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史大人抬眸偷偷看了一眼琉渊的脸色,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殿下可有不满意的地方,下官立即找人换了。”
瞥了一眼旁边哈着腰奉承的人,琉渊道:“没甚不满意的,你且先下去罢。”
鄞州刺史连连点头,道:“是,下官告退。”
算得上华贵的别苑布置的很精细,雕栏画栋,假山池鱼,奇花异木样样皆有。房中尽是些桧木檀木一类的家具,多宝架上,古玩器具搜罗齐全。别苑仆从众多,都是临时从各官员的府上抽出来的。
韩煜看过了这别苑的布置,抱着臂膀道:“皇室的别苑都没这奢华,若是追根寻底,说不准又牵出了一群贪官污吏。”
琉渊没开口,站在琉渊旁边的柳夙羲轻笑一声,道:“韩将军多心了,若这别苑是他贪来的,他安排我们过来,岂不是拿砖头砸自己的脚。”
韩煜用眼角瞥他一眼,心中暗想说不准这鄞州刺史便是大奸臣柳夙羲的党羽。他冷笑一声,话中有话,“贪官污吏一向胆大包天,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怕砸到自己的脚。”
两个狭路相逢的死敌若是见解不同,必会争论不休。琉渊便开口道:“这是当地一个富商的别苑。”方才进来之时,在一间楼阁上便见到了一块牌匾黑底金字写着“永世为商”,若不是经商之人,怕是不会用这样的牌匾的。
韩煜闭口不说,柳夙羲温和笑道:“殿下明察。”
这鄞州刺史虽在任几年没做出大的政绩,却也没做甚让百姓不满的事。不执著升迁的刺史只想安安稳稳地做一个地方官。这五殿下一来,他心中怕有怠慢惹得五殿下不满,这些日坐立不安,这才与当地的富商商量了很久,把这他不常住的别苑借来接待五殿下,好歹也留个好印象。
是夜,夜色朦胧。寒风拂过,纸糊的灯笼随风摇曳,中庭的一簇竹影婆娑。
琉渊沐浴过后便径直回了房,抬手推开了门,脸上的神色一滞。里面竟有个人,一个穿着轻纱百花裙的女子。那女子生得一张国色天香的容貌,肤如凝脂,眉如黛,眸中秋水盈盈,微施粉黛的脸颊上带了些桃红之色。
看到门口一身白衣的人,楚楚动人的女子脸上红晕更甚,轻咬下唇,福了福身子,声若莺啼,“民女见过殿下。”
琉渊提步进门,袖着手问道:“你在本宫房中作甚?”
女子偷偷抬眸瞄他一眼,心如擂鼓,下巴就要埋进脖子里,“民女,民女是过来服侍殿下的。”
自小病弱的琉渊少有出宫,先前也没遇过这种事,聪明如他,心里自然明白她说的服侍是何意。这个大抵是鄞州刺史私下里安排的。
虽她有一张绝色的容颜,琉渊却毫无动容,只轻描淡写道:“你先下去罢。”
有一张好容貌的女子是鄞州各大贵公子眼中的红粉佳人,若是能得她回眸一笑,必定是此生无憾。而此时遭到琉渊的拒绝,她显然有些失落,紧抿着唇,她小声问:“殿下可是觉着民女姿色不够,配不上服侍您?”
琉渊沉吟片刻,道:“姑娘姿色倾城,世间少有。本宫即无意迎娶姑娘,自然不能毁姑娘清白。”
姿色倾城的女子手上绞着一张丝帕,咬着下唇道:“民女不敢奢望殿下能迎娶民女,只求殿下能不将民女赶出房门,其他的,民女心甘情愿。”
琉渊眉间蹙起,张口想说什么,却又听那女子含羞道:“虽是初次,民女定会服侍得殿下满意。”
琉渊轻叹一声,“姑娘这是何必?”
脸上红透了的女子抬脸看着有些为难的琉渊,死死抓着手中的帕子,诺诺开口道:“能得殿下一夜,民女……”
一句话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一个酸酸的声音,“殿下今晚佳人相伴,看来,下官这一趟来得不是时候。”
琉渊转头看着门口,门框上倚着一个穿着红衣的绝美男子,那人眼中含着笑,却也泛着酸味。他正转身要离开,琉渊上前几步牵住他的手,道:“柳大人来得正是时候,本宫方才还想去寻你。”
柳夙羲挑着眉问:“殿下有事?”
琉渊含笑道:“自然是有事,不然也不会这般急着找你。”
瞥了一眼站在房中面带娇羞的女子,柳夙羲道:“殿下房中还有佳人等候,若是此时议事,可是不妥?”
