养不起了,还逢人就说她马上跟人结婚。
她一怒之下自己跑出了门打了暑假工挣到钱以后,千说万说终于说服了家人同意她上大学,以后不需要他们再给钱。
现在想想,真是一段鸡零狗碎的日子,不堪回想,一回想起来,心脏就疼。
唐悦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去厨房下了点面条,花了时间做了一些哨子,端去阳台吃。
天气开始变冷了。
她吸溜面条坐在秋千上,阳台栽种的花朵都开始凋零了,叶片枯萎着,零零散散的掉在了地上,呈现出一片焦黄之色;阳台下面是平缓的江水,这段时间雾气并不大,下午点天空带着湛蓝色,她家坐落在半山腰,对面也是葱翠的各种不知道名字的树,空气干净清新,她的思绪也在逐渐的清明起来。
她心中有个猜测,需要去践行。
等吃完面条以后,她谁也没告诉,自己穿了身适合夜店的服装,在晚上的时候走了进去。
昌州这边夜生活比较丰富,唐悦进去直接去了吧台要了杯红酒,她没忘记上次也是喝啤酒喝出了事情,这次学乖了只喝红酒。
她半靠在吧台,涂了点鲜红的口红,白皙细腻的手臂漏了出来,在昏黄的灯光下,微微发着白光。
“小姐,一个人?”
“再给这位小姐续一杯。”
唐悦懒散的扫了他一眼,没说话,酒喝了之后说:“不好意思,我等人。”
这已经是变相的拒绝了,旁边的那个男人也不觉得扫兴,轻笑着端着杯子往别处去了。
夜店里人声鼎沸,各种杂音混乱。那边有嗨歌的,有邀请跳舞的,还有躲墙角暧昧的,要说哪里最能体现生活,那就是这里。
走进来的这是第二层,第一层在楼下,楼下中间有个巨大的舞池,甩着膀子男女混着一起跳舞。
唐悦来的算是一处高档的夜店,里面钓凯子的泡妞的多不胜数,来去了好些人,唐悦都拒绝了。
夜店南边。
“嘿,卡,那不是你照片里的女人吗?”一个蹩脚的中文磕磕巴巴的调笑道。那是林奇·卡特的弟弟,这次来国内就是来玩的,林奇·卡特是他堂哥,却拥有一口流利的中文。
角落里,一个身着棕黑色深v的男人抬起了头,他顺着堂弟的眼神绕过众多男女,望向了那边吧台坐着的女人。
女人身材娇小,半靠在台上,微微垂着眼慵懒的跟调酒师说着什么,半响轻轻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像自带了柔光滤镜似的,侧脸线条柔软流畅,如鸦翅般纤长深黑的睫毛颤动着,眼底潋滟的流光四溢,她与夜店融为一体,带着无尽的黑夜鬼魅勾引着陌生的男人不断屈膝前进。
对面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半仰起头,带着柔软又神秘的眸光朝这扫了过来,懒洋洋的,像没骨头似的。
林奇·卡特站起身,丢下自己的亲堂弟绕过人群走至旁边。
“喝什么?”
他略带磁性的声音低沉道,“血腥玛丽喝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