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貌似存款很足,但是,钱,这个名词,在司家幺少爷的心里还是留下了最根本的并且比较实际的印象。
买礼物要花钱,买甜点和冷饮要花钱,吃饭还是要花钱……唉,这么多年他家琛琛该是为他花了多少钱啊!司浅之很感慨,觉得他也有必要赚点钱,用以缓解他家琛琛的生活负担。
这个理想是伟大的,并且具有可实施性。
收起便携式望远镜,司浅之环视了一圈办公室,然后将窗帘给拉上了,至于门,他刚刚好像听到了反锁的声音。确定房间里除了他一个人再没有别的灵长类动物后,司浅之蹲在了一个花盆前,白皙纤秀的手轻轻的拢在了翠绿的花叶上,轻轻的阖上了眼帘,瞬间进入一种庄重肃穆但又分外柔和的境界。几不可见的银芒在他的手下闪现,透明的勾勒着银纹的符带环绕着整株植物,不急不缓,像是蝶绕着花一般飞舞旋转,原本只是极小极小的花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慢慢的绽放,开出一朵朵橘色的层层叠叠的花,亲昵的碰触着轻轻挨着它们的手。
司浅之睁开眼,浅淡的银芒在他眼底快速的闪过,快的让人难以捕捉。看着手下开的正艳的花,司浅之开心了,抿着嘴角笑,又亲昵的摸了摸,再才小小声的叮嘱:“你要努力卖出多多的钱知道么?”像是解释一般,他继续小小声的说:“我要养琛琛的,他吃的比我多,要花更多的钱的!”
觉得自己的植物朋友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后,司浅之继续开始了下一棵的催花行为,十几分钟后,窗户前的十几盆洋甘菊开的争芳斗艳,红的黄的紫的白的蓝的,各具姿态,鲜艳的格外显眼。
司浅之满意了,回到沙发上拿出电子本便开始算账,一盆花按照刚才看到的“市价”可以卖到三十通用币,这里有十二盆,唔,留两盆点缀琛琛的办公室,其余的都卖掉,可以卖三百通用币,足够吃100个甜筒。算完了,司浅之用白嫩嫩的手指拨了拨这一串数字,这才只是每天吃甜筒的,甜点貌似比甜筒还要贵一些呢,饭菜好像也不便宜……只是小小的算了一下,他便皱起了两条漂亮的眉毛,觉得要想养好他家琛琛太不容易了!
司浅之重新活了十六年,第一次思考一个如此实际的问题,这可是关于衣食住行中的“食”啊,时刻与肚子的饥饱相关呢!因此,他思考的格外的认真。
处理事情回来的司晋琛,一进门,抬眼,第一眼没看到趴到沙发上忧伤去了的小小叔,而是被落地窗前的那一排开的格外灿烂的菊|花闪花了眼,首个反应就是迅速关门,然后检查室内,发现连窗帘都是关的紧紧的后,才按了按额头上凸起来的青筋走了过去,直直的将长腿迈向了那只是微微露出两只穿着白袜子的小脚丫子的沙发那边。
“浅浅……”这声音带着有些明显的无奈和头疼了,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警戒。
正在将沙发当地洞用的司浅之听着这喊声,也不继续蠕动了,立马翻身,从沙发靠背上伸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软软润润的喊:“琛琛!”那明明还没见着人便已经欢喜起来的样子让司晋琛到嘴边的话还是吞了回去,算了,这人是他一定会护好的宝贝呀,是他的责任,无须苛责!更何况他的浅浅也不是完全的呆瓜,司晋琛瞥了一眼厚实的窗帘,挑了一下眉梢,至少还知道用窗帘都挡起来不是,没有缺心眼的直接蹲在窗户边捣弄,让一些对这个办公室的窗户格外偏爱的虫子们瞧了个正着。
司晋琛这般安慰着自己,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压不住的余惊,哪怕只是有一点意外的可能,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不然,他也不至于来校四天了就只是那天比较相对而言比较高调的带着人出去一趟,到现在连将人推到手下的人眼前都没有。
司晋琛伸手轻轻的揉了揉那颗小脑袋瓜,那柔顺的丝绸般的发丝让他颇为流连,不长不短,刚好的长度。对着那双闪亮亮的黑葡萄大眼,屈起手指就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轻轻的弹了一下:“让你呆屋里就开始鼓捣事呢!”
司浅之让脑袋随着那个温柔的板栗往后仰了仰,一手扒住沙发靠背,一手就薅住那只老是欺负他的大手,抬着眼有些迫不及待的邀功:“琛琛,我可以养你了!”这是件很让人自豪的事,他等不及的就要告诉他家大侄子的。
少年的双眼那般清澈,说着这般几乎可以算是轻薄的话语都只能让人感受到满腔的暖意,为这份纯粹的用心,也为这样纯真的感情。
司晋琛都没有发愣便点头,丝毫的不在乎司家少帅的颜面,居然就这般轻易的答应了一个人的“包养”,还笑得开心的回道:“好啊,你养吧!”话音还没落,他便迈着长腿转到沙发的正面,然后将那跟着转了方向的小呆瓜给拢到了身边,眉眼柔和的问:“你准备怎么养啊?”
