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烟看一眼被拒绝无数次也没有沮丧过的叶煻,轻叹口气道:“不去。”
“哦。”叶煻不勉强。
回到酒店后,叶煻依旧在关烟的房间门外跟关烟道别。自从关烟说过不许再赖在她房间后,叶煻就再也不找借口去烦关烟了,每天收工都直接回自己房间,乖得不行。
不过每次分开前,叶煻都会悄悄问关烟:“关姐,今天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没有。”关烟也很配合,每次都会给出预料之中的答案,今天也不例外。
“可我更喜欢你了呢。”叶煻笑得春心荡漾。
看着叶煻得意兮兮抓紧一切机会跟她表白的纯真模样,关烟张了张嘴,话都涌到嘴边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淡淡地应一声:“嗯。”
*****
叶煻的粘人和厚脸皮关烟早就习惯了,所以捅破窗户纸后叶煻变本加利她也没觉得有多困扰,只是偶尔看着叶煻没心没肺的笑容时,她会不自觉的感到难受。
天天被叶煻的糖衣炮弹轰炸,关烟无可奈何,只是随着离杀青越来越近,她心里的焦躁也越来越明显。
她觉得在她拒绝叶煻的那一刻,叶煻就该收手的,但叶煻没有,反倒是放开胆子开始对她狂轰滥炸。可是电影杀青之后,她便没有理由再跟叶煻接触下去了。
她觉得她该跟叶煻说清楚,她们是要划清界线的,因为叶煻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可是她迟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每次一看到叶煻对她笑得阳光明媚,眼里满是爱慕的样子,到嘴边的话便怎么都说不出来。
一拖再拖,不知不觉就拖到了杀青。
经过近五个月的时间,电影的拍摄接近尾声,在杀青的头一天晚上,剧组在酒店里举行杀青宴。
一转眼五个月过去了,这时间说长也长,说短又像只是一眨眼之间。尤其对叶煻来说,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跟关烟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让她非常满足,但还未能把关烟追到手,又让她觉得这时间过得有点快。
不过,以后还有得是时间,能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关烟,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不能奢望一步登天,还是要循序渐进的。
杀青宴上一阵吃喝玩乐,叶煻没怎么喝酒,关烟倒是喝了不少。
看着关烟一杯接一杯,叶煻特别担心,怕她喝多。但关烟酒量好,那么多杯下去人还是清醒的,只是眼睛周围还是被熏出了醉意。
宴会结束后,叶煻把关烟送回房间。
一进房间,关烟便脱了外套,疲惫地瘫坐在沙发上,手指压着眉心,一副难受的模样。
叶煻蹲在关烟身边,担心地问道:“关姐,你难受吗?要不要我给你弄点醒酒的东西?”
关烟闭着眼睛道:“不用。”
“那你要喝点什么吗?”叶煻也不是第一次见关烟喝这么多酒了,上一次关烟也确实没有宿醉的样子,她知道关烟应该是有分寸的,既然关烟说不用醒酒,她也就不勉强。
关烟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一脸担忧的叶煻,就那么盯着叶煻看了许久。
两个人之间长久的对视让叶煻不禁有点心慌,尤其这会儿关烟的眼睛被酒精熏出几分迷离,看在叶煻眼里便充满了性感和诱惑。
在叶煻觉得空气里似乎飘荡着许多暧昧时,关烟突然开口道:“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一瞬间,叶煻有点无语,心想这人可能还是喝多了吧,这种话放在平常关烟是不会说的。“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关烟伸手揉了揉叶煻的脑袋,眼神里多出一些怜爱,语气里却满是无奈:“别装糊涂,我们都心知肚明。”
叶煻知道这会儿关烟是借着酒力把平日说不出口的话都说出来了,其实这段日子她一直能感觉到关烟的犹豫,她知道关烟是有话想跟她说的,而且她也能猜到关烟是想说什么,但她一直抱着好整以暇的态度猜想着关烟能憋多久,没想到关烟一直憋到今天,还是在酒精的催动下才说出口。
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轻松面对的,她也一直没有把这个当回事,但这会儿关烟的眼神刺痛了她,那些她极力想要去弥补的东西,不是这么容易可以被填上的。
但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有些事情正好可以趁此机会问清楚,叶煻平静地直视关烟,问道:“关姐,你能告诉我你现在是怎么看我的吗?”
