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文瞧出侯淑仪的认真,这番狠话不适合在戴上戒指后说,只适合现在说,这个时候敲打记忆往往会更深刻。
“不会有那么一天。”郑家文说罢抬起手捏着戒指继续往侯淑仪无名指根推去,戴好后,握着侯淑仪的手,瞧着那枚戒指,郑家文笑了,“我会永远记得,今天的这一刻,我有多幸福。”
侯淑仪瞧着手上的戒指眼眶渐渐蓄了泪,原来小时候的梦可以成真,她可以笑拥幸福。
“红楼梦上说,女人都是水做的,我年幼读的时候大不以为然,因为郑家大多数女人是不爱哭的,可现在我相信了,你这泪难过时哭,不难过的时候怎么也哭?”郑家文眼睛里清晰倒映着侯淑仪的身影,她知道她毕生都会将眼前的女人视若珍宝,“近前来,我给你擦擦泪。”
侯淑仪美眸一眨一眨的,珠泪也随之流下,这番模样楚楚动人,好似梨花带雨,任谁看了都难免心动。
郑家文抬起手背轻轻擦着侯淑仪脸颊上泪,近距离地看着侯淑仪眼眉,这个世上真的有人生的这么精致,这么美好,郑家文低垂下眸子,缓缓凑上去,干裂的嘴唇轻轻触碰侯淑仪脸颊上的泪,四目相对的柔情在二人心中散开,郑家文情不自禁地歪着头吻上那鲜红的单唇。
窗外,雪花飞舞,病房内情意浓浓。
侯淑仪吻得情不自禁,抬起手附上郑家文的肩膀,正难舍难分时,郑家文闷哼一声,吓得侯淑仪连忙拿下手。
“我刚才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侯淑仪面上带着紧张。
郑家文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侯淑仪很急,“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没大碍,你看,血都没出。”郑家文握着侯淑仪戴戒指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亲,“这戒指真有魔力,带上后原来心可以这样甜,我看着你紧张我,是止不住的开心。”
侯淑仪嗔了郑家文一眼,低头摩挲着手上的戒指不语。
郑家文缓缓伸出手轻轻抱着侯淑仪,侯淑仪顺势将头搁在郑家文没有受伤的肩膀上,抬手摸着郑家文的脸颊,闭着眼道:“戴上戒指自然是不一样的,从今后你我便是世上最亲近的人,我自是要把我整颗心都交给你。”
侯淑仪说着和郑家文手指交错地握着:“往后的岁月但愿君心似我心。”
郑家文闻言拥着侯淑仪,轻嗅侯淑仪的茉莉发香,一脸笑意地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窗外必定很冷,但她的心很暖。
第八十八章
“阿娘, 奶奶在路边买了烤地瓜......”病房外传来郑向岚欢快的声音。
屋里, 侯淑仪连忙从郑家文怀里起身, 刚整理下头发,门就被推开了。
“阿娘,你看,流油的烤地瓜,阿娘喜欢的那种。”郑向岚捧着烤地瓜递给侯淑仪。
“嗯,闻着就香甜。”侯淑仪接过用牛皮纸包着的烤地瓜, “奶奶和妹妹呢?”
“在后面呢,是我先跑上来了。”
“来,来,和阿娘吃烤地瓜,看这长相就知道这烤地瓜一定很甜。”侯淑仪开心地牵着向岚的手,走到一旁的凳子前坐下, 纤纤细指剥着烤地瓜的皮,露出金黄的地瓜, 递到向岚嘴边。
郑向岚狠狠咬了一大口:“阿娘, 甜的。”
“喂, 你们这样好吗?能不能顾忌我一下, 我还是病号呢。”郑家文见侯淑仪有了烤地瓜顿时把她忘到九霄云外,很吃味。
“就因为你是病号,所以才不适合吃烤地瓜,娘一定给你熬了粥,你再等等嘛。”侯淑仪说罢将地瓜递到嘴边, 美美地吃了一口,“嗯,这烤地瓜味道很正的。”
“瞧你那点出息,一个烤地瓜也能高兴成这样。”郑家文语气透着嫌弃,但眼睛里却藏不住喜欢,瞧着衣着淑女的人手捧着烤地瓜吃,也蛮有意思的。
“哎呀,向岚,以后不离开奶奶的视线你知不知道?”陶敏气喘吁吁地进了病房,“这要跑丢了或者被人拐去,奶奶去哪来寻你?”