司浅之爬过自家大侄子的大腿,伸手指了指那一排开的正灿烂的菊花,颇有得色的说:“呐,将它们卖了,就可以了呢!”他说的如此的自然而然,似乎那几盆菊花已经变为了三百通用币,还是在向他热情的招手一般。
这个答案在司晋琛的预测之内,将半横在身上的人给扒下来放到旁边拢着,然后捏起一只白嫩的小爪子开始一本正经的打算盘:“卖花,嗯,这个方法是可以的,以后也许还可以卖些其它的植物。嗯,我们先来算一下每天的消费,就拿一盆花三十通用币来算,我们两个每天的消费是这样的:早晨,你吃肉糜小米粥和蟹黄小包子,外加一杯牛奶,我的是瘦肉粥加包子加果汁;中午,咱们两人,两个素菜一个荤菜一个汤;晚上,一般是面食,饺子或者是面条。还有,每个星期可以吃三回的甜点,两次冷饮屋任选,加起来就是……”
司晋琛还没有说完便被皱起了小脸的司浅之给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巴了,然后,这糖心包子有些发急的抬高了小嗓音说:“我们不算账了,琛琛!”他的数学不是体育老师教的,脑袋瓜子在数字上算不上特别的灵光,但是也不算不开窍,这些账他还是理的清楚的。可是,这理清楚了的结果就是:他如果单靠卖花,根本就养不起他家琛琛!
司浅之感觉自己的理想要夭折了,有些小沮丧,斜着小眼神幽怨的看着司晋琛,幽音怨语的哼哼:“琛琛,我以后每星期,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竖起了一根白嫩嫩的食指:“就只吃一次甜点,也只去冷饮屋一次!”才说完,他便肉疼的不行了,小脸皱的细致的嘴角都快陷得见不着了,也就凸显着那嘟出来的唇都快能挂油瓶了。
司晋琛瞧着,噗嗤一声就乐了,对上那更是幽怨的小眼神,立马正了正脸色,然后很严肃的建议:“浅浅,要不我来养你,你来养我?这样才公平啊,不然我也不好意思让你养了。”
对于这个建议,司家幺少爷思考了良久,最后还是在午饭时间到来时严肃的点了点头:“好。”以后,他家琛琛养他,他养他家琛琛!
chapter 31
养与被养的关系确定后,糖心小包子继续乐哉哉的拿着电子感应笔在电子本上描画这如何赚钱的蓝图,时不时的再用白嫩嫩的手指在电子本上勾画两个鲜红的标记,以示这一点是要被重视的。他是以特招生的身份进入这里的,十六岁的植研五级初阶的天才植研者,谁也把不准这会是另一个卡贝尔,甚至是超越卡贝尔这个天才的神子。
真的是备受自然之神的宠爱。
毕竟时年118岁的卡贝尔先生在当年冲级五级时可没有越阶来,而是分成了两个坎,四级高阶是一关,五级初阶又是一关。而这位百年以来最有望成为法者的先生,已经在八级高阶滞留了将近三十年。
关于这一点,是科学家探究不出来的难题,与基因有关,但是却也不单是与基因相关。
司浅之对这些关于人类的极限的解密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或者说是,除了对身边亲近的人,还有他喜爱的植物们,这天然呆是压根就想到了解什么其他。太过于复杂黑暗的有人舍不得让他接触,但是这个实力至上的国度,它的黑暗还真的是非要亲身经历才可有深入的体会,旁观的,估计跟看故事没什么两样。
而这司家的幺少爷,向来看的故事都是童话那类型的。
让一个‘体能先天缺陷者’去了解这个世界对实力是怎么的推崇,让他去看清这个世界的黑暗,总归来说,还是太残忍。
对于一个有着稚子之心的纯真的少年而言,对比起来就会显得更加的残忍。
绝大多数的人的天真都在时间的磨砺下变得黯淡,最终化为成熟,但回想起曾经,对于那些已经成为记忆的一部分的过往,无论是酸是甜是苦是涩,终究还是让人留念。
司晋琛在一边认真的办公,开学的头三天里基本上没有什么课,现在大学里的华军同盟社基本上已经完全的在他手中了,三年的时间,该收拢的人也都收拢的差不多,该清理的也应该没什么残余。水至清则无鱼,他还是宁愿留两个不成气候的在其中迷惑人的眼,也别一下子让后面盯着的人反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