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逃离火海无数的人不顾一切的向高山上攀爬,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鲜血淋漓的手霸着山岩,只为了求得一线生机。
火球不断的从高地上滚落下来,不管他们爬了多远,一米,五米,十米,最终都会被巨大的火球再度点燃,伴随着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同火球一同滚到火海之中。
情况之惨烈,甚至让人不敢目睹,哪怕是沙场征战多年的兵此刻推着火球的手都是有些打颤。
景澈从山下上来,站在流清的身旁,俊美的脸上染有血迹,冷眼看着下面乱成一团的妖军。
哪怕站在高山之上,他们也能感受到一阵一阵的热浪,大火映的人满脸通红,气氛却是沉默,这一仗天兵可不折损一兵一卒获胜,却太过血腥,看着大火中打滚惨叫的焦黑人影,众人心底泛起了一阵寒意。
黎轩站在一边看了看四周,此刻所有人中保持平静的人唯有景澈,流清虽淡然的静立在他的身边,握着血玉笛的手却也是微微颤抖。
心中一叹,他发现羲仪仙子的死真的让景澈完成了一个彻底的蜕变,他不是景澈,没有经历过那种痛彻心扉的事,并不知道景澈此刻的感受是什么。
只是他站在那,面无表情的看着被血水和火焰交织成的火海,身上再也看不见以前的那种慵懒与风流,余下的是冰冷的铁血与坚毅,在自己身边竖起了一道坚硬的强,翻卷的红色披风带起飞扬的发夹,让人捉摸不透,不知深浅。
这个世上除了流清,恐怕再也不会有人能够影响到景澈一分。
正待妖军陷入绝境之时,白纱软轿砰的一声炸成碎片,露出了坐于其中的妖王的容颜。
她轿下同样遍布着火焰与尸体,血色的长裙勾勒出凄厉的曲线,她抬头,看着流清,声嘶力竭的喊道,“清儿,你真要赶尽杀绝?”
这一声清儿宛如在平静的波面上投入了一颗大石,激起千层浪,不仅是绝境中的妖军,甚至高地上的天军也是目光惊异的转向流清,这妖王面容实在和流清太过相似。
随着他的叫声,黎轩也是迅速转移视线。
流清身躯陡然一震,然后平静下来,他没有看向下方,清幽的相貌却是一片雪色,几乎淡成透明,白衣单薄的放佛下一刻就会乘风而去。
泛白的指尖可看出他内心强烈的挣扎,不论这下面的人是否与他相交不深,不论她到底犯了怎样不可饶恕的罪行,那个人都是他的娘亲啊……
纵心中如波涛涌动,流清仍然是不露丝毫的异样。
他心知也深知景澈的恨,若只能用鲜血来平复,那这痛苦他也要承担下来。
混沌的天际忽然照下来一道金光将火海中的大部分妖尽数笼罩在里面。
一个巨大的五角星芒闪现在天空中。
黎轩心中一惊,已是明白了是什么,“景澈,看来有人开启了轮回台,将他们传送至天庭。”
被金光照射到的妖如同久旱之人逢上甘露,面露狂喜之色,那是绝处逢生的希冀。
这种对生的渴望,只要景澈一声令下,甚至能亲手破灭他们眼中的希望。
而当黎轩问向景澈的时候,他看了眼身边的白衣,却是摇了摇头,淡淡道,“不用追了。”
随着他的命令而下,所有的天兵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看着遭受重创的妖军缓缓的升上天庭,逃出了一条生路。
沉寂下来的山地被余晖照耀,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
数不清的尸骸被大火无情的燃烧着。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即使景澈没有下令追击他们,这一仗也是大获全胜。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一仗将更为艰苦。
狐王大人很得宠 第两百零九章
自从收兵回营后,营地里便没有平静,关于妖王和流清的关系被议论的纷纷扬扬。
毕竟那一眼实在太过震撼了。
景澈站在火海的残骸中,淡淡的看着脚下的尸骨成堆。
“为什么要下令追击,妖军和天庭若是联手起来,无疑会困难上许多。”黎轩虽对打仗不在行,但他的心思缜密却是数一数二的,一眼就知道景澈此举不妥。
景澈一言不发,抬起头,侧脸勾勒出刀刻般的曲线,冰冷而坚毅。
“是因为流清?”黎轩叹了一口气,即使他们不说,也知道此刻军营中必定是闹翻了天。
听了他的话,景澈才转过脸,看了他一眼,黎轩发现现在的景澈除了在流清面前,不管对谁都很难展露笑颜,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敢如同以往对他说话,而是不自觉的将他放在高位,不敢放肆。
