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诺不以为然,他所有的正面感慨已经全部投注在伊凡身上,何况是素未谋面的母亲?对母亲的念想早在当年偷偷将毒药倒进基地的汤锅里的时候死掉,那之后他几乎连人性都丢弃,是伊凡唤回他的一点理智,而他也将让这仅有的温柔留给伊凡。
小王子鼓着包子脸,半晌后又瘪下去,鼓起勇气轻触哥哥的手指,被瞪之后也没有缩回手,甚至因为没有被无情地甩开而暗爽。
“哥哥,要不你帮我想办法吧,我们把蛋壳骗回来。”
“……”金诺额角轻跳,对这个特二特不着调的血亲,有一些无奈,但又不得不庆幸文斯小王子的不靠谱:“我倒已经想到一个办法。”
文斯满眼星星,天真地认为只要自己努力,哥哥以后就算不爱帝国,不要当国王,也绝对不会是破坏的那一个。
而伊凡和伊雷斯乘坐的龙车离开圣域,伊凡疑惑:“我们不是在圣塔进行圣判吗?”
伊雷斯也是不解,如果不是驾车的与及随行护送的都是亲信,他都要怀疑这是一个阴谋或者一场绑架。
发现伊雷斯有疑问,随侍贴心地给他解惑:“少爷,这是夫人特别安排的,夫人已经在法师塔等待。”
伊凡和伊雷斯都一脸震惊,因为法师塔是在首都,而他们在圣域,这么遥远的路程,为什么不在圣域里举行圣判呢?
随侍又补充:“大公当年也是在法师塔进行圣判的。”
伊雷斯也没有真正与父亲见过面,不像跟母亲那样亲近,可是对父亲的向往仍旧很强烈,听闻父亲也是在法师塔进行圣判的,当下不再质疑这个决定。
倒是伊凡本来打着圣判之后偷偷找机会再见金诺的主意,这下全泡汤了,心情很不好:“为什么我也要去。”
随从给出主人预先给予的答案:“因为伊凡少爷是夫人指定的贵宾。”
如此,伊凡也不好再埋怨什么,只能在心里暗叹,而伊雷斯再次为母亲的贴心行为所感动。
龙车是上好的,而且是大公家专用的,所以行了两日就抵达首者,两个在圣域长大的白子,哪怕早有心理建设的伊雷斯,也不禁为首者的繁荣所震撼。
这座巨大的都市,以皇国城堡为中心,程环形扩散,一圈又一圈结实的城墙将首都划分为不同阶级区域,而法师塔就像一根巨柱,屹立在正西方,塔尖耸入云端,西城也是法师城区,几乎没有普通平民。
龙车一直在法师塔前停下,显然早在进城时已经有人报信,大公夫人正穿着一身柔和的杏色裙装立在塔前,温柔又可人,眉间淡淡的愁绪让她更加招人怜爱。
“伊雷斯。”
“母亲!”
伊凡也随伊雷斯下车,尴尬地站在原地看母子和睦的情景,他调开目光打量法师塔,这高塔在靠近时看就好像随时会倒下来一样危险,强烈的压迫感袭来,连呼吸都变得谨慎。
他不禁在心里想象这座塔倒塌的情景,一定很壮观吧。
“伊凡?过来呀。”伊雷斯向发呆中的友人招手。
伊凡回过神来,走向伊雷斯,走进一个恶毒的阴谋。
两个懵懂的白子都不知道,迎接他们的,将会是怎么样毁灭性的打击。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下一章开V,三章应该能交代清楚某些事情,然后告别未成年~~~
至于有筒子说是世界在虐他们俩,嗯,但是不先被虐,又怎么会想去虐别人呢?他们俩又不是幸福纯真但自带虐属性的白莲花?抠鼻,所以趁着现在先被虐虐,长大就是他们虐别人啦~~~虐别人名正言顺,才是嬷嬷的主旨嘛,嘎嘎嘎~~~
☆、第二十一章
这是伊凡来到法师塔的第五天,这里的魔法师都十分冷漠,他除了跟伊雷斯说得上话,大公夫人每天也会关心他,其余就过着对外封闭的生活。
等待是煎熬的,比起不知何时降临的考验,吉凶未知的未来,倒还不如立即就给一个答案来得干脆利落,可是伊凡和伊雷斯、所有所有白子都没有选择的权利,他们只能悬住一颗心熬着。
伊凡与伊雷斯居住在法师塔的楼层不高不低,平时除了些守卫也见不着什么法师走动,守卫更是大公府派守驻的,据说当年大公也居住这一层,也是这个派头。
伊凡所住的房间地面绘着巨型魔法阵,这会感应他们的变化,如果要开始圣判,它会自行发动,辅助他们转化,与及抑制转化时可能造成的龙魂狂躁现象,当然也起到警报作用。
伊凡有研读过关于圣判的书藉,所谓的圣判就是每一个白子在成年时发生的龙魂觉醒,觉醒者能力强弱不一,而且形态不一,所可能引起的问题也是各异的。历史曾记载一位强大的龙人在成年时,将魔法阵都轰坏掉,那是一位伟大的国王,曾经带领帝国走上繁荣富盛。
