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灯以后,陶秋安起了玩心,故意用足尖踩住戚凌的胯/下,一下下碾压磨蹭。
戚凌无奈地笑笑,觉得陶秋安既可恨又可爱,也就由着他闹,直到被挑逗得硬了起来,才捏捏他的脚趾当作警告。陶秋安见弟弟睡着了,就爬起身来换个姿势,一头扎到戚凌的小腹上,搂住他的腰。
戚凌被他热乎乎的呼吸撩得发痒,□又涨大几分,知道今晚是没法睡了,不禁苦笑。
陶夏宁在清晨的时候醒来,看到他们相依相偎的画面,先是一愣,然后两眼发直的看着,足足看了有好几分钟。看够了,他就翻过身去,背对两人把食指往嘴里放,用牙齿咬住指头。
他们在下午时分离开了铁皮屋。
三人衣冠楚楚,并肩走在尖沙咀星光大道的海岸边,夕阳下斜,为维多利亚港镀上一层金辉。
蓝色的海湾,船只在水面穿梭,对面竖立着高楼大厦,陶秋安边感叹国际都市的繁华,边问:“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儿呀?”
戚凌指了指远处的钟楼说:“前面就是天星码头了,等会我们就在那里上驳船。”
陶夏宁也满脸好奇的看着他:“凌大哥,我们要出海咩?”
“对,今晚我们要在赌船上过夜。”
赌船?陶秋安眼睛发亮,光听上去就很不得了的样子,不明觉厉!
到了天星码头,戚凌和一个身穿格仔衫的男人交谈,然后又递了三本假通行证过去,两兄弟在一边等着。这时陶夏宁扯了扯他哥的胳膊说:“我要尿尿,先去个洗手间。”
“我陪你去。”陶秋安说。
“不用啦,洗手间就在那边,等我下。”
陶夏宁快步走进男厕,眼神四处飘了飘,视线落站在尿兜前拉裤链的男人身上。
“喂。”他靠过去,拍拍男人的肩膀,当对方转过头时一拳砸到太阳穴:“借下你的手机。”
陶夏宁把昏迷的男人拖进厕格,从他的口袋里找到了手机,拨通:“今晚七点登船,双鱼星邮轮。”
挂断电话以后,陶夏宁从厕隔里走出来,洗手,面向镜子理了理头发,左右扭了两下脸,最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点下头:“一表人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命运(上)
双鱼星号是一艘豪华邮轮,足足有十层楼高,停泊在海港像一座白色的庞然屏障。邮轮上吃喝玩乐一应俱全,但赌厅要到夜晚九点才会开放,因为届时船已经抵达公海,不受任何国家的法律规管。
上船以后会有海关人员检查证件,并且把证件扣留,要到明天靠岸前才会归还。交了证件,在外籍服务员的安排下,他们被带到了第五层船舱的房间。
两兄弟都是第一次坐邮轮,兴致勃勃,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参观。
戚凌说:“我们先去餐厅,填饱肚子以后,你们自由活动,但是不准去八楼。”
“为什么?”兄弟俩异口同声。
戚凌左看右看,他们身材相同,轮廓也相似,又同样身穿休闲西装,看上去朝气蓬勃——他同时伸出双手来,拍上了两颗脑袋,又揉了揉两人头发,开怀大笑:“小朋友们,因为八楼是赌厅,少儿不宜。”
陶秋安鄙视了他一眼,很想问发情的时候怎么不把我当小朋友?不过介于弟弟在场,只好生生忍住,转了个话题:“我们自由活动,你呢?你干啥去?”
戚凌眨了下右眼:“赌厅大杀四方,不然怎么养你们?”
他当然不能明说自己是来杀人的,估摸着,现在那位人物也该上船了。这次的任务和以往有些不同,他要杀的人有身份有地位,若今晚他成功得手,此事明天就会成为香港报纸的各大头条。
戚凌已经计划好了,成事后立刻坐快艇离开,也因为如此,才把两兄弟带上邮轮。
他们离开香港以后,先到澳门,再想法子出国。
段家即使手眼通天,也通不到国外去,所以他一路南下,越来越靠近中国边境。
反正他是有蟑螂一样适应力的人,在哪里都能活,而且活得不会差。并且戚凌也不担心陶秋安适应不了,自从逃亡以来,陶秋安从没叫过苦,必要的时候还能撑起一片天——这个男孩的内心有柔软如露珠的一面,也有坚韧如钢铁的一面。
这些事他没有跟陶秋安说过,戚凌骨子里有点大男人主义,习惯了主宰和安排一切。
三人来到餐厅共进晚饭。邮轮上的餐厅是自助式,以西餐为主,也有提供粥粉面饭,卖相精美味道不赖。
他们边吃边聊,陶秋安说:“小宁,等会我们去甲板看夜景,顺便嚎两声给我听。”
陶夏宁不干:“哥你太缺德了,别人会以为我犯疯病。”
“才不会,我弟唱歌可好听了。”
戚凌倍感好奇地插一句嘴:“有多好听?”
