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如果是他自己变成这样,恩斐绝对不想过着这样空洞的生活。
——我只是想让他活久一些,直到我不得不杀死他的那天。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恩斐模模糊糊好像在小明无焦距的眼中看到过悲伤和痛苦,带着点求死的意思。
……明明这只是个人偶罢了。
一切不知道是什么开始的,或许是在那次的错觉中、从空洞的红眸中,看到了疑似痛苦求死的色彩——就是从那一刻。
餐盘猛的失控的从指缝掉落,温热的汤料洒了满地,渗进木质的地板,寂静开始蔓延。
然后,恩斐突然握住了小明的肩膀,最初还是带着试探,试探的吻上还带着浓浓南瓜味道的嘴唇,湿漉漉的,应该是温热的,但恩斐只感受到了冰冷,灰蓝眼底稍许变深,但恩斐的眼中并没有所谓的情迷意乱,仿若审视的清明同样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很冰,没有回应的冰冷。
如果恩斐生活在现代,现在没准会从脑中蹦出一个充气娃娃的称呼。
反面或惊愕或欢呼的声音恩斐听不到,他用力的按住小明的肩膀,逐渐加重了十指与亲吻的力道,嘴唇冲撞间,舌头滑入其中,长长的金发洒在少年的脸上,与留长到肩的黑发凌乱交错。
不知不觉间膝盖抬起,穿过了小明的双腿,抵在了木质的躺椅,最初的试探渐渐消去,恩斐有些莫名急切却仔细的吻着少年口中的每一个角落,舔舐着每一丝踪迹,亲吻中带着从来没有流露发泄出的痛苦害怕孤独,还有飞蛾扑火的不能后悔。
这个不能后悔不是指的对于现在的行为,而是对于他恩斐·冯瑟——魔王本身。
这是可以安慰他的存在。
恩斐没有闭眼,灰蓝的深处无比清明的看着小明呆滞的面孔。
因为对方是德哈隆,是勇者,知道他是魔王,而现在只是个可怜的人偶。
所以……他是可以的。
当晚,他们做了。
没有解开那沉重冰冷的锁链,即使知道小明已经失去了灵魂,即使他们在做爱。
恩斐从来都是这么的小心和谨慎,这次或许已经是他唯一的失控。
小明的身体很漂亮,皮肤虽然不光滑细腻,但双腿却非常修长,腰部略瘦,皮肤紧致,即使已经瘦弱了很多,也足以看出这具身体下巨大的爆发力。
恩斐的前戏做的很足,尽管下身无比胀痛,他也是耐心的扩充完毕后才缓缓的放了进去。
在进去的一瞬间,恩斐的内心升起了一丝说不清的复杂与恶心。
…他竟然在干德哈隆,虽然对方并不知道。
他这个魔王……竟然在囚禁勇者,然后和勇者做爱。
……而这个勇者,曾经和他的圣兽拥抱缠绵,这个地方不知道已经被人进入过多少次。
于是内心瞬间浮现出扭曲的复杂甚至恶心的感觉,这一切开始的本来就莫名其妙,恩斐甚至在插进去的一瞬间就有了想退出来的欲望。
但出乎意料的——
“——唔恩…”
一个沙哑的声音微弱的响了起来。
恩斐在惊愕中抬起头,平日面无表情的脸此时仍然空茫而呆滞,因为不适而微微皱着,但额头的确留下汗珠,脸颊有些泛红,嘴唇微微张着,无意识的低低喘息,恩斐毫不怀疑刚才那一声究竟是由谁发出的。
这样茫然无知的脸却在发出这样堕落诱人的呻吟,这样的场景简直让恩斐有一种正在强奸懵懂无知的幼童的错觉。
——他竟然还能说话,竟然还能发出声音。
这竟然是恩斐的第一反应。
随后,刚才恶心的感觉也不见了,恩斐一直悉心温柔的动作突然有些不受控制的粗鲁起来。
他想看到更多的表情,哪怕眼神荒芜;他想听到更多的声音,哪怕只是呻吟。
从今之后,恩斐又爱上了一项新的游戏,并且对此抱有极大的兴趣和耐心。
就像是责任一样,他开始试着教小明说话,既然能发声,那么肯定也能说话。
好像回到了最初,养成勇者的游戏,多么有趣。
“恩、斐。”
“……”
“恩、斐。”
“……”
恩斐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耐心的重复,对着小明笑的亲切又柔和,用食指指着自己,说的很慢,声音很轻,口型一遍一遍的划开:“恩、斐,名字,我,恩斐。”
“……”
即使小明一直没有回应,恩斐也一直没有感到不耐。
有一就有二,似乎那次破了例,又似乎只有在床上才能听到小明愈发沙哑破碎的声音、难得会稍稍不一样的表情——滚床单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从最初的迟疑到现在的不抵触,恩斐每次的前戏都会做得十足,动作也极尽温柔,看起来就像是一位体贴温柔的爱人,但奇怪的类似恶心的感觉却一直没有消失。
