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要了吗?”沈安问道,眼中划过一抹笑意。
“嗯,真不要了。”甄萝再次肯定道。
“阿萝别担心,你的这些愿望,我以后都会满足你的。”沈安想,等家里可以离人了,他就好好找个营生了。小媳妇要求多,她要是一件都满足不了,就显得太没有用了。
而且小媳妇真的很容易满足,很好哄的,给一块糖吃,就能笑得特别开心。
沈安和甄萝欢声笑语的,胡家就惨淡了。
胡家人被甄萝下了噩梦引,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第二天醒来就蔫蔫的。
胡大牛爹娘梦里一晚上的大牛被砍死了,目睹了无数次亲生儿子被人砍死的事情,两个人醒来的时候都心有余悸,等到知道两个人都做了同样的梦,都吓出一身的冷汗来。
胡大牛也不好过,梦中经历了千百种的死法,特别是,他作为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有一种死法是被人轮死的。
等到发现厨房里的东西都没有了,肝胆都裂了。确定钱都没有丢后,胡大牛的娘确认钱没有丢后跑到门口骂了好久的街,骂小偷是个烂心肠,坏了心眼,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之类,来给自己壮胆。
胡家厨房被偷的干净,放在厨房的农具都被拿光了,忙着重新准备锅碗之类的用具,胡家人倒是顾不上找沈家的麻烦。
胡大牛倒是想让他得娘帮他出头,只是昨夜的梦境消耗了他大多数的精力,甄萝打他的时候一点没留情,现在更是没有精神闹事。
几天后,林氏来了沈家一趟。
林氏是为了胡大牛上次到沈家闹事而来的,这两天家中遭窃,儿子儿媳妇孙子噩梦连连的,家中的事情只能依靠林氏处理。
因此过去了好几天林氏才来沈家做个交代。
孙子被打,她也心疼,只是这孩子这些年越发不成样子了,她要是再护着,只会让他变本加厉,犯下更大的错。
“安哥儿,你表哥前几天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就是个混账人,那些话你听过去就是了,不用搭理他,你和阿萝好好过你们的日子。”
“姥姥,我们会的。我们也打伤了表哥,希望姥姥心中不要有芥蒂才好。”沈安道,沈安并不想和林氏生分,只是若林氏一味的偏心自己孙子,拿恩情或者她的把柄来要挟她把甄萝送出去,沈安觉得,她只有断了这门亲带着沈母和甄萝远走异乡这一条路可走了。这是最迫不得已的下下策不到最后一刻,沈安轻易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背井离乡人生地不熟,谁都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的事情。
“不介意,我早就想管管你表哥了,都是你舅舅舅妈娇惯,才将他养成了这种性子。唉,希望他能长个教训吧。”林氏叹息着道,孙子变成这个样子,她也有责任,只是这性子都定了,再想纠正就非常的困难。
只是她在家中的话语权并不高,没人听她的。
这次的事情不怪是人为,还是鬼神做的,对他们都是一个警告。
“姥姥,您放心,我们不会和胡表哥计较的。”甄萝道,仇都报了说两句好听的安慰一下老太太,“胡表哥以后体会到您的用心了就慢慢改了。”
大不了胡大牛来惹她一次,她教训上一顿就是了。直到把那小子弄怕了,她就不信他还敢来找她的麻烦。
“这就好,这就好。你们两个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我和你们母亲说说话。”林氏道。
“娘,我听安哥儿说,哥哥嫂子家中遭遇了小偷,这是怎么回事呀。”沈母问道。
胡家遭窃的时候,因为胡大牛娘那场骂街,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听说了。
沈母自然也听说了,本来想要回娘家去看望一下的,被甄萝和沈安给拦了下来。
胡家人夜夜做噩梦的事情,非常怪异。
许多村民觉得胡家招了邪崇,像是躲瘟疫一样离他们家的人远远的,就怕和胡家人接触多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会找上门去。
毕竟那多的东西一夜之间消失了,连个动静都没有弄出来。
已经不是寻常人能弄出来的。
甄萝是始作俑者,又对胡家没有好感,自然不能让沈母过去。
沈安也因为甄萝打了胡大牛,沈母过去了胡家人会把气撒在她身后,就劝说沈母胡家这两天肯定手忙脚乱的,让她不要过去添麻烦,等过两天了,她在陪她去看。
