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睡着着,就别叫了,来,放我床上让孩子睡得舒服些。”老太太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床。
郑家文闻言如同大赦,连忙把向彤抱到床上,她抱的实在是胳膊有些酸了,想想侯淑仪,在车上抱着孩子睡,一路上没吭一声,只有在下车时手酸的抱不动才同她讲,想到这儿郑家文的心划过一丝异样。
郑向彤小脑袋刚碰到枕头便悠悠转醒,侯淑仪见状心都提起来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郑向彤这次醒来没有闹觉,瞧着老太太笑的很欢乐。
“哎呦,你看看她笑的多讨人喜。”老太太乐了。
郑家文被感染地也笑起来,只有侯淑仪嘴角上扬地白了小女儿一眼,小白眼狼,区别对待。
第六十章
当天下午, 郑家文的三叔郑钧习一家也到了, 郑钧习把郑家文拉去书房说了半天话, 他是不赞同侄女搞特殊和女人结婚的,这么多侄子辈,只有郑家文跟他走教育这条路,他对这个侄女期望高一些。
“行吧,你们年轻人,老把自由挂嘴边上, 再说婚都结了,我在家里人微言轻的也不去讨人嫌说反对的话了,总归是大哥和大嫂自己满意就成。”郑钧习放下茶盏无奈道。
郑家文笑道:“多谢三叔体谅侄女。”
郑钧习闻言笑着摆了摆手道:“行了,天也不早了,你早点回房休息吧,明天你奶奶寿辰有的忙了。”
“那侄女就先回去了。”郑家文站了起来, 微微颔首便出了书房,她所在的书房自然是三房院子里的, 虽然郑家没分家, 可各放都是分院而居。
郑家文从书房出来, 便有佣人提着灯笼给她, 郑家文便提着灯笼往回走。
一路走到自己屋前,只见屋里电灯亮着,心里一紧,连忙加快脚步走到屋前,推开屋, 只见里面侯淑仪穿着丝绸睡衣坐在桌子前摘着耳环。
“你.......你怎么住这儿???”郑家文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突突地跳着。
侯淑仪闻言回头看了眼郑家文道:“我不住这里住哪儿?”
“可.......”郑家文站在门口结巴半晌,挺直腰板道:“可这是我的房间。”
“我知道呀,瞧这屋里连个梳妆台都没有,一张写字的桌子,配一个落地的镜子,我说,你从小到大都不化妆打扮的吗?”侯淑仪颇为嫌弃,这屋里的摆设比男的都简陋,现在男的都爱美,梳油头打摩丝的,可这郑二小姐倒好,爱美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古板无趣,还觉得自己特新潮特前卫。
郑家文微咬下唇,这女人嘲讽起人来就好似家常便饭一样。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在乎的是心灵美,皮囊是天生的,我对自己的长相很满意。白居易的长恨歌里有一句天生丽质难自弃,对于有颜值的人来说是无须其他来辅助的。”郑家文说着瞥见桌子上放的什么法国化妆品,靠在门上笑道:“只有皮囊不好的人,才用什么法国化妆品。”
侯淑仪眯着眼睛道:“我不知道什么天生丽质难自弃,我听了你的话只知道此恨绵绵无绝期。”
郑家文闻言笑道:“原来侯小姐气量这样小啊,自古可是只有小人才没有容人之量的。”
侯淑仪听了郑家文的话,心里问候了郑家文好几遍,说谁是小人呢?
侯淑仪抿了抿嘴笑着站了起来,走到门口道:“二小姐这句话有歧义。”
“哦?此话怎讲?请侯小姐不吝赐教。”郑家文笑道。
侯淑仪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笑道:“二小姐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小人自然是心胸狭隘难容人的,这不必说,至于小女子么,人家指着你的鼻子质疑你的容颜,你还要有容人之量?你怎么不去做圣母娘娘?要知道小女子是人,喜怒哀乐人之常情,所以不能把小女子的常情归结成小人。”
“可小女子的年龄貌似是在十五岁左右,你.......”郑家文眸子含笑看着侯淑仪。
侯淑仪一愣,睡袍下面的手微握,意思是她二十二岁,老了???士可杀不可辱,郑家文这挨千刀的什么时候练就的嘴皮子,这么会讨人嫌?
“时间不早了,既然淑仪......姐,想住这间屋,那我让给你住好了,谁叫我尊老爱幼呢。”郑家文笑着转身离开,心里大大解气,全身上下无不通畅,这绝对是她认识侯淑仪一来第一次完胜。
侯淑仪站在门口手扶着门,脸的确是绿了,郑家文嘴里又是淑仪姐,又是尊老爱幼,拐弯抹角说她老,实在是可恶至极了,郑家文不也二十二岁,不过是比她小几个月而已,拽什么?此仇不报,她就不是侯淑仪!
