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画面看得陈星灿目眦尽裂,可以预想得到,如果孩子落到这个人的手中的话,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狗蛋虽然皮实,但毕竟只是四个月的孩子,被扔到一边之后不知道摔到了哪里,有些痛苦的扭曲了小脸,挣扎着要朝着他的方向爬过来。
心疼和愤怒夹杂在一起,成为了一股生存的渴望,他还有可爱懂事的孩子,凭什么就要死在这样一个人渣的手下。原本力竭的男人忽然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身体之中流淌而过,那他一直贴身带着的小玉剑已经染透了血液,这会儿忽然发出一阵啸声,从他的怀中飞射而出。
“灵器!”那修士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却见原本只有手掌般大小的玉剑忽然乍现成一把五尺长短的古剑,作为配饰时候的圆润可爱如今成了彻骨的杀气,上头雕刻着的睚眦像是要活过来似的。
那古剑吞没了修士只是一瞬间,是的,不是斩杀而是吞没,一剑过去,那修士只能发出简短的惨叫声,顷刻化为了灰烬。陈星灿来不及发出惊讶的叫声,事实上从古剑出现开始,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全部被一抽而空,连思考的意识也渐渐离他远去,只能软倒在地上昏厥过去。
粉碎了那修士之后,古剑的光芒像是昙花一现似的,马上就消失一空,恢复成装饰的玉剑模样,从半空中掉落下来。跌落在草丛中再也不见光华,连带着陈星灿一起进入休眠之中。
不远的地方,唯一的观众却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的惊人,狗蛋只知道坏人消失了,爹爹受伤了。小孩身上受了伤,却挣扎着朝着父亲的地方爬了过去,终于能够到陈星灿的时候,小孩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似乎也被抽干了力气,很快进入沉睡。
☆、家在何方
不知道睡了多久,陈星灿再一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四肢都僵硬无比,腹部的痛苦让他清楚明白的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难道他竟然还是没死吗?
蓦地,男人猛地想到那把飞剑的出现,强撑着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张娃娃白嫩的脸蛋。
陈星灿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趴在他脸颊旁边的人,可不就是他的便宜儿子狗蛋。小孩脸颊睡得红扑扑的,虽然还带着几分血色,但显然比他的状况要好许多,陈星灿总算是松了口气,想要动弹一下,又只觉得肋骨的部分痛得不行,也不知道里头的骨头断了没有。
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肋骨,觉得可能只是骨裂或者其他,应该是没有完全断裂,否则的话他现在已经趴着起不来。他伸手想要抱一下狗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无力,只能继续靠在地上休息。
这时候陈星灿才有空打量自己的处境,当时只顾着逃命,他死命着朝着林子深处奔跑,如今一看倒是发现这地方跟他当初出现的地方有几分相似。都是一副原始森林的样子,枝连着枝,叶叠着叶,偶尔有阳光从细缝中洋洋洒洒的落下来,带来一片虚无的幽静,给森林的美丽更添了几分光彩。
只可惜陈星灿一直都是个高智商低情商的人物,完全没有领略眼前的美景,心里头只是哀嚎起来,如今村子里头出了大事,他不可能再回去,不然的话就算甄宝斋没有后手,官府也不会放过了他。只是继续往林子中间走的话,他又怕遇见什么猛兽,陈星灿可是记得,自己代替的这个身份,当初就是进了林子再也没有出来。
即使心中有种种考虑,但其实他没有选择的余地,进入林子还有几分生机,出去的话危机更大。想到这里,休息了一会儿,总算是有几分精神的陈星灿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绑住自己肋骨的地方,暗道要是幸运的话,他就能恢复如常,不行的话大不了就是变成残废罢了。
那边狗蛋儿倒是醒了过来,虽然不知道躺了多久孩子应该饿了,但小孩儿却是不哭不闹的,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爹,偶尔陈星灿看过去的时候就露出无耻笑容,陈星灿心里头软成了一片,忍着伤口的痛将他抱在怀中,亲了亲小孩的脸颊说道:“我们往里头走吧,能不能活下来可是要看运气了。”
