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灿想着又把孩子放到了床上,直到快到晚上的时候,孩子还一直没有醒过来,陈星灿才觉得事情不太妙,捏了捏小孩的鼻子也是毫无反应,如果不是狗蛋的脸色一直红扑扑的,鼻头也有呼吸在,他几乎以为这孩子压根就已经去了。
没有带过孩子的准爸爸瞧了瞧天色,出门去叫了隔壁的林嫂过来,林嫂子听说小狗蛋一睡不醒也担心的很,两个大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一打开门就乐了,小狗蛋正睁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着呢,瞧见自家爹出现,扯开嗓子就大哭起来。
林嫂一看就乐了,只觉得是卷毛没带过孩子有些大惊小怪罢了,笑着说道:“小孩子是喜欢睡觉,正在长身体呢,要是没发热就没事。”
陈星灿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听了这话也不做多想,走过去抱起小狗蛋,小孩到他怀里头就不哭了,反倒是一口含住他摸过去的手指,一副老子肚子饿了的架势。
那边林嫂看着欢喜,又给他热了羊奶过来,羊奶的味道有些腥气,小狗蛋一开始不乐意喝,但被喂了两口就开始咕咚咕咚喝起来,林嫂便笑着说道:“小孩最知道什么对他好,瞧瞧吃得多香。”
陈星灿一直挂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等林嫂离开了小狗蛋也吃饱了,他笑着拍了拍白嫩嫩的小屁股,笑着说道:“狗蛋,以后你可要孝顺老爸,这可真是一把屎一把尿了。”
狗蛋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反反而是咧开无齿嘴巴笑起来。
陈星灿也忙了一天,随便收拾了一番就倒在床上睡了,自然没有发现,他身边躺着的小婴儿身边的光晕似乎更加明显一些,随着小狗蛋的一呼一吸,一些白色的光晕似乎慢慢渗透进孩子的身体,周围多余的一些,竟也被陈星灿吸收了一点,虽然远远比不得小狗蛋,但也着实异常。
☆、狗蛋爹
大清早的时候,狗蛋儿照旧是抢走了公鸡的工作,随着月份越来越大,他倒是不喜欢哭了,但就在被子里头闹腾,把他自己的小手掌小脚丫子塞到他爹的咯吱窝、胸口、嘴巴等地方,陈星灿觉得,如果不是自己鼻孔够小的话,这破孩子都能塞到里头去。
被这样子闹腾还不醒的话,那就真是睡神了,陈星灿显然没有达到那样的境界,很快就迷迷糊糊的起来了,先是从被窝里头将臭小子提溜出来,拍了拍小屁股让他撒了泡尿,然后再把小子揣在怀里头开始做早饭,两个人都是稀粥打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渐渐长大了,他近来觉得这臭小子排泄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陈星灿没带过孩子,想着大人正常的时候,一天两次大号就是足够,大部分一天一次都不能保证,那臭小子现在的频率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才是。最主要的是,虽然只是羊奶夹杂着清粥这样喂养着,臭小子长得却十分不错,几个月的功夫似乎长大了许多,脸颊一直都是红扑扑的,看着就觉得十分健康。
陈星灿琢磨着,自己还是挺有养孩子的天分的,毕竟这样简陋的环境下,自家养着的狗蛋照样是茁壮成长着,除了刚出生那一会儿有些哭哭闹闹,如今听话的很,似乎听得懂自己的话儿似的,只要自己将他揣在身上,就绝对不会苦恼,想要撒尿拉屎也知道哼唧两声,要是肚子饿了就舔舔嘴巴。
在所有爹娘的心中,自家生的孩子都是最特别的。尤其是对于从未养过孩子,没有育儿经验的人来讲,小孩有时候显现出来的异常,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也就是这样,陈星灿错过了第一次知道孩子不平凡的机会。
吃过早饭,陈星灿就要带着孩子出门了,一开始的时候他倒是想要利用超时代的知识创造财富,但后来见识到了那些香皂镜子什么的,心就凉了一半,再有一个,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卖配方那还更加靠谱一些,只可惜这个年代的人,估计是不会领会什么碳酸钾水银之类的美妙之处。
乡下有乡下的好处,只要不是荒年灾年,基本上都是吃不饱也饿不死,这个小山村还算富裕,当然是跟周围其他的村子比起来,陈星灿溜达两圈,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能干一些农活,倒是村长过来,一下子解决了他生存的大问题。
