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没坐,反而是向后退了几步,整个人靠到了窗台边儿上,“许秘书是和舒总一块儿过来的么?”
“当然,不是。”许军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来,在桌子上敲了敲,刚要点火,便被温宁制止了,“屋子里还有小孩子。”
“好吧。”许军将烟卷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那我们来说点儿别的。你为什么要突然留下那些东西,离开华天?”
“这个,完全是私人问题,至于原因,我已经在离职报告上写的很清楚了。”笑话,那种原因,如果舒易都没告诉许军,他为什么要说?
“好吧,算你的理由成立。不过,你的如意算盘是不是打的太早了?”
“我的如意算盘?许秘书,我怎么有点儿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说的好像你什么都懂,其实是一点儿都不懂。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从你来华天上班起,我几乎是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你扪心自问,华天之前传的那些流言,是空穴来风么?你知不知道,公司内网被黑之前,那上面挂了一张什么样的照片?”
“挂了什么?”许军现在趾高气昂的样子,是温宁最不喜欢的,如果可以,他想现在就把这人一巴掌从这里扇出去。合着按他的话讲,自己岂不是就变成了个拿着上班当借口,实际上是来勾引男人的男狐狸精了?这人还真敢说!
“你和舒总的照片,拍的很亲密的样子。”
“是么?”温宁眨眨眼睛,装作一副我很纯良的样子反问许军,“我怎么没听舒总提起过这件事?或者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也不怕别人硬要给我们扣罪名。”
“好,就算我上面说的,都是在给你强扣罪名。那刚刚为什么舒总这么晚了,还会专程跑到你这里来?你可别跟我说,他只是跑来借打火机的。这种借口说出去,估计可没几个人能相信你。”许军说到这里,突然笑出声来,好像自己刚刚看到了一个多大的笑话一样。
听到这里,温宁也想笑了,不过他的笑和许军不一样。温宁觉得,这人会选在这种时候突然跑来找自己说这些,实在是太好笑了!
☆、62·揭发
许军见到温宁脸上的笑意,心中的怒火更胜。
凭什么,自己盼星星盼月亮也没盼来的东西,到了你这里,就是捧着送上来都没把他当成好东西!
许军脸上的表情变化,温宁自然是看在了眼里。既然对方对方都把话说到了这份儿上,自己也不好太过“软弱”了不是?
“相不相信这种事情,好像也不是谁说了就算的。”说到这里,温宁很自然的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儿子,“每个人的人生追求都不一样,许秘书没必要把每个人都假想成自己的敌人,无论是在工作还是生活中。所以,同样,对你来讲是求之不得的东西,也许是我弃如敝履的也不一定。”
“想不到许秘书还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人,以前是掩藏的太深了,所以才一直都没让大家发现么?”许军将并没有收回盒子里的香烟轻轻在桌上敲了敲,“温助理就是利用这张尖利的嘴,成功将自己推销出去的么?”
牙尖嘴利么?温宁想到罗林新收集回来的东西,嘴角微微上扬,“就算我是个牙尖嘴利的人,也好过许秘书这种,为了利用,可以出卖一切的人吧?”
“温助理,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要证据么?”温宁随手从床上把借来的平板电脑捞过来,手指轻点,一回功夫就调了一段视频资料出来,“先看看这个。”
许军盯着温宁递过来的东西,突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可温宁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让他想要不去动手将东西接过来都难。
温宁拿出来的这段视频似乎只是普通监控录像拍摄的,但因为像素很高的关系,看起来还算清晰。
视频开始的时候,是两个男人急匆匆的从一扇门里走出来。许军手指一抖,险些就把平板电脑掉到地上。紧接着视频里的面黑了一下,自己的脸突然出现在画面上,申请专注的在忙着什么,少时,这张脸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许军甚至能够轻易的从画面上看出自己当时是多么欣喜。
“温助理,你这是什么意思?”眼看着这段视频几乎放到了尽头,许军还是没弄明白温宁想借助这些东西告诉他什么,或者说,是他明明知道了,却不想向那方面想。“是想让我知道,你本事高超到了可以随意弄到华天内部的监控录像么?”
“许秘书为什么不把最后一段倒回去看全了再下结论?”温宁看他的表情就是没看到视频的最后,于是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重点,这个视频的重点在后面哦~!”
