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出现,他是应该杀了他呢?还是应该让他傻瓜一辈子?唔,哪个都这么吸引人,谁让苏冰澈差一点强了莫离不说,还曾是莫离爱惨了的男人?
其实在刚刚知道这一点时,他就想把苏冰澈挫骨扬灰了,就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机会而已。
“苏冰澈?”躺在地上等死,却被半路里杀出来的程咬金搅和掉的蛇兄低呼,继而用与言洛溪一般无二的眼神细细打量着被言洛溪猛甩到一边的男人。
不屑的撇了撇嘴,这家伙也不怎么样嘛,小胳膊小腿的,还是个小白脸,比自己差远了。
“别怕,一会就有人来救你了。”以为蛇兄在激动救星出现,见他低呼,苏冰澈安慰了几句之后,又冷冷的看向了言洛溪,“在凌门里杀人,不管你是谁,都要付出代价来,言洛溪,哪怕太上放过你,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被苏冰澈眼神中的惊人恨意弄的满脑袋雾水,言洛溪无声的与蛇兄对望了一眼,这是为了神毛?话说应该恨的人,是他们吧?
不对,“你招了人来?”言洛溪的脸色变了,自家弟弟自家疼,他可不想让小弟断着腰在床上疼上好几天,就算能治好小弟的腰,就这具肉/身也实在配不起小弟。
“对,怎么?你怕了?”苏冰澈冷笑,长的再美气质再迷人毒蛇仍旧是毒蛇,言洛溪,你活该被人鄙夷。
侧耳顷听远处风声急起,言洛溪知道苏冰澈并没有说谎,懒得再理会他的挑衅,言洛溪抬手又往蛇兄脖子上挥去。
只是苏冰澈哪里能让言洛溪如意?你挥我就拦。
但苏冰澈并不知道,言洛溪可不真的是新上山什么都不懂的小师弟,即使在全盛时期,苏冰澈也绝对不是言洛溪的对手。
于是……
言洛溪的手掌拍在了苏冰澈的胳膊上,而原本阻拦言洛溪的苏冰澈因为这一掌调转身体扑向了蛇兄,如果蛇兄肯老老实实躺着也不见得会伤到他,偏偏这家伙是个急着找死的,见掌风偏了还主动将脑袋送过去,其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冰澈?”
“苏师兄?”
远处近处急急赶到的人,才一进洞口就看到了苏冰澈一掌拍死了同门,言洛溪似乎想阻拦却没有拦住苏冰澈,被苏冰澈推到了地上半晌无声,大概晕过去了。
而那位被拍的面目全非的同门,死的很彻底,完全没有救回来的可能。
苏冰澈傻了,所有人都傻了。
先一步赶到的大长老暗叹着凌门近来诸事不利,更叹苏冰澈衰神附体,正想将傻掉的苏冰澈带走,却不想,苏冰澈会突然暴怒的朝着‘晕死’过去的言洛溪下狠手。
“我杀了你!”都是他,梦里言洛溪害得莫离被人冤枉,现在又想冤枉自己,留着这么个祸害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倒不如自己早点结果了他,也算为梦里的莫离出口气。
☆、30·苏冰澈前世番外
朝露昙花,咫尺天涯。
以前看到这两句话时,他根本无法深刻理会到其中的含义,直到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后,他才知道,咫尺天涯竟是比死亡更让人绝望的存在。
安莫离……
再一次默默痴念着印刻在心板上的名字,久久,苏冰澈哭了,哭的像个失去了方向的孩子。
尤记得那年初春,他在花海里见到了一位将自己紧紧缩成一团的少年,少年的肩膀隐隐颤抖着,哽咽声伴着海浪般摇动的花朵吹过耳旁。
不由自主般走过去,默默蹲在少年身边,看着单薄的他陷在哀伤里无法自拔,恍惚间,苏冰澈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在师父故去的当天,他也曾偷偷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哭了好久好久……
“别哭。”像是在对着少年说,又像是透过少年劝慰着曾经的自己,师父说过的,时间会冲淡一切,修行之人最忌讳的就是重情。
他一直是最听话的孩子,也是最不愿意让师父失望的弟子,所以他只偷偷的哭过那么一回,此后,再没有哀伤过,也从此学会了对所有人所有事都不在意。
不重情,就不会受伤,就不会……寂寞。
少年也许被他惊到了吧?抬起头用愣愣的眼神看着他,脸颊上满是泪水,鼻子还一抽一抽的,看起来活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伸出手重重揉了下少年的头发,在少年又羞又恼的注视下转身离开,他听到了少年的呼唤却没有回头,那不过是个恍惚的影子罢了,今日过后,他们再不会有交集。