而有的龙人整个圣判过程则会很弱,几乎没有作何动静就转化过来,有很多平民就是这样的,平静地度过圣判,没有变成黑龙奴,也会平庸一辈子。
又是一天清晨,伊凡双手兜着冷水往脸是浇,浇掉惺忪睡意,也将自己从那个有金诺的美梦中强拉出来。
这些天他每晚都有做梦,梦里有金诺,还有亲吻,这都是他所思念的,他很希望圣判快点结束,那之后如果他请求大公夫人,说不定可以随车回圣域去见金诺呢。
想到大公夫人,伊凡从未遇见过这样温柔贤惠的长辈,那样谈吐优雅知识渊博,是他所向往的女性长辈,他对大公夫人很有好感。
他在圣域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思念想象过自己的母亲,虽然自从有了金诺之后,想父母的次数已经大大减少,可是现在偶尔想起来,那标准也是依着大公夫人订的。
在他心目中,大公夫人是完美的母亲,而伊雷斯也认同这个观点,当时少年脸上自豪骄傲的神情,让伊凡也有些嫉妒。
再往脸上浇几捧水,伊凡感觉到今天有些不一样,大脑好像特别沉重,犄角根部痒痒的,他不禁伸手挠抓,这短短的犄角大半藏在洁白发丝下,只露出小小俩不显眼的尖尖,镜子里满脸水的少年正神情困惑地挠着犄角。
突然门外传来喧哗,不一会厚实的门板砰然打开,几个穿着法师袍神情冷漠的成年龙人进来,二话不说架起伊凡就走。
“咦?!去哪里?”
没有人回答他,伊凡在这莫明的沉默当中产生危机感,想要挣扎,紧随在后头的法师却飞速念出一段咒文,伊凡只觉得全身魔力被封锁,而且身体也疲软无力,舌头发麻,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有转动眼珠子的力气,对不明情况的恐慌占据心头,他被架着腋下拖到建筑物中心的传送魔法阵,一瞬间就传到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
伊凡被刻着咒文的铁链锁住四肢与及颈项,无力地趴在一个奇怪的图阵左侧,不多久,伊雷斯亦来了,他是被抬进来的。
伊雷斯不知道被怎么了,双目紧闭并且痛苦地j□j着,脸上布满汗迹,双手抓紧胸前,指节都已经发白,看起来难受极了。
没一会,伊雷斯被强行锁在了图阵右侧,他痛苦地蜷缩起来,链条被扯得叮当作响。
有了同伴,伊凡心里稍定,渐渐地他也察觉到不妥,他的身体在发热,从心脏的位置渐渐泛起一股躁热,越来越严重,最后竟然像在胸腔内闷着一块烙铁似的折磨人,他也像伊雷斯那样蜷缩起来,全身冒出冷汗。他好像随时都要爆炸似地,体内不知道是什么在沸腾,冲撞,好似想要破体而出,他痛苦地j□j。
这时候房间中突然冒出两个披着黑色兜帽长袍的神秘人,他们远远站在图阵外,观察两个缚在阵中的白子。
“竟然这么相似。”一把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惊诧与喜悦:“很相和的龙格,他们真的没有血缘关系?”
这时候熟悉的女声响起,语气无奈又辈伤:“是‘他’的儿子。”
“他?你是说……你竟然没有告诉我?!”老人的声音拔尖,又怪异地掐断,粗哑低沉的声音中浮现一丝心虚与愧疚:“他还活着?现在又对他的儿子出手?”
女声轻颤,带着哭腔:“不一定会发生的,如果……如果万一真的发生,伊雷斯是未来的大公,家族需要他,没有人能比他更出色了,如果真的要这个孩子牺牲付出,我也会好好补偿他的。”
老人不再说话,似乎处于挣扎中。
然而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他们思考,两个白子身上的情况迅速恶化,开始微弱的j□j变成痛苦的嘶吼,声带在这场折磨中受创,变得低沉嘶哑,有着犹如兽吼的狰狞。
渐渐地,不需要怀疑,也能够清晰听到少年的声音中夹杂着来自巨龙的嘶吼。
密室中狂风骤起,飞沙走石,两个白子像得了癫痫似的在地上痛苦痉挛,链条叮当乱响,他们头上的犄角竟然像瞬间活过来似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延伸到前额,明明是坚硬的骨质,此刻像比淘泥更柔软。
龙角突出前额后,以极快的速度在生长,在短暂的时间内抽长,扭曲,节节成长,直到极限,犹如两支洁白的珊瑚粘在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