原来原本的陈星灿是个识字的,虽然比起真正的文人来算不得什么,但据说也能认识一百来个字,对村里头的人来说,也算是个读书人了。村里头没有私塾,但有一个土地庙,平时不用烧香拜佛的时候,陈星灿就在那儿当一个便宜老师,来认字也不需要花钱,送一点自家种出来的菜就可以。
比起原身,陈星灿显然识字更多了,这个世界的文字跟他那时候相差无几,好吧,因为家学渊源,他对繁体字非常熟悉,写起来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可以去写的话也不是不行。就是毛笔拿着不太习惯,但村里头毛笔也用的少,更多时候用的倒是炭笔一样的东西。
有了这样一个工作,陈星灿也不忙着赚钱了,现在孩子太小,他也实在不放心将他一个人放在家中。如果把狗蛋儿放到邻居家让他们婆娘看着的话,狗蛋儿就能哭得整一个村子都听见。
于是每天吃过早饭,陈星灿就揣着包子开始走向土地庙,想要读书认字的孩子就自己过来,他们的束脩每个月月初的时候,家里头的大人已经送到陈星灿家里头了。差一些的就是蔬菜,好一点的就有大米,最好的一家是个猎户,每个月都能给一块肉,吃起来贼香。
陈星灿不是个善于为师的,但教教小孩子倒是不成问题,甚至在一群萝卜头看来,陈先生生了娃娃之后,写出来的字更好看了,还能给他们讲各种各样的故事。每个人都教了他们写名字。
如果村人有人要写信,或者收到信却不会读的,也会送过来让陈星灿瞧一瞧,以前的陈先生通常只能说一个大概的意思,如今倒是能原原本本的读出来。倒是让村子里头的人觉得他越发出息了。
每每陈星灿出门干活的时候,狗蛋儿倒像是知道他要赚钱养家似的,被他揣在胸前乖乖的,除了生理需求的时候,几乎不会哭闹。村里人看着也觉得惊奇,每一个都喜欢逗弄一番,只可惜狗蛋儿对着他爹那是千依百顺的,其他人逗他的时候,直接给转过脸去,用屁股对着他们。
越来越靠近秋收,村子里的人也忙了起来,陈星灿便成了最空闲的人,没办法,他那些学生也都是要下地干活的,小一点的捡稻穗子,大一点的能当做半个大人使唤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是没有道理。
陈星灿闲不住,他家也是有田地,但他自己个不会种,据说是租给了邻居,每年送两袋子的稻谷过来,就是他一个人大部分的口粮了。不过这时候乡间的风景美丽的惊人,是那种几千年后不可能再见到的朴素美丽。
这时候陈星灿就揣着孩子在村里头溜达,看见谁家要帮忙就上去搭一把手,倒是让他的人缘越发好了起来。其中以那个当初拉着他回家的汉子为最。那汉子据说是陈星灿老爹的远房表弟,每次瞧见他们爷俩出门,就喜欢扯开嗓子喊道:“狗蛋爹,出来走走呐。”
陈星灿如果笑一笑的话,那人就继续说道:“我说你就应该多出来走动走动,学学地里头的活,以后狗蛋长大了,难道还要让他下地干活,你在上头看着不成。”
这话倒是真的为了他好,乡下人讲话不讲究,陈星灿听了脸颊发烫,就在旁边真的看着,觉得种地真是件技术活。
汉子的媳妇也是个庄稼好手,瞧着陈星灿抱着狗蛋儿,小孩儿趴在他胸前转过头来瞧他们,眼睛水汪汪骨溜溜的转,看着就十分机灵,这孩子长得并不像陆婉柔,他娘是那种清秀端庄的模样,但这孩子眉目间分明流露出一种张扬,跟娃娃脸的陈星灿自然也是没有半分相似,只是这样一大一小站在那儿,浑身带着的亲热劲头就是亲生的父子也是比不过的。
汉子媳妇看着稀罕,如果不是两只手都是你把的话,恨不得抢过来抱一会儿,听见汉子的话,便笑着说道:“狗蛋爹,你可别听你叔的,你长得好,又是个识字的,去城里头哪里找不到活儿干,又轻松又能赚钱,比不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好,就是现在狗蛋小,离不开你罢了。”
汉子听了也觉得是,那些店面找伙计都喜欢能识字,能算数的,狗蛋爹要是去的话肯定能行。便也不再提种地的话,又说道:“说起来城里头似乎出事了,我上次去的时候听说,甄宝斋那边有镇店之宝居然被偷了,连官府都插手了。”
陈星灿对甄宝斋还有几分印象,听了这话也惊讶的问道:“居然有人敢去偷他家的,不知道被偷掉了什么东西。”
汉子摇头说道:“这个倒是不知道,上次去的时候听说的,被偷了不是一天两天,官府查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恐怕也找不回来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贼这般厉害。”
旁边的女人却说道:“你管是哪里来的贼,反正人家肯定瞧不上我们这种穷乡僻壤的,请他们来还嫌弃地方远呢。”
汉子听了哈哈一笑,也不再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