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再一次看到少年,少年脸上的哀伤不见了,取而待之的是开朗,还有坚强。
心中升起些许安慰感,能学会坚强的孩子,终究是值得欣赏的,但也只是这样罢了,转过头他就将少年完全忘在了脑后。
直到一次又一次偶遇少年,他才发现少年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爱?那个小小的瘦瘦的孩子竟然因为那天的交集而动了心吗?真好笑,到底还是个孩子呢,贪一时新鲜而冲动,再过几年他会因为今日的痴傻而脸红的。
随意的将少年所谓的爱情扔到一旁,不去在意少年的努力和靠近,也把少年每日送上来的小礼物都淡然的回拒掉,为了让少年早点死心,他甚至于连句话都不肯对少年说,只是一心沉醉于修行,发誓要完成师父没有完成的遗愿,渡劫飞升。
时光如流水,一转眼间已过去了十几年,少年长大了,身材不再瘦弱变的修长而有力,眉宇之间也多了几分成熟与内敛,只是少年对他的心意却有增无减,每日的小礼物更是从未间断过,哪怕他从不曾收下,哪怕他仍旧一句话也不对少年说。
只是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十几年如一日的拒绝,到底是真的无情,还是只是因为习惯。
他以为自己与少年的人生会一直这样走下去,直到少年或放手或死亡的那一天到来,才会让所有在时间的长河中洗去痕迹。
可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他自认为没有意义的生活。
是的,没有意义,除了每天修行再修行,他不认为自己的生活还有什么其它意义,这不哭不笑,不与任何人交好的日子,越来越让他压抑,压抑到快要麻木了。
是孽缘吧?在他将要被压抑逼疯,就快要濒临暴发点时,言洛溪出现了。
那个人带着一身暖暖的风,吹散了他心底□的暗潮,都不用言洛溪说话,他只需静静的站在身边,寂寞就不会再如影随行的揪住自己不放。
而被寂寞伤怕了的他,因为这难得的放松,投降了。
他开始刻意遗忘师父的训诫,不甘心再独自守着寂寞静静看着别人快乐,也有意无意间的,总是出现在离言洛溪不远的地方。
他没想过要与言洛溪如何,不过是不想再孤独而已,不过是小小脆弱了这么一回罢了,他知道自己放纵的时间不会太长久,他也不允许自己长久,所以在能放纵的时光里,他宁愿什么都不想,尽情放开心胸呼吸自由的空气。
同时为了感激给了自己放松感的言洛溪,他也尽可能的让初到凌门的言洛溪感觉到开心与安定。
这才会一而再明确的表示出对言洛溪的重视,将这位太上新收下的关门弟子宠上了天。
他不知道自己单纯的友爱会被人误以为爱情,只顾着放松自己的他更加没有看到,身后默默追逐他十几年的少年,已经好久都不曾再笑过了,也一直在躲着他。
日子一天天的过,慢慢的,他开始感觉到生活中缺少了什么,却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正在他隐隐不安时,灾难突如其来的砸了下来。
他发誓,那是他此生最大的灾难,但又何止是灾难?那其实是场毁灭吧?毁灭了他的所有。
在西峰猛然撞见神情狼狈的少年时,他才陡然发现,自己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过安莫离了,心底恍惚中闪过一道灵感,可惜他却没有抓住灵感的尾巴。
然后他看到了洞内的尸体,再然后,他见到了少年手中的证据,一个熟悉的锦囊。
他不知道自己看到锦囊时脸上是种什么样的表情,只知道自己即失望于少年的人品又愤怒着少年的欺骗。
安莫离,你怎么可以骗我?!
时隔几十年他仍旧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当时有多恨,恨不能暴打少年一顿,那个人骗谁都不应该骗他。
苏冰澈,你看看你多可笑?如果你真的不在意安莫离,又怎么会因为安莫离的欺骗而愤怒到失了分寸?如果不是失去理智,你也不会任安莫离被别人发现、抓走、最终……彻底的失去他……
“莫离,对不起……”
低哑着嗓子边哭边道歉,这一生他从未曾冤枉过谁,唯一愧对的竟是自己最爱的人,这样的打击,几乎让他差点崩溃掉,如果不是还惦念着独自漂泊在外的莫离,他早就自我了此残生了。
那天莫离证明清白的锦囊是慕清然的,他认得那个锦囊还是因为头一天的时候慕清然曾得意的拿给他看过,而且刚刚他才和慕清然分开,慕清然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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