“娘,家里吃的用的还缺什么不,我一会儿让安哥儿给你送过去。”沈母道。
“粮食还有呢,厨房那里没放多少,粮缸里的米都在东屋锁着没有丢,就是铁锅和锄头火钳子都没了,做饭下地不方便。”林氏心疼地道。
铁是朝廷管制的,铁锅和铁的农具平日里都不好买到。
他们这里的人大多都会捕鱼,但是平日里还是要种植粮食交税和自己食用的,干活的工具丢了,可不是让人着急上火吗。
胡大牛娘做了三天的噩梦,就骂了三次的街了。
第一次为恐吓鬼神,第二次为损失的财产,第三次单独则是因为这次农具。
甄萝见林氏这样子,就知道胡家是真的为那些东西心疼了。
她觉得,胡家人再来惹她,她可以再来几次。
第四十三章
“你大哥大嫂做了三天的噩梦, 梦里不是大牛被人砍死就是大牛砍死了人, 他向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管教大牛这孩子。”林氏对沈母道。
“大哥能下这个决心是件好事儿, 大牛小时候还是个聪慧懂事的,这些年越来越不像样了,我真怕他那一天会惹上祸事。”沈母道。
“自从大牛和外边那些人混到了一起,我这心里每天都过的心惊肉跳的。”林氏道,“好在你大哥现在也开始管他了。”
胡大牛父亲胡增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平日里埋头干活, 管教孩子还有平日里和其他人家的纠纷大头的都是他妻子。
“你也别怪你哥,他以前脑子不清楚,才会被她媳妇摆布了的。”
“这亲兄妹的,哪有什么仇。”沈母道,“我觉得现在这种状况其实挺好的。”
她大哥在她小时候对她还是十分好的,去城里的时候总会给她带一两个小玩意儿哄她开心。只是娶了媳妇儿后, 态度就慢慢变了,心也完全偏到了她嫂子身上。在沈文活着的时候, 她有个秀才夫人的身份能给林氏撑腰, 林氏并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沈文死后, 她嫂子被压抑的本性彻底释放了出来。不止是给林氏委屈, 有时候还会上门来欺负她,对她冷嘲热讽一顿,再搜罗走她们家中的财物拿走她们好几天的口粮。地契因为是沈家的财物,且土地是村长出面帮忙租种出去的,才没有被抢走。
沈安小的时候, 她们只能忍着。等沈安七八岁那年,沈母染了风寒,躺在床上病怏怏的,而治病的大半银子又被陈氏搜罗走了。沈安当着全村人的面抱着沈文的牌位去胡家跪了半天,求他们一家放过他们母子两个。事情惊动了全村的族老,她哥哥嫂子怕被人戳脊梁骨也怕激怒了村长被赶出村子才渐渐收敛了起来。这件事后,两家虽然没有断绝关系,但是来往的确少了,陈氏偶尔还会来占个便宜,却已经很少登门了。
虽然大多说的坏事都是陈氏做的,若是没有她大哥的纵容与撑腰,陈氏又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做下那么多的坏事。
那件事已经过去将近十年了,沈安那时候的样子,沈母还记忆犹新,当时真是吓了她一大跳。
她也发现因为自己的懦弱,沈安被鄙的不得不耍这样的手段起来保护她这个做母亲的,心如刀绞。平时在操劳家务的时候,更加注重沈安的管教。
沈安没有变得愤世嫉俗,和沈母这些前些年的教导劝解是分不开的。
林氏叹了口气,明白了女儿想要和娘家保持这种不亲不疏的现状,只是她也知道这么多年的矛盾是不能轻易消除的。
浪子回头金不换,作为一个母亲自然是高兴的,会无条件的原谅接纳。但沈母只是一个出嫁的妹妹,又被祸害过好几次,不想原谅,谁也挑不出错。
“我说娘呀,你怎么能分不清里外人呢,大牛是你亲孙子,安哥儿再怎样也是姓沈的,将来还是要大牛给你养老的。难得大牛看上了一个人,想要成亲了,你就给俺哥哥说说,让安哥儿将那姑娘让给咱们大牛吧。”林氏回到家中后,沈安舅母陈氏道,胡大牛的婚事因为他父母的名声和自己的名声想要娶老人家的姑娘是艰难的。
“让什么让,那位姑娘是安哥儿救回来的,想要嫁的也是安哥儿,你有什么脸面让人家将自己的妻子让给你。”林氏生气地道。
他们两家的关系已经冷到这样了,若是她和沈母还有沈安张了这个口,就真的断了。
陈氏完全没把林氏的脸色放在心里,不在意地道,“娘,你可不能偏心呢。这亲孙子和外孙谁轻谁重,您心里也是明白的吧。”陈氏道,“况且,他们将大牛打成那个样子,都没给说法,一个儿媳妇儿也算是给咱们赔礼道歉了。”
陈氏不见得多喜欢甄萝,只是听说甄萝长得美,想着娶进门后就能将自己的儿子栓在家里不再出去胡混了,到觉得把甄萝给娶进门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