“……一个该保持距离的人。”
叶煻设想过好几个答案,这个答案在她的预想之中,但也是最让她揪心的一个答案。关烟不说讨厌,不说喜欢,只说要保持距离。保持距离,是可以跟讨厌和喜欢分开来做的事情。
“……”此时此刻,叶煻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关烟看着叶煻瞬间黯下去的眼神,心脏揪疼,所以她才不想跟叶煻说这个话题,但叶煻死活不明白,她只能把这个会让两个人都不好受的话题拿出来,直白地摆在叶煻面前,让叶煻知道她们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至少她做不到。
关烟揉着叶煻的脑袋,略微无奈:“我早该跟你说清楚的,但每次看到你那么喜欢我的样子,我就说不出口,可有些事情是必须说清楚的。”
叶煻很难受,她知道贺澜的事情对关烟来说是个坎,她不能勉强关烟,但是她不甘心,尤其看到关烟此刻眼里毫不掩饰的心疼,让她觉得关烟心里其实是动摇的,是对她有想法的,不然为什么要觉得心疼?
她试着问道:“关姐,你喜欢我吗?”
关烟犹豫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对你没有别的想法,这几个月对你的照顾也只是因为你是资方,换作别人,我也会是一样的态度,我没想到我的态度会让你误会。”
这一瞬间,叶煻有点呼吸困难,因为关烟证实了她心里一直以来给自己当作底线的事情。关烟对她做的事情,换作别人也是一样的,关烟对她做的这些事情,什么都代表不了。可是这几个月以来,关烟对她的好让她想要去相信她在关烟心里是有着不一样的位置的。
看着关烟还迷离着的眼睛,叶煻不甘心地问道:“真的一点点都没有吗?”
这一次,关烟摇头摇得相当果断:“没有。我不讨厌你,但也不喜欢。”
第69章
杀青这天,拍完最后一组镜头, 整部戏便正式杀青了。
所有人都在庆贺, 只有叶煻高兴不起来, 看着忙碌的关烟心里满是郁闷。她昨天被关烟一本正经地拒绝了, 还说绝对不会跟她在一起。
她难受了一个晚上, 虽说是早有预料的事情吧,可真被关烟这么郑重其事地提出来, 还是会让她觉得难过的。
不过她觉得可能是这段时间关烟对她的态度太亲密,让她生出一种她们立马要修成正果的错觉, 所以才会忘记关烟从头到尾也没有打消过要跟她保持距离的念头。从关烟的立场来看, 她们的关系其实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变化。
叶煻反思了一个晚上,觉得自己在表白之后有些操之过急, 可能她的这种态度反倒让关烟坚定了要跟她保持距离的想法。
既然现在关烟心里生了急躁,那她就往后退一点好了,配合关烟做出一副要保持距离的样子, 正好电影也杀青了,一段时间内她们不会再有接触的机会。
虽然很不舍, 但她如果逼得太急, 会适得其反。好不容易现在关烟对她没有讨厌,甚至还有一些亲近感, 她可不能得寸进尺。要是让关烟生出一种不能给她希望必须要分得一清二楚的想法,那可就完蛋了。
戏拍完了,大家各自收拾东西从片场撤离,叶煻也要走了, 临走前她自然要去跟关烟打个招呼。
“关姐。”叶煻喊住正跟何思芩讨论收尾工作事项的关烟。
关烟一回身,看到叶煻后眼神立刻复杂起来,但面上依旧平静地微笑:“要走了吗?”
“嗯,谢谢关姐这几个月的照顾。”
“不客气。”关烟看着叶煻带着淡淡忧伤的微笑,顿了顿,倾身拥抱叶煻:“以后好好的,可别再任性了。”
叶煻没想到关烟会抱她,被关烟身上熟悉的味道环绕,感受着关烟的怀抱,她不禁生出一些贪婪,顺势将关烟拥紧,埋在关烟肩头任由心底的情绪疯狂涌动。
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如此正式地拥抱,叶煻曾幻想过无数次和关烟拥抱的感觉,但她想象不出来竟是这般舒服、安心、让人依恋。叶煻舍不得放开,心底强烈的欲望让她想要就此占有怀里的人,让她松不开手。
被叶煻紧紧拥住的关烟在短暂的无措后,安抚性地拍拍叶煻的背,示意她松开。被叶煻这么拥着还是有些尴尬的,她本只是安慰性地抱一抱叶煻而已,因为叶煻看她的眼神里满是不舍,让她有点心疼,没想到叶煻倒是激动了。
叶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明知道该松手,却怎么都松不开,好一会儿,边上的何思芩干咳一声,强行打断了她的情绪,她这才松开手,讪讪地看着关烟:“对不起,关姐。”
“没事。”关烟淡淡地笑着,并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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