“不看了。”许军顺手将平板电脑扔到床上,“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如果温助理只是想向我现实一下你的黑客水平,可以不用下这么大的力气。你直接承认,当初黑掉华天内部网的那个人就是你。”
“是么?可是我要是承认了,估计许秘书会将今晚录下来的东西直接放给舒总听吧?不,也许,许秘书会选择一个反向更大的方式也不一定哦。”一个能够为了利益而联合外人对付自己老板的人,温宁有理由相信,他手里恶毒的手段一定不少。
“你倒是了解我。”被拆穿了,许军脸上竟然半点儿窘迫也无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打开的录音笔,“我总要留下些证据,明天好带去给舒总听听看,这个被他心心念念的助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你的如意算盘被打破了,是么?”作为整件事的主角,温宁可是半点儿破坏了别人好事的自觉,反而是喜滋滋的看着那个被拿出来的录音笔,“所以,你留在舒总身边这么多年,其实,是因为你已经爱上他了吧?不然,怎么会对出现在他身边的人,那么敏感呢?”
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墙角的空调还在呜呜的工作着。
“很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对么?”温宁看许军的表情就知道,他这是说中了。“中国有句老话,要想让你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想这个道理,不用我说,许秘书应该也是知道的吧?不用拿眼睛瞪我,也不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既然会选择在这种时候跑来找我,就要想到,我手里是不是也有能够置你于绝地的王牌。”
“你以为,只是这样的借口,就能够达到你想要的目的么?”许军总算还是个有脑子的,知道温宁就算把这事捅出去,不过自己就是落了个暗恋的罪名,罪不至死,“舒总还不至于糊涂到不分青红皂白的地步。”
“也许吧。”更加重量级的东西,温宁当然不会傻到在这种情况下告诉许军,他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却是万万不想将小宝牵扯入内。“时间已经很晚了,许秘书如果没有其他话要说,可以回去休息么?睡的太晚了,我怕明天早上我会起不来。”
许军坐在沙发上半点儿都没移动步子,手上的香烟又在膝盖上敲了敲,仿佛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其实,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还是想问一下,你来这里以前……”
“我来这儿以前怎么了?”等了半天也没等出许军的下文来,温宁索性自己脑补了一下,“你难道是想来问我,舒宁现在在哪里?”
看到许军梁上的踟蹰瞬间跑了个无影无踪,温宁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现在肯定还活着,其他,你应该去问一个叫王墨的人。不过,他会不会告诉你,我就不太清楚了。”
“……”许军眼神不觉暗了暗。
“顺便,我想提醒你一句,无论做什么事以前,都要先想想后果。不然,得不偿失,可就不好了。”最后这句话,温宁是冲着门口说的。
果然,温宁的话音刚落,那扇被虚掩着的房门,被人缓缓的从外面推开。本应该已经回房去休息了的舒易赫然出现在门口,还是那身白色的浴袍,只是这次,舒易的脸色显然比刚刚离开时难看多了。
“那个……”王墨被舒易堵在门外,偏偏对方不进也不让开,害他想探头看个热闹都不能,心里多少觉得有点儿着急:“哎,我说里面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舒易你那么大的块头,堵在门口,我什么都看不到啊。”
舒易显然并没把王墨的话听进耳朵里,现在,他的眼里,看到跟多的,还是屋里两个分站两端的男人。也许,他应该借着这个机会和许军好好谈谈。“王墨,你现在带人进去,把孩子抱出来。”
“好嘞!”王墨闻言,开开心心的往前冲去,哪怕他现在正吊着一只膀子,但架不住他平日里体能锻炼一点儿都没掺水,这时候单手抱个小孩儿什么的,一点儿也难不倒他。
见状,许军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脸上倒是多了点儿幸灾乐祸的味道。
至于温宁,好歹舒易也是小宝的另一个父亲,无论他做什么,总不会把孩子往火坑里推。再说,现在的场合也确实不太适合把儿子继续留在这间屋子里。但他还是有点儿不放心王墨这种残疾人士能单手把孩子抱出去,就主动上前去帮了他一把,直到把儿子送到王墨的一个手下手上,才放心的转身回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