郑家文心情很好想去旁边的屋睡下,还没走到就被自己的母亲叫住。
“家文,你不回睡觉你干什么去?”陶敏就是担心自己的女儿瞎闹腾,披着衣服提着灯笼来到女儿院子里。
“我去这间屋睡。”郑家文回道,她还不知道怎样面对母亲,舒柔的事她心里有疙瘩。
“别闹,你二叔三叔一家都回来了,你和淑仪分房睡像什么样子,快回去。”陶敏板着脸。
“娘,他们不知道,您应该知道啊,我和侯淑仪已经离婚了,离婚的人是不可以住同一个屋子的。”郑家文义正言辞道。
陶敏闻言看着不争气的女儿道:“我当然知道,但我还知道你和林小姐分手了,你这个傻孩子,你不想想以后吗?淑仪哪点不好?你现在单身正好多和淑仪在一起等有了感情,你的小家就稳了,我和你爹也就放心了。”
“您还和我提舒柔,您也不想想,我们是怎么分的。”郑家文闷声道,到底是付出真感情的,心伤哪能说好就好。
“即便没有爹娘,你们也长久不了,你了解林小姐,应该知道娘这话不假的。”陶敏说着握着女儿的手,“多想想以后,回屋去睡吧,两个孩子今天住别处。”
郑家文闻言道:“娘,你不能今天就逼我回房睡啊,我刚分手呢。”
“就是因为分手了才可以回房睡啊。”陶敏推了推女儿。
“娘,您就别逼我了,我承认,淑仪是挺好的,但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现在没有心思和精力去进行下一段感情。”郑家文苦着一张脸道。
“我又没逼着你一定要马上和淑仪做什么呀,我只是让你回房,你们多接触接触,就当交朋友好了。”陶敏说着就把女儿往房里推,“你别闹出动静来,明天就是你奶奶寿辰,你当心惹你奶奶不开心。”
侯淑仪正准备上床,门开了,回头一看,见陶敏将郑家文推了进来,瞬间就愣住了,这是要干什么?
“时间不早了,淑仪啊,你们早点睡,明天还得早起呢。”陶敏说着便关上门,顺势将门落了锁。
郑家文听着声音不对,连忙去开门,得,被锁屋里了。
“二小姐怎么去而复返了?”侯淑仪站在床边抱着胳膊一脸警戒。
“家里空房间没有了,娘让我来和你挤一挤。”郑家文朝侯淑仪笑了笑,心里有些无奈,又有些紧张,想想晚上同塌而眠,她的脸颊也跟着灼热起来。
“挤一挤?”侯淑仪看了一眼床,不行。
“我觉得不合适,毕竟咱们这样特殊关系不适合同塌而眠,万一触碰到哪儿就不好了。”
郑家文闻言抿了抿嘴,绕着床走了一圈道:“要不效仿梁山伯和祝英台,在床中间放一碗水?”
“也不行,万一你睡相不老实,弄翻了水,床榻湿了谁也睡不成。”侯淑仪牢记郑家文说她老,她报仇的机会来了。
“我睡相很老实的。”郑家文说到。
郑家文说的是实话,她睡觉安安稳稳的,十分老实。
“可我不想冒险。”侯淑仪表示不相信。
“那,你说怎么办?”郑家文没招了。
侯淑仪笑了笑,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两条被走到郑家文面前。
“委屈二小姐今天打地铺吧。”
郑家文眨了眨眼睛,抱着被子看着侯淑仪:“为什么是我打地铺不是你?”
“我今天抱着彤彤一路,胳膊的酸劲还没过去,晚上睡床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得跟在母亲身后忙呢。”侯淑仪说着就上了床,不给郑家文半点抢夺的机会。
郑家文站在床边看着侯淑仪,无奈地开始打地铺,其实她也不明白,明知道侯淑仪在强词夺理抢床睡,可她却无法做到真的生气,看着侯淑仪那得意的样子,她竟然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小人得志的样子,不对,应该说是小女子得志才对。
郑家文铺好后钻进被子里,刚闭上眼,听见上方传来侯淑仪的声音。
“二小姐?”侯淑仪趴在床边看着地上的郑家文。
郑家文吓了一跳,刚闭眼准备要睡头顶上冒出个人来,郑家文深吸一口气问道:“什么事?”
“咱们来个君子之约,你可不能半夜爬床哦。”侯淑仪笑道。
郑家文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你只管放心,只要你不半夜爬下来就万事可安了。”
侯淑仪闻言嘴角勾起,冷笑两声,重新躺回床上,关了电灯,闭上眼睛。
过了好一会,郑家文清了清嗓子问道:“你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