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说过,除非阵中人自己想要出来,否则,任你做什么都影响不到他的。”墨曜摇了摇头,声音忽然大了起来,“为何要救他,这根本就是他咎由自取的下场,三千年前你拼尽己身修为逼退了我们,最后却被天尊打下地府,对外宣称你神魂俱毁,你在地府等了三千年,你以前的最信任的那个人却完全忘记了你,风流快活了三千年……”
“你住口……”黑焰几人听见墨曜所说之话激动了起来,暴喝出口,这些事连他们也不知道,若是真的,岂不是在给公子伤口上撒盐吗?
然而,流清仍是淡定着眉目,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可以不在乎他忘记了,可是如今呢,他说喜欢你闹的快活林人尽皆知,又在外面沾花惹草,甚至迎娶凤族公主,你真当他对你有半分真心不成?”
流清忽然笑了,带着几分嘲弄,“所以你在帮我报仇?”
“你可以这么觉得,我所做的都是景澈应得的。”
“他风流快活了这么久,伤了那么多的人的心,这个惩罚根本不算什么,难道你对他真的没有一丝的愤怒或者怨恨吗?”
“我看,就算杀了他也不为过。”
流清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他的事我自会解决,不需要你插手。”
心中到底是有怨的吧,但是也绝容不下其他人插手进来。
说完,流清再也不看墨曜一眼,他转身面对着迷阵。
白皙,秀气的手指握起了血玉笛。
他将笛横于唇边,悠悠的笛声在林间响起,清雅中带着幽冷之意,恬淡中却又渗透出孤清的哀寂。
笛声传遍了整个空地,仿佛是雪山寒玉一般直击人心,引起人极大的震动。
这曲子是景澈平日所吹,以前的流清只会觉得熟悉,但是现在他知道,这曲子乃是景澈还是九宸仙君之时为他所作。
幻阵中的景澈神情一僵,他停住脚步,在四周来往的人群中不断的看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怎么了?”‘流清’关切的看着他,“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景澈摇了摇头,用手捂住心口,仿佛喃喃自语一般,“只是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很难受……”
“我陪你去看大夫吧。”‘流清’握住他的手柔声道。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笛音?”景澈疾声问道。
“笛音?”‘流清’摇摇头,“没有啊,是不是你今日玩的太累,我们回去休息休息如何?”
景澈看着眼前这张精致无暇的脸,忽然后退了几步,他在关心自己,他能看着‘流清’脸上不做假的关切。
可是——
“不对,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断断续续的笛音,清而寂,这曲子好熟悉……
景澈痛苦的按住了头,脸上布满了挣扎之色。
“主上,他被笛声影响了!”獠牙焦急的对着墨曜道。
墨曜看着阵前的那道白衣,声音冰冷,“救他出来,你会后悔的。”
流清没有看他一眼,将血玉笛收了起来,染着几许矜持,几许清冷的声音,响在林间,“我不是他。”
阵中景澈身体一震。
心底不知从哪传进了一道声音。
我不是他。
看着眼前的‘流清’目光渐渐清明,他会对自己温柔的微笑,他会体贴的为自己作画,他会开心的陪自己逛街。
可是他不是流清。
他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流清……”口中缓缓喊出了这两个字,周围的景象开始消失,小镇没了,断桥没了,人群没了,眼前的对着自己微笑的‘流清’亦慢慢的消失。
墨曜神色复杂,“我是在帮你。”
“你不配。”流清神色不动。
目光看着那道身着银纹里衣的邪魅身影,清冷开口,
“若有一日有人要景澈死,那个人也只能是我。”
第一百二十章
“景公子,王说请你前去鬼见愁。”
刚在狐族坐下不久,便听见这么一道通传声。景澈立刻站了起来,俊美的脸上染上了喜意,他终于肯见自己了么。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立刻跑了出去。
鬼见愁。
云烟缭绕,崖顶是一片开的灿烂的桃花。
当景澈到达那里的时候,流清果真已经等在那里。
孤寂的站在崖边,白衣猎猎随风而起,飘渺的好似下一刻就会乘风而去。
在他的身后甚至放置了一方石桌和石椅。
“流清……”景澈轻轻开口。
流清转过身,清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少了几分往日的淡漠疏离,给人一种白云出岫,清若皎月的感觉,染着几分惊艳,“你来了……”
景澈颇有些受宠若惊,他已经不记得流清有多久没对他笑过了,况且他平日也不爱笑,清冷似寒潭秋月,生性淡漠,“流清,你……”
流清轻轻的摇了摇头,修长白皙的手指点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而后指了指石桌上放着的酒,“坐下喝一杯可好?”