狗蛋不知道前路坎坷,被他爹抱在怀中就觉得挺开心,伸出小手臂紧紧的拽着他的脖子。陈星灿叹了口气,带着孩子朝着村子的方向深深的磕了几个头,村子里的人不管对原身还是自己,甚至是这个孩子,都是照顾良多,谁知道最后却是因为他们,害的整一个村子的人都尸骨无存。
陈星灿心中带着几分仇恨,又想到那个被飞剑虐成粉末的修士,心中又是有些怅然。他走过去寻着了那把神奇的飞剑,玉色的外表看起来依旧是精致的玩物,上面没有丝毫的血色和杀气,怎么样都看不出昨日的威力,这东西却是救了他们两条命。
想了想,陈星灿将飞剑小心翼翼的放好,这才注意到那修士消失的地方,除了一些不知名带着恶臭的碎屑之外,居然还有一把残破的飞剑,就是那修士踩在脚下追击他们的那一把,陈星灿眼睛一亮,伸手就把剑收了起来,死人财发的心安理得。旁边有一个大概是储物袋的东西,却也已经是破破烂烂,里头倒是有两三样东西完好的,陈星灿也不细看,直接将东西收好了。
做完这一切,陈星灿便抱着孩子继续往跟村子相反的方向走,他怕甄宝斋还会派人过来,若是再有一个修士出现的话,他可不会再有这般好的运气。再有一个,听那修士的话,自家狗蛋的体质似乎是非常特殊的,陈星灿心中又是担忧起来,生怕有人看上了狗蛋,将他拿去炼丹药,甚至是当做炉鼎什么的。
别不相信,小说里头不是都写着吗,炉鼎什么的,可不单单是女人的活计。一想到那些场景,狗蛋爹只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低头瞧了一眼乖乖趴在自己胸前,明明肚子咕噜咕噜一直想却不吭声的狗蛋,又觉得自己身负重任,一定要好好保护孩子长大。
脑补了一番的陈星灿护崽子的决心大增,抱着孩子一步一顿的往里头走,没办法,肋骨那儿痛得不行,陈星灿几乎都觉得,女人生孩子也就是这疼痛的程度了,再有一个让他纠结的是,他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叫唤,但以他现在的身体实在是没有打猎的力气,只能找一些看起来能吃的。
峰回路转,走过一片灌木丛之后,陈星灿眼前骤然一亮,眼前出现了一泓水潭,那水潭子并不大,只是十几平米的样子,清澈见底,像一面明镜似的,清清楚楚的映射出狼狈的一大一小,陈星灿低头一看就乐了,小狗蛋也就罢了,他如今也是一副饱经蹂躏的凄惨模样,水面看不出脸色,但想想也知道应该难看的可以。
陈星灿将孩子放下,自己在水边喝了几口水,潭水干净的很,甚至还带着一股山泉的清甜,他舔了舔嘴巴,回头就瞧见狗蛋看着这边咽口水呢,只是这样还是不哭,陈星灿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以往狗蛋可没有这般的乖巧,可见是这次的事情吓到了孩子。
孩子原本是不能喝生水的,但如今也计较不了这许多,陈星灿洗干净手掌,给他捧了几口喝下去,一时之间倒是让咕咕叫的肚子更响亮了。陈星灿叹了口气,环顾四周,看见潭子对面居然有一篇熟悉的红果子时大喜过望,那东西他在山下的时候就吃过,还是隔壁家的小孩带回来的,吃起来酸酸甜甜的。
因为是秋收季节,林子里头能吃的东西其实不少,但陈星灿并不知道哪些有毒哪些无毒,所以只能吃一些认识的。酸甜的果子吃一两颗还好,吃多了牙齿都要酸倒了,陈星灿捏着鼻子塞饱了肚子,再一看他家狗蛋被那果汁酸甜的味道弄得口水横流,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森林里头,其实潭水旁边才是最危险的地方,谁知道会不会有野兽过来喝水。等吃饱喝足,陈星灿也不敢冒险,如果他身上没有伤口的话还可以守株待兔,如今估计会被大型野兽当兔子逮了。
用衣服卷了一袋子的红果子,陈星灿抱着孩子又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在天黑之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无主的山洞,幸好他还随身携带着火折子,这会儿拿出来将山洞火烧了一遍,等待烟雾都散去就能勉强住人。
陈星灿有些不放心,怕大晚上的有猎食动物进了山洞,又强撑着在洞口的地方摆下几个爆裂阵,束缚阵,这样一来至少他们的安全有了保障。
已经入秋,林子里的温度比外头还要更低一些,陈星灿一条衣服用来绑住了肋骨,一条衣服用来兜了红果子,身上只有单薄的一件薄衫,加上失血过多,很快就有些支撑不住,将狗蛋放到地上便一个踉跄,靠着墙壁倒了下来。
狗蛋猛地睁大了眼睛,似乎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张嘴叫着爹爹,他虽然会说话了,但来来去去都是只有这一句。陈星灿勉强一笑,朝着狗蛋招手说道:“狗蛋放心,爹爹没事,过来爹爹这儿。让爹爹歇一会儿,明天就会好了。”
狗蛋听不懂他的话,只是很快爬到了他身边,两个人都是一身狼狈,也没有力气收拾,狗蛋钻进他怀中,一副生怕被丢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