“我知道流清和妖王的关系。”
黎轩大惊失色,万没想到景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下意识的问道,“那妖王和流清是……是……”心中已然猜到,此刻却无法顺利的说出来。
景澈露出自嘲的微笑,“是他的娘亲。”然后一字一字的说,“也是我的仇人。”
“这些事他知道吗?”黎轩艰难的问道。
若是流清知道,他实在无法想象流清是以怎样的心情来帮景澈来复仇的。
景澈微微掀起了嘴角,“怎会不知道啊……”像是一声叹息。
昨晚两人入眠,景澈发现他身体比往日更加冰凉,梦魇连连,却不发一言。
他知道自己无法放下心结与仇恨,便深埋在心中不说,哪怕自己再痛苦也好。
因为流清他就是这么傻啊……
“那这仇……”
“我会报。”景澈面如寒霜,弑母之仇不共戴天,甚至让自己的母亲连轮回机会都没有,怎能强忍下?!
“我早就知道娘亲的死是妖王下的手,太子自然也难辞其咎,且让他们苟延残喘一些时日。”
“至于流清……”景澈抿了抿唇,锐利的眼中爆发决绝的光芒,“不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让他离开我。”
黎轩这才知道,景澈和流清在某些方面是极为相像的,他们都有自己的底线。
而这个底线往往会伤害到两人,只是到底谁会更痛一些呢?
回到营后,景澈下了铁令,任何人不准再议论流清和妖王的关系,否则军令处置。
进帐的时候,流清正在作画。
精致的腕骨轻动,映着昏黄的灯光在宣纸上投下墨迹,此刻已是深夜。
景澈上前走至桌前,为他研磨,细细的研磨声在帐中响起。
“累吗?”
流清摇摇头,笔下不停,很快画面就出现了白日的场景。
无情的大火,绝望燃烧的众人,破碎的肢体。
他的笔越来越快,透发出一种破煞的戾气,末了,在尾端提了几行字。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
往生咒消灭四重罪(杀生、偷盗、邪淫、妄语)、五逆罪(杀父、杀母、杀阿罗汉、出佛身血、破和合僧)
景澈一边静静地看着他提下这些字,直到他收笔,抬头的时候,面色已经苍白胜雪。
流清将画好的画放置一边,再也不看一眼,轻轻一笑,“据说佛门最不可饶恕的就是杀孽,杀孽过重者会被打下地狱,日日以红莲业火焚烧。”
“是吗?”景澈邪魅一笑,眼中流露出几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讥诮。
流清知道景澈他与自己不同,他不是心软之人,他想要做的事就算祸及三界,他亦会毫不犹豫。
低头收拾桌上的画具,流清问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没。”景澈在一旁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流清看了他一眼,轻轻开口,“你曾问过我,若是我亲生父母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恨他们吗?”
“你说不会,因为没有感情。”景澈回道。
流清笑了笑,垂下头,长睫在白玉般的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之前我从未想过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小时候因为修为不高受了欺负,被嘲笑了,我也曾问过自己为什么别人都有娘亲教导修炼,有娘亲保护,疼爱,可是为什么我却没有呢?”
“自从我懂事的那一刻起就是一个人,游荡在一个又一个的林间,除了名字我什么都没有,景澈,你知道吗,我其实曾经怨恨过的。”
景澈没有说话,静静地听他说着,一种悲凉的气氛无声的漂浮在空气中。
流清眉目凝定,缓缓道,“妖族的寿命长久,执着如此也没什么意义,时间久了我也接受了这个事实,那个时候,我告诉自己,即使身边没有父母,没有依仗,即使一个人都没有,我也要变强,我要让这三界再也无人敢欺负我,嘲笑我,我要让自己的名字响彻在这三界之中。”
景澈知道流清是那种一旦有目标不管发生何事,不论付出多少努力都会去做到的人,道途上的坎坷和荆棘不会阻碍下他的一分脚步,只会让他越战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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