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有道理……”叶一卿低头,略一思考便肯定了谢耳朵的假设。
心下一定,叶一卿连忙给他师兄套了个强制组队,喊道:“师兄!打掉他半条命!我要签他!”
尽管黑风豹还没有无色蟒级别高,但是他太野了,不像无色蟒那么识时务,恐怕只要有一点余力就会反抗签订。
炎城听到叶一卿的声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剑身裹了紫金雷吱哇作响,黑风豹迟疑了一瞬,迅速后退了几步。
不错,战斗反应非常好。
比起无色巨蟒,炎城显然更看好面前这粗野的家伙。心中给了个肯定的分数,炎城脚步一转,刹那间已来到了黑风豹面前。避开重要的脏器,狠狠的劈中了黑风豹的前胸。
电力渗透的太过迅速,黑风豹甚至没发出什么骇人的叫喊声,只是喉咙里还有些低哑的声响。
血流不多,然而电力却让他全身麻痹不得动弹。意识,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
等那化形黑风豹再次醒来的时候,叶一卿已经给炎城解释了对它的物种以及现状的猜测,签订工作也早已经结束。柴火堆上还是那口小砂锅,清炖无色鱼的诱人香气混合精纯的灵气,刺激着黑风豹灵敏的嗅觉。
他身上的伤已经被叶一卿治了个七七八八,见他已经清醒过来,叶一卿双手捧汤碗改单手拿,空出来的手指了指黑风豹身边的黑色系带短裤,略微做了一个“穿上”的姿势。
就这已经给叶一卿难为坏了,他本就不擅长做这么粗俗的姿势,又同桑千里这个矫情男混久了,三观简直就像金字塔尖一样又高又狭窄。何况是在野外,还在他美人如画的师兄面前。
因着契约的鬼使神差,黑风豹很听话的拿起短裤,只是几次都没成功,倒是抖落得叶一卿倒了胃口。
还是趴在一旁用猫舌头小口舔鱼汤谢耳朵看不过眼,仔细的教导了黑风豹。只可惜他俩一个没有腿,一个不太懂人话,谢耳朵只能兽语掺杂人语连带比划的,很是辛苦。
其实碧游湖中的兽语同风崖谷的还有很大不同,只是这就不在叶一卿管辖范围内了。
总之,两位契约兽分别累得满头大汗之后,总算解决了黑风豹“行走的放送禁止”这一问题。黑风豹也分到了一碗香浓的鱼汤。
学着叶一卿的动作,黑风豹笨拙的双手捧起石碗,试探着舔起碗中的液体。
这边,谢耳朵给炎叶二人讲解他从黑风豹那听来的袭击理由。
原来,这黑风豹也能感觉到他自从变得不一样了之后就同这从小长到现在的风崖谷有些格格不入了。于是,他就到处挑衅强者,想着从战斗中得到答案。这种思考方式也算风崖谷的特产,所以他其实并未做什么显眼的事情。
尽管炎城隐藏了修为,按理说黑风豹是不可能看破的。究竟是基于决斗常胜者的眼光还是野兽的直觉呢,总之黑风豹能够感觉到炎城的强者气息。
输给炎城之后,如果是做炎城的契约兽,那么黑风豹没话说,但是很快他便发现他的饲主是矮小瘦弱的叶一卿(人家成长期好吧?!)。
百科全书的契约是不可挣脱的,发现这一点之后的黑风豹显得有点沮丧,像一只无奈被套了项圈的大狼狗,转身不肯看向叶一卿,只是也不将手中汤碗归还。
叶一卿也不气,只觉得这种直率的性格还是很可爱的。影武者(叶一卿给黑风豹起的名字)尽管长得人高马大,智商上毕竟还是个孩子,也不好讲求太多。
基本上来说,叶一卿只给了他一个硬性规定,那就是——请随时随地穿着胖次!
风崖谷称得上宝物的是一株银铁树,百年只结三颗果,每一颗有苹果那么大,银灰色。这银果说来稀罕,只是因为咬不动,又是稀少的混沌属性,至今未能找到具有普遍性的功用。因着模样可爱,经久不腐,才有几分收藏价值。倒是那铁树粗壮的枝桠,是炼器的好材料。前提是能够从铁树上砍下枝桠。
他们并没有赶上银铁树结果的时期,炎城从茂盛的树冠上砍下两枝一臂粗细的枝桠。炎城一元婴期剑修,一剑居然砍不断,需要连砍几次方能卸下枝桠,其坚硬程度可见一斑。叶一卿捡起掉到地上的枝桠,竟是运足了灵力也拿得晃晃悠悠,哪怕做成细剑想必也是十分沉重的。
这时,从叶一卿这里得到储物袋的影武者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回来。一见到炎城就像是想和主人玩球的拉布拉多,双手捧了个银球非要炎城接着。
这要是一可爱少年也就算了,偏偏影武者比炎城还略大一圈,好好一卖萌愣被他卖成了求欢。
仔细一看,那哪是什么银球呢!那分明是一颗银果!