郑向岚闻言跑到陶敏身边,仰头撒娇道:“奶奶,我知道错了,我是看进了大楼了想早点给阿娘吃烤地瓜才先跑的,下次一定不了。”
陶敏无奈道:“你呀,跟你阿娘学的我一张嘴你就立马认错,堵得我后面什么话都没法说了。”
侯淑仪闻言笑了,这是她后来学会的招,她发现对付陶敏,认错特别好使,嘴里服着软动作撒撒娇,陶敏的气立刻就烟消云散,特别好使。
“娘,你这话说的我好冤枉的。”侯淑仪笑着走上前,接过陶敏手里的食盒,“娘是长辈,我是晚辈,那知道的懂的肯定比我们晚辈知道的多啊,我本来是不认为自己有错的,但娘一说,我就觉得好有道理的,那我心里认同娘说的,肯定要认错的,古人也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陶敏闻言已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这满嘴跑火车的话说的她心里软绵绵的,明知道侯淑仪这小顽皮在忽悠她,可她心里却火不起来。
“你呀,两个孩子跟你学的都快成精了。”陶敏恨恨道。
郑家文全程笑脸,她母亲之前都是十分严苛正经的,遇到侯淑仪拳头打在棉花上了。她看向侯淑仪的眼神也愈发有爱,这世界怎么会有这种人,让人恨的想搂进怀里狠狠地亲一口,让人恼的抓狂却想捧在手心里当宝护着。
“娘,你现在才知道啊,这跟妖精说话要留神的,不然轻易就被绕的晕头转向。”郑家文笑着开玩笑。
“娘,你听她说的,她骂我是妖精。我不管啊,你可说过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这样说我你不训她,就是你偏心哦。”侯淑仪抱着食盒委屈地看着陶敏。
陶敏闻言无奈,瞪了眼女儿,开口道:“流了那么多血还在那胡言乱语,伤口不疼了是吧。”
侯淑仪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训的和挠痒痒也差不多了。侯淑仪将食盒放到桌子上,打开。
郑家文瞧见侯淑仪的白眼,眼珠一转,想逗逗侯淑仪,开口道:“娘,刚才淑仪好像翻白......唔......”
侯淑仪一听,连忙抬手捧着郑家文的脸,两手用力轻轻地挤着,笑道:“饿了吧,来,咱们吃粥了。”
郑家文的嘴被挤得说不了话,瞧见侯淑仪眼里的警告,只得眼皮眨一眨。
侯淑仪松开手,拿着汤匙舀了一勺粥,递到郑家文嘴边。
郑家文笑了笑,见母亲抱起向彤背过了身,便低声道:“你也有怕的时候啊。”
“我警告你,在娘面前少揭我短。”侯淑仪从牙齿缝里吐出一句话。
郑家文笑了笑,张开吃粥,抿了一口摇头道:“烫,给我吹吹。”
侯淑仪将粥递到嘴边碰了一下,随后狠狠地瞪着郑家文:“烫个鬼啊,你是不是不饿啊,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我就是想看,你精心照顾我的样子,做个样子吹一吹嘛。”郑家文扯了扯侯淑仪的袖子。
“你爱吃不吃,都不烫吹什么吹,你吃不吃?”侯淑仪将勺子递到郑家文嘴边。
郑家文无奈张开嘴,边吃边道:“我都是病号了,你不该更温柔一点对我吗?”
“我现在不温柔吗?”侯淑仪挑眉,笑着看向郑家文,“那,要不你自己吃?”
郑家文看着侯淑仪,无奈服软道:“温柔,很温柔,别样的温柔。”
陶敏轻轻叹了口气,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她多多少少能听到一些,眼看着自己女儿被人心甘情愿地‘欺负’,她心里满是无奈,她这女儿啊,还真是没出息。
侯淑仪喂完郑家文,将食盒放下,陶敏瞧见侯淑仪的左手的戒指,回头看了看女儿,这就给人戴上了?
“这戒指,蛮特别的。”陶敏清了清嗓子。
侯淑仪闻言右手轻轻摸了摸戒指,笑道:“这是家文给我买的,今天刚给戴上。”
“嗯。”陶敏牵过侯淑仪的手拍了拍,“戒指很好看,娘真心为你们开心。”
“谢谢娘。”侯淑仪露出几分娇羞。
那边,郑钧仁到了警署说明来意,警署的人立刻开车去了西山。
“郑老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您先喝点茶。”警署的人端着茶放到郑钧仁桌子前。
“这凶手没逮到我哪里放心的下。”郑钧仁揉了揉太阳穴,“你这里若是人手不够,我可以给钧卫去封信,让他调点人给你暂用。”
“哎呦,郑老爷,瞧您说的,这事请不要惊扰总署长,我等一定尽快破案,您回家等我好消息就是。”
“那,就全权拜托你了。”郑钧仁说罢看了眼徐叔就拿起帽子走了出去。
徐叔掏出一沓钱放在桌子上,说了几句客套话方才离开。
郑钧仁离了警署就急匆匆赶回医院。
“我给你又找了两个保镖就在隔壁病房里,幕后凶手没找到之前,得多防备些,你夜里睡觉也警醒一些。”
“爹,我就是外伤,不用住院吧,我回家养着就行。”郑家文心里不想住院,满屋子药水味,闻多了头疼。
“可你总得换药啊,医生也得看看伤口情况,在这凑合住几天吧。”郑钧仁说罢环顾四周,“对了,淑仪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