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儿——澈儿——澈儿——”
耳边的声音一个一个在消失,景澈想要伸手抓住,握住的却是满手浓稠的鲜血。
“不——不!”景澈痛苦的将头埋在義仪仙子渐渐凉下来的身体中。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子?
这不是他想要看见的,不是!不是!!
呼——起了一阵狂风。
白纸被风吹到了景澈的身边,上面的血迹未干,又染上了新的血迹。
景澈将那血书死死的抓在手上,那是自己交出兵权的证明。
哈哈哈,哈哈哈。
沉寂的血场暴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
本无心政权,却让自己娘亲身首异处,落得如此下场。
这仇怎能不报??怎能不报!!!
景澈血红着双目,脸上的表情因仇恨而扭曲起来。
滴答滴答——
仿佛是感受到景澈的悲伤,天空下起暴雨。
像是世间的所有的眼泪,尽数浇灌在那个孤寂的跪在血地里那个桃色衣衫男子身上。
狐王大人很得宠 第两百零四章
流清见过景澈很多样子。
轻佻风流的样子,邪魅微笑的样子,撒娇无奈的样子,英姿勃发的样子,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样子,甚至在泰山死的时候他悲痛的样子。
却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景澈。
孤单无助的跪在血水中,紧紧的抱着闭眼的義仪仙子,剑锋还在滴血,他的心此刻也是满目疮痍了吧。
大滴大滴的雨水不短的落下,浸润了两个少年的身躯。
流清蹲下身,冰冷的手指覆盖在景澈的手上。
身边熟悉的冷香让景澈失去焦距的双目凝聚了几分,他微微侧过头看着流清,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他说,“流清,我等了娘亲很久很久了,为什么他还不醒呢?”
这句话,只让流清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他面前的景澈从来都是自信骄傲的,不会被任何事打倒,哪怕在九死一生的战场上他也是无畏无惧的耀眼的让人难以直视。
可是如今,他就像一个受伤迷途的小兽,眼中只有死寂绝望。
流清说不出抚慰的话,只能默默地陪在跪在身躯冰冷的義仪仙子身边,任由雨水打湿两人的身躯。
地上的白纸被雨水溅湿,上面的鲜血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变得更加模糊。
景澈颤抖着手,重新将那张白纸拿了起来,嘶哑着嗓音道:“若是我已是天地至尊,有何人敢伤害娘亲呢,现在……我甚至连娘亲的魂魄都找不到……”
“流清,你知道吗?”他直视着眼前的白衣,微笑着说,“娘亲,她醒不过来了。”
那微笑悲伤的,让人痛彻心扉。
流清知道景澈变了,以前的哪个无心恋权,只求自在逍遥的二殿下消失了。
但是又何妨呢?未来的路纵是满布荆棘,磨难重重,他也会陪景澈走下去。
“你还有我。”
沉默很久后,他上前拥住了景澈,贴近他,告诉他,他不是一人。
是啊……我还有你。
景澈呆呆的看着他,眼中燃起了丝丝的光亮,反手抱住他,像是要将他勒进骨子里,那力道让流清几欲不能呼吸,仿佛到了洪荒尽头也不会放手。
“你会离开我吗?”景澈靠在他的颈边小心翼翼的问。
流清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景澈的嘴角流入了颈中。
“不会。”
仿佛不确定似的,景澈又问,“真的吗?”
“真的。”
“不论发生什么事?”
“不论发生什么事。”
他问什么,流清就回答什么,温柔而耐心,像是一阵春风想要抚平他心中的伤痕。
“呵呵……”景澈在他耳边轻笑,“真好,若有一日,你离开我,不论在哪,我都要找到你。”
勉强支撑的身体忽然失了力气倒在自己身上,流清抱住昏迷的景澈,贴在他的脸颊上,似允诺一般,缓缓说道:“我会陪着你,永远陪着你,不会离开你。”
“公子,有人来了。”紫焰忽然上前禀报道。
抬头时,这片荒芜的地方已经站满了天兵。
所有人都看着那道陪景澈跪在血水中的白衣,神情清冷而平静,沉静似深潭。
“就是他们!!重伤了二殿下,还杀死了不少的天兵!!”杜卿在一旁捂住流血的伤口叫道。
李靖匆匆忙忙的赶来,一见四周已是惊骇到无声,“義仪仙子——?二殿下?”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看见满地的死尸,还有昏迷在流清怀中的景澈。
“公子,发生了何事?”李靖急声道。
杜卿挤到李靖身边,悲声道,“天王,天王救命啊,今日太子收到消息说二殿下有事与他相谈,赶来此地却被二殿下所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啊!”