☆、章二十七 心谷蠢鹿【二更】
叶一卿适应了小团队生活,本想留影武者和谢耳朵在外面,顺便也培养培养感情,谁叫一个两个的都围着他师兄打转转呢?
只是炎城似乎看破他依赖心太重,坚持要叶一卿不留帮手,锻炼己身。
随着行进过程中不断签订灵兽,连炎城都有些吃惊难道叶一卿的契约不仅没有级别限制也没有数量限制么?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叶一卿果然既不是医修也不是剑修,而是真真正正的驭兽师。
穿过一片毒虫肆虐,繁茂潮湿有如热带雨林的区域,等到叶一卿反应过来这里已经是棋盘幽谷中心部的永乐心谷的时候,已经根本提不起任何兴奋劲儿了。
他师兄也不知是怎的,在那之后越发的斯巴达,不论是签订还是对战都一派的甩手掌柜,只在最危急的时候才会在远处帮一下。
叶一卿也从力竭到擦伤,后面甚至还有两次受到深可见骨的创伤。就算这样,他也得挺着流血先把敌人打倒之后才能坐下来治疗自己身上的伤口。
他啥时候遭过这份罪啊,有云翩、郎金、蠢蛋这三个肉盾,叶一卿一向是站在片叶不沾身的位置的,挥斥方遒——的听从桑爷指挥的。
有时疼大劲儿了生理性泪水都在眼眶打转了,还得默念三遍我是爷们再把它们忍回去。
与此同时,炎城也一改开始的不多言政策,劣势居多或者干脆输掉了的战役炎城也会根据自身经验指出叶一卿所犯的错误与不足。不过由于二人并非走的一条传承路子,他虽然能指出不足,如何改进却还是要靠叶一卿自己。
尽管日子苦了,却并没有影响二人的感情。所有打败了叶一卿的灵兽下场都很惨,被炎城惨无人道的好顿报复。即使是做这么孩子气的事情,搁在他师兄身上也是怎么看怎么正气凌然,仿佛那不是携私报复而是替天行道。
换了一身芽灰色为主的浅灰色系套装,叶一卿对着面前的浅湖整理起了仪容。
拿掉了湿潮略带腐败气息的树叶与细小枯枝,将上半部的头发束起塞入四瓣荷镶玉银缕冠中。这发冠不过三指宽,是法器中难得的精巧之物,尽管威力鸡肋,但克服了银缕与玉石的脆弱是其重要的长处。
这标准的修为不高家世不错的二世祖扮相搁在森林冒险里十分KY,但这永乐心谷一派的鸟语花香,目之所及的植物多少都能称得上是药材,却完全感觉不到猛兽的威压。叶一卿站在这般的万花丛中,还真有几分小皇子逛御花园的惬意。
而一身素黑的炎城则像是被任性小皇子觊觎美色,硬从武林掳来做侍卫的萨少侠。少侠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任小皇子多方调戏,全不放在眼中……呃,脑补多了。
换了这么一身的叶一卿仿佛像是在说解除战斗状态一般,随后便不管不顾的一头扎入了采集的怀抱。炎城也随便找了颗大树,靠在树下等待叶一卿。
这一路叶一卿虽然很累,但是炎城其实更累,累心。自己一招便可了结的蠢物频频带给师弟疼痛与伤口,偏偏还不能随心动手的这种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巨大。如果说叶一卿被折磨得外表落魄的话,那么炎城就是心态很落魄了。
只是不管手上有多少牌可打,身边有多少的友人可以帮忙,自己的实力不增加是不行的。叶一卿明显是很少见血,甚至没有杀过人,本就不甚强劲再加上没有杀气。不说核心选拔什么结果,就是在以后的生活中,也很难保护自己。
这样想着,炎城就只能抓紧机会锻炼叶一卿的对战经验与杀劲。只是是否太过严厉了?炎城没收过徒弟,他师父也只有他一个,所以这轻重缓急还真就没个对比。
还好叶一卿复活得很快,现在比什么都精神,炎城内心字典里崭新的内疚二字才总算舒缓了一些。
***
棋盘幽谷的日子对叶一卿而言是冒险,对这里的原住民而言则是日常。一路上,叶一卿没少旁观捕食与争斗,只是眼前这一只……
永乐心谷深处,一只双角气派的雄鹿飞奔而来,踏起无数尘土,他身后,一头火山猿飞奔追赶。
鹿类善奔,何况眼前这只白唇鹿属于大型鹿类。它到底是怎么做到让自己被一只个头还没自己大的猿类追得四处逃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