不知道是在恶心他自己或者是在恶心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
但总之不是德哈隆。
但就算如此,恩斐对于自己的感性和理性这方面一向分的很开,说过很多次,这是个理智到变态的家伙。
对于勇者的捕捉事项,恩斐从来没有放松。
人们把魔王恩斐·冯瑟杀死圣兽塞勒瑞特与勇者德哈隆的那天,称之为逆圣之日。
逆圣之日五个月后,恩斐成功捕捉到勇者之一一—精灵之子帕雷亚。
三束火焰,消失一束,还剩两束。
117、魔王支线·真实
抓到帕雷亚的过程真的不算太难,而理由也非常简单,只能怪恩斐这半年实在太过沉寂,没有闹出任何事端,也可能是当初临走前对依艾维妮娅说的那番话起到了一定作用——
“今后?……或许只是到处走走吧,去看看没见过的风景,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会,休息好了就继续游荡,看到生病受伤的人帮忙去治一下,看到有困难的生命就顺手去拯救,看到被抛弃的孩子也可能收养,或者把他带到一户人家去寄送……之类的。”
恩斐没有错过当他说出这些话时,女孩眼中的复杂和挣扎。
总之,或许卡别纳一直还对他警惕在心,但总的来说这半年对恩斐的追捕的确在渐渐放松。
至于叶利心中想的更简单,他要封印魔王是因为魔王要毁灭世界,所以不毁灭世界的魔王与他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如果不用封印魔王了,帕雷亚或许就能一直留在他身边?
这样的想法让叶利自身感到奇怪,但心中同时涌现出一丝淡淡的喜悦。
叶利缺乏感情,缺乏认知,他或许看起来很像个人类,但始终也只是像罢了,这个像并不是指的外表,而是思想与灵魂。
就像一个机器或许能完成主人所下达的所有命令,但只要命令没有下达,或者命令下达模糊,机器就会不会工作,或者出现混乱。
而对于不毁灭世界的魔王——这样错误的程序,叶利现在做的只有待机。
逆圣之日将近半年后的一天,叶利暂时与帕雷亚分开一周稍多,而那一天,帕雷亚收到了一条消息,三个字,一个时间。
【德哈隆。】
【一天后晚10点,阿尔卡迪亚之森。】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帕雷亚去问带消息来的小精灵,小精灵也只懂得左右摇头。
一向朝气蓬勃的精灵之子盯着纸条上那刺目的名字,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德哈隆…
勇者的耻辱,生灵的背叛者。
……他难道还没死吗?这个纸条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从逆圣之日后,帕雷亚其实过上了无聊的日子,对待小明他说不上是厌恶憎恨还是挣扎复杂,纵然心中有着不甘和愤懑也无处发泄,再加上依艾维妮娅的描述,如果恩斐真的做出点什么事来,他当然能去也肯定会去灭了那丫的,但看看现在这情况,根本……根本就下不去手啊 A !
帕雷亚鼓腮:“哼!可能是那个魔王骗你呢!”
依艾维妮娅泪眼瞪人不语。
帕雷亚扭头:“你、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在骗你了!我还就觉得他是在骗你呢!”
依艾维妮娅咬了咬牙,坚毅的扬了扬下巴:“总之我就是相信他!在老师没有做出确实危害到世界的事情之前,我绝对不会主动去伤害他!”首次有了这样的决心,原因却是因为恩斐·冯瑟这个魔王——为了保护魔王,为了保护魔王而涌起的信念与执着,甚至在当初知道自己成为勇者、身负重担、解开白龙封印时都没有这样的决心——
依艾维妮娅的眼底染上了前所未有的狠绝与戾气:“——我会尽快掌控帝国的所有势力,一旦恩斐·冯瑟做出符合他魔王身份的举动,我绝对会第一时间拼尽全力将其抹杀!但是在老师没有真正做出对世界有害的行为之前,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恩斐·冯瑟!……即使是我的父王也绝不允许!”
或许是那坚定无比的样子太过……吓人了,帕雷亚愣愣的点点头,就噎住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