李靖没有理他,目光担忧的看着流清,“公子,到底发生了何事?”
流清站起来,将景澈的手打在自己的肩膀上,淡淡道:“我要带他回家。”
“不可啊!天王!他们是重伤太子的凶手!若是这么放任他们离开,以后怎么跟天尊交代啊,你可被天尊下旨辅佐太子的啊!”
“这……”李靖为难了,如今死了这么多人,又有人目击景澈伤了太子,放他们两人离开显然不合适。
“公子,我立刻安排御医给二殿下疗伤,你们暂留宫中,待此事查明再走可好?”
流清瞥了李靖一眼,没有言语,兀自背着景澈离开。
“你们愣着干嘛,还不拦着他们,想要被太子治罪吗?!”杜卿大叫道。
“是!”来此处的天兵,离开将二人围了起来。
“公子怎么办?”紫焰三人拦在流清身前,一脸警惕的看着众天兵。
流清没少都没有挑动一分,神情淡淡的吩咐道,“杀。”
眼见这又将是一场血战,李靖连忙制止,“都给我让开,让他们走。”
“是!”
流清的名声并不如景澈,并不是他不如景澈厉害,而是他甘心让景澈的光环笼罩在自己之上,一听不用开打,天兵们立即让路。
“李天王可知道在做什么?如何跟太子交代?”杜卿冷冷道。
“这是我的事。”李靖同样回以冷视。
他知道流清表面淡漠,内心却是善良而柔软,不喜伤人性命,今日毫不留情的下出杀令,是动了真怒。
流清自己扶着景澈,紫焰抱着義仪仙子缓缓离开,撸过李靖的时候,驻了一下脚步,“天王,烦请转告太子,他今日所做之事,他日流清必向他讨回来。”
那个算不得血腥的眼神,却让李靖不寒而栗,自心底泛起了冷意,心中叹息太子的愚蠢,今日之事不论谁对谁非,得罪了景澈和流清无非是自寻死路。
景澈从天上下来后,因为伤势和心中的悲痛昏迷了三天。
当他睁开双眼,第一眼所见的就是流清。
这两个人无论是谁,处在最困难的境地都有对方陪伴在身边,或许这就是最幸福的事。
他看了看流清半晌,没有说话,片刻后吐出一个字,“渴。”
素手将准备的茶水递到景澈面前,看着他喝下去。
景澈没有绝望亦没有悲伤,那张邪魅的脸上是平静的。
而这种平静才是真正的让流清心忧,那些悲伤仇恨暗涌都被他藏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不流露出一丝一毫。
義仪仙子最终安葬在南华山上。
灵魂被斩,连执念都不在,剩余的空是一个躯壳。
天玑子挑选的地方,那里山明水秀,鸟语花香,与采述儿相隔甚近。
景澈在坟前跪了七天七夜,寸步不离。
流清便在一旁陪他跪了七天七夜,两人彼此一句话未说,却都心知,对方是自己活下去的力量。
第八天,景澈站起来,轻抚墓碑,流清听他低吟:“娘亲,孩儿定为你报仇血恨,所有害死你的人,孩儿一个也不会放过……”
人间的某处密林。
此刻妖气漫天,不论白天还是夜晚皆有人巡逻,守备森严。
“启禀主人,杜卿回来了。”
“进。”糅合着冷煞和娇媚为一体的声音响起。
高台之上做着一道红艳的身影,在群妖的上首处,然而却没有任何人对此不服。
琅琊山之战落下帷幕后,妖帝逝,雪衣失踪,二百万妖怪四处溃逃,群龙无首,正待妖军六神无主的时候出现一个女子以雷霆手段收服大部分妖军,提供庇佑之所,自封妖王。
“主人。”杜卿单膝跪下,神色恭敬甚至狂热,“您所吩咐的事已经办成,義仪仙子已死,太子重伤。”
已死……?听闻義仪仙子已死,红唇泛起冷笑,“真是便宜她了,不过也算了,天界那边可发现什么秘道能让我们的人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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