“好。”
也许是他眉间流溢出的风华太过让人目眩,也许是景澈根本就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话,邪魅的俊颜同是一笑,在石桌旁坐了下来。
流清取过桌上放着的酒,亲自为景澈斟了一杯,含笑道,“喝吧,这是你说了很久的轮回酒,我特意让人从人间带回了一坛。”
“恩。”景澈也不多话,直接接了过来一饮而尽,唇齿间立刻充斥着千般滋味万般变化,全身说不出的舒畅。
而自始至终,流清只是目光静静的看着他。
“你不陪我喝?”景澈就着自己的酒杯倒满了一杯,递到了流清的手边,淡淡一笑。
流清并不推拒,在他的目光下,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而后将酒杯还给景澈,拿起桌上的酒壶将两人的酒杯都倒满。
两人都喝的很安静。
孤峭的山崖上,两个少年相对而坐,落红飘了漫天。
此情此景,美不似人间。
“流清,为何你今日一直盯着我看?”景澈又饮尽了一杯酒笑言。
往日里,尽是自己看着流清,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从来没想过会有一日他也会这般注视着自己,仿佛不愿意错过自己任何的一个表情。
只是,不知道为何,总会觉得那目光有些悲伤。
悲伤?他怎么会悲伤呢?他又因何而悲伤?景澈只当是自己的错觉了,再次拿起酒壶的时候才发现,满满的一坛酒已经饮尽了。
“你不是一直想让我为你作一副画么?现在为你作一副如何?”流清忽然开口,幽柔的脸上被散下的墨发挡住了几许,看不清是何表情。
“在这里?”景澈不确定的问,心中疑惑,但他并没有问出口,因为知道流清没有解释的意思。
“在这里。”流清淡淡道。
“好。”怎会说出拒绝呢?
光滑的石桌上,铺就一张雪白宣纸,提笔蘸墨。
风中忽然起了细细的研磨声,响在自己的耳边,流清握着紫毫的手忽然出现了一丝颤抖,很轻,轻的甚至自己都没有察觉。
清淡的线条缓缓勾勒,轮廓渐成。
一道长身玉立的邪魅身形,手握着血玉笛,眉宇间慵懒尊贵,浑然天成,置身于一片桃林之中,在他身边,是一个清冷的白衣少年,目光静静的看着他。
两人并肩而立,于落英纷飞之中,笛音袅绕,相对无言。
画成,流清搁下笔。
景澈却是一笑,拿起他用过的紫毫,在上面提下两句诗,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杜牧,寄扬州韩绰判官)
“这是送给我的?”
流清点点头,看了他半晌,幽幽开口,“当初在地府中孟婆所言,你还记得吗?”
景澈眼露疑惑,似是不明白为何他会忽然说起此事。
流清双眸凝视着他,“那个奈何桥河畔等了三千年的人就是我。”
“什么?”景澈一惊,顿时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正欲开口,却被流清打断。
他起身从桌前站了起来,雪玉般的容颜不辩悲喜,幽深眼瞳深如点漆,“可记得昔日赌棋,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景澈邪魅一笑,“自然记得。”
“那么。”流清微微闭上了眼,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心中的伤痛,“今日就还我吧。”
景澈完全不明白他的话,甚至对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头绪。
他张口想要问明白,然而眼前的流清却缓缓的消失,景澈伸手去抓他,却不过徒劳在空中抓了个空,甚至连他的衣袖都没有碰到。
下一刻,四道诡异的身影出现两人刚才呆的地方。
他们如同往日一样面色冰冷,毫无表情,四人手中皆持着一柄乌黑的古长刀,一句话都没有,直接向景澈劈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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