“唔……绕梁三日,此音只应地狱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听过包你终身难忘。”
“哥,你太可恶了!”陶夏宁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陶秋安刚刚把炒面塞进嘴里,被他踢了一下,噎住了,放下筷子猛咳不止。
戚凌见他咳得眼泛泪光,几乎喘不上气来,一心急,就把手伸到他嘴边,拍着他的背说:“吃个饭都能噎着的傻蛋,快把东西吐出来,然后喝点水。”
陶秋安正堵得难受,低下头去,把嘴里的炒面吐到了他手心里。
戚凌看见陶秋安吐出来的食物沾着血丝,拧紧了眉头,擦干净手端起水杯喂他。
陶夏宁握住刀叉在一边看着,面无表情,认为戚凌做得太过了,而陶秋安也太娇贵了些,而自己和他们之间仿佛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无论如何也融不进去——他讨厌这种感觉。
吃过饭以后,就是自由活动的时间了。
陶秋安独自去了甲板看了一会儿夜景,公海之上黑夜茫茫,他看得无趣,便到赌厅逛逛。他手里一个筹码也没有,纯属凑热闹,每张赌桌转一转,时而好奇这是怎么个赌法,时而围观旁人一掷千金。
他正看得来劲,听到有人叫小子,一抬眼,便见到了熟人。
“黄老板,你也在香港?”陶秋安惊讶了。
“来谈生意,顺便当度假了。”刀疤黄打量了他一番:“人模人样的,不错,还以为你蹲号子了。”
“托你鸿福,将来要进号子一定写信向你问好。”陶秋安笑着说。
刀疤黄看起来仍旧是一副大老板的派头,虽然上了年纪两鬓发白,但身材挺拔面色红润,后边还跟着两个黑衣保镖,眉骨的刀疤让他比普通的老板多了一些些江湖气。
关于写信陶秋安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刀疤黄却答:“是应该要写,我没法子把你捞出来,至少能保你在里面平安。”
陶秋安见他神色认真,不由感动了:“黄老板,谢谢了。”
“谢什么谢,对你这种黄毛小子说话都不算数,我也不用做人了。”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相互道别。刀疤黄进入了贵宾室的包厢,陶秋安则去表演厅找弟弟。
表演厅里灯红酒绿,台上的兔女郎又唱又跳,好在音响开不大,并不算太嘈杂。
他在舞台右侧的小圆桌上找到了陶夏宁,然后皱起眉头。
陶夏宁正坐在高脚凳上,手里拿着一支啤酒,从做的姿势到喝酒的动作,压根不像是个十六岁的学生,反倒像个浪荡的不良少年。更奇怪的是,圆桌旁边站着两个人,打扮倒是非常新潮。其中一个头戴爵士帽,完全遮住了眼睛,脖子上栓着银两的颈圈,而另外一个人手里攥着锁链,在跟陶夏宁说话。
“小宁。”陶秋安走过去,看着那俩人问:“是你刚认识的朋友?”
陶夏宁转过脸,愣一下,随即笑了:“早就认识了,哥,我给你介绍,他是段一,他是段十二。”
长发戴帽子的段一,像木头似的栋着,旁边的段十二欠了欠身:“秋安少爷,你好。”
陶秋安猛地往后退一大步,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默默看着陶夏宁,仿佛从来不认识他。
天上突然掉下巨石把他砸懵了,满心只有一个疑问,陶夏宁为什么要骗自己?
为什么?
陶夏宁连人带椅转过身来,手肘撑着桌面仰身后靠,叠起腿,欣赏他震惊得说不出话的模样,嘴角噙着一丝丝讽刺笑意。在变幻莫测的、闪烁不定的彩光下,身长玉立,眉眼生辉,他是真的好看,好看到失真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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