琉渊回头看了一眼那名被冷落的女子,道:“也没甚不妥。”
站在房中把丝帕绞得不成形的女子脸上尽是尴尬之色,但也明事理,连忙莲步过去,福身道:“既然殿下还有要事,民女便先行告退了。”
琉渊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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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被小将军看到怎么破
第38章 借酒消愁愁更愁
等那名女子出了门,远走之后。柳夙羲别有意味地看着琉渊,“殿下有甚要事?”
看着柳夙羲认真的摸样,琉渊也认真起来,干咳一声,道:“本宫不过是想找柳大人对弈罢了。”
柳夙羲缓缓道:“不过,下官今日并没有兴致下棋。”
“那柳大人是想……”
柳夙羲抬手揽住他的腰,“下官来错了时辰,吓走了服侍殿下的佳人,这个礼无论如何都是要赔的。”
“怎么赔?”
柳夙羲搂紧了他的腰,与他四目共对,“代她服侍殿下如何?”
琉渊轻笑一声,“你这礼赔的倒是划算。”
“不然,我替你把佳人再找回来?”有一张绝世容颜的男子脸上虽笑着,但是笑得却不是发自内心的。
“你不会。”
“若是你不信,可以试试。”
“你会这么做?”
“你以为我不会?”
琉渊笑了笑,“你是一只老狐狸。”
“是老狐狸又如何?至少,今晚还能吃到兔子。”说罢,将头凑近,唇覆上琉渊的。琉渊微微张口,在他的唇瓣上轻轻咬了一口。柳夙羲便允住了他的唇瓣,强势的吻一开始便深入,唇舌交缠,难舍难分。
琉渊抬手环上他的背,迎合他的吻。
他们身后的门正敞开着,里面橘黄的烛光从里面倾泻而出,将两人的影子映在石阶上。手上持着剑的韩煜此时正好在从对面的月洞门经过,本想着过来找琉渊说会话,却看到房里的这一幕,拥|吻的两人一览无余。
那一白一红的身影刺痛了眼睛,眼眶酸涩无比,韩煜心如刀割,握着剑的手指节泛白,连自己也无法形容现在是什么心情。
他从小到大一直呵护的琉渊,正与他最为憎恨的奸臣……
毅然转身,脚步却沉重得如灌了铅,寒风之中,他依稀的蓝色背影显得无力而孤寂。
“去床上。”琉渊喘着气轻声道。
“你抱我。”
“你……”那扇敞开的门最终还是被合上,琉渊打横抱起他往床榻走。
除尽了衣裳,盖上被子,琉渊压上他的身,吻着他细腻平滑脖颈,柳夙羲用手掌顺着他后背的青丝。琉渊撑着床面,往上去允他的唇瓣。
身下的人无论从何种角度看,都美得不可方物,琉渊含情的眸子映着他的容颜,看得入神,抬起手在他的侧脸抚了抚,有如摸着一块碧玉。
“我好看一些,还是方才那位佳人好看些?”柳夙羲看着他低声问。
用手背抚着他的额角,琉渊笑了笑,“你说呢?”
“我只要听你说。”
不答他的问题,琉渊俯□吻上他的唇,柳夙羲一手稳住他的后脑,一手稳住他的腰,反身将他压在身下。
“嗯?到底谁好看些?”柳夙羲用食指点上他泛着水光的唇。
因他对这个问题的执着,琉渊不禁觉着好笑,敛了敛笑,他道:“你。”
“我好看些?”
“嗯。”琉渊抬起手将他耳鬓处的散发绕到耳后,“即便你长得不好看,在我心中,也是最好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更何况,柳夙羲本身就是不折不扣的美人。
似乎对他的这个回答十分满意,柳夙羲勾起唇角,用指腹摩挲着他的唇,“这算不算是床|笫之间的情话?”
“你先前说了那么多,我说一句,倒也不为过。”那便默认了是。
柳夙羲放在他唇边的指游移到下巴,轻捻着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幽幽一句:“做正事……”
一夜缠|绵,春|宵帐暖。
鄞州刺史早早便领着几位地方官员过来别苑请安,并称要领着五殿下领略一番鄞州风情,为此还特意换了一身便服。说是领略风情,实则是视察民情。
韩煜一早便不见了人影,身边的侍卫也没人知晓他的去处。琉渊正觉着奇怪,韩煜一向不会无缘无故没了踪影,怎的今日一早便找不着人?
柳夙羲见琉渊面带担忧,便道:“他都那么大个人了,你还担心他被拐了不成?”
“倒也不是,只是觉着奇怪罢了。”琉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