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前面西城一众人等,稍微有点紧张。纵然是千防万防,固若金汤,没料到今日守南尘门的弟子是个新来的愣小子,刚入仙山没两个月,羯空直接换了身装扮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来了,守门弟子好半天才觉出不对味,忙找司务院的师叔抱了信。于是众人纷纷拿出探寻的法宝,牵来巡逻的神犬,正在满西城的找人呢。
而这边,羯空化成西城的一个小道士,在摸索了大半个西城之后,终于摸到了这英帝宫。此刻正攀在房梁上,瞅着时机要下去。忽然房里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低喘娇吟的,甚是煽情。羯空一听,一个念头浮上心头。
早就听闻朱雀凌星乃神界一艳,其勾人的本事定是胜人一筹。羯空常年专心修炼,又受如来熏陶了近万年,禁欲修性,是以那一次刚出山寻人碰上凌星一番调戏,连夜煞的毛都没摸着就被凌星说的脸红红的然后遁走。那之后羯空钻研了这方面许久,自以为已修成厚脸皮,这回就是凌星再跟她耍嘴皮子她也练出来了。
羯空此时心里又打的是另一个注意。连魔神都被凌星迷的神魂颠倒,说明这货定是本事过人。此刻听房里哼哼唧唧,一听就是在行那事,她何不听一回墙角,将凌星这本事学了去?自己再怎么说是个女人,身子不比凌星柔软了去?只不过手段差了些而已。凌星男儿身却能诱人无数,必是有了不得的手段。若她将这些学到手,还怕万海哥哥不回心转意么?
下定决心,羯空便屏去气息,更加小心翼翼。倒挂在窗户外面的房梁上,眼珠子扣在窗户框上。
只见那床上滚做一团,可惜光线不怎么好,看不太真切,只能耳边听着那娇喘吁吁干着急。虽然这就够她脸红心跳的了,可是好奇心作祟还是想看看这男人与男人之间究竟如何行事,听凌星喘的这般厉害,好像很疼的,在推拒一样。
然后她听到万海哥哥笑了一声,一开口那性感低沉的嗓音令羯空差点昏过去,她跟在魔神身后少说也有几十万年,怎么从来就没听过这么勾人的嗓音呢?只听万海思殇问:“怎么了?不行吗?”
凌星哼哼了两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在做些什么。羯空竖着耳朵听,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双颊通红额头冒汗了。
然后听到凌星竟然嘤嘤的哭了,很用力的喘息着。万海哥哥也在喘气,说:“不行就算了吧。”
凌星却哭的更厉害了。可是万海哥哥却又是一声邪魅性感的低笑声,然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有吸允的声音,水渍的响声。羯空目瞪口呆,脑中莫名的就补出了从未见过的画面。凌星的声音陡然高扬了些,婉转着,哼吟着,好似在忍受着什么,又好似在渴求着什么。
水渍交互的声音更响了,凌星的哼吟也更急促更剧烈,忽然一个陡然,声音低了下去。房里安静了下来。
羯空屏着气,眼珠子都不敢转一下。
之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凌星像是累极,但又被挑逗着。因为羯空听到万海思殇问:“不要吗?你确定?”
凌星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万海思殇就愉快的笑了。可羯空没听到,这可急的,都恨不得钻进去了。
这时刚好万海思殇又说话了:“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你大声点。”
羯空急忙耳朵用力贴墙。听到凌星说:“……要……”什么的。
万海思殇问:“要什么?”
凌星的声音低低的,跟含了块糖似地,软嚅甜腻的直挠人心肺。他说:“…要…万海的…小弟弟…进来……”
「哐当」一声巨响,羯空吓的从房梁上摔下来,四肢匍匐在地板上。房里的人好似也惊着了,凌星轻呼了一声,但紧接着就高声叫了一声。
“啊!……你……”
“放松…星星宝贝…你里面好紧好热…啊…”
「咯嘣!」羯空大脑里的神经又断了一根,经这两吓,早已头昏脑胀。未免再听到毁灭性的东西,连忙四肢并用慌慌张张的爬走了。
后来,不知为什么,羯空再也没出现过。凌星还奇怪呢,说这羯空先前不是那么坚定么,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万海思殇就笑笑说,啊,定是她被佛祖点化了,从今以后洗心革面一心参佛去了。
65老神兽的清汤生活
凌星的身体越发不行了,索性在西城英帝宫里住了下来。整日里睡的昏沉的他,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何事。
在这个千禧年的开端,蛰伏了数万年的黑暗势力,终于开始了反击。冥界与魔界联手,向天庭进军。元天的兵力以天庭为中心向外散去,而黑暗的魔兵则从四面八方围拢上来。大战在即,战神墨沧临阵倒戈,致使天兵大败。黑暗军队势如破竹,不出三日,彻底占领了天庭。
据说,攻陷天庭当日,天门大开,可谓毫无阻拦。魔军冲进去,只见满室白光,金玉祥和。一汪泛着晶莹光泽的湖水,莲花绽放,湖心荷灯闪烁。对岸有一玉色的凉亭,亭中坐着一个男子。
脱了王冠,散了发髻,着一身鹅黄中衣,桌上摆一壶琼浆玉液,正在自斟自饮。寒月眉,流星目,一派淡然。紫芝眉宇,姿色天然,风流尽占。流光溢彩,紫气东来。不言亦不语,四季风光,山川大河,天地万物,在他四周一一重现。
众魔兵想上前,无奈并无桥梁可通往彼岸。魔兵后立着三个男人,皆冷眼看了一会儿,梼軴挥了挥手,军队集体退去。天君并不在此处,是以去他处再寻。只是想不到,元天竟丢下这凌霄宫自己遁了。镜岑走出来,长发铺地,绢花的玄袍衣袂飞天。他立在波光粼粼的湖边,跟对岸的人打招呼。
“殿下好情致啊,一个人在这湖光山色中饮酒?”低哑的声线传出去,在空旷的湖水中扩散。
听惒说:“阎君情致更好,往后,这整个九重天都是你的了,你愿意如何潇洒就怎么潇洒。我可不同,这毕竟是最后一次呢,当要好好享受才是。”
“天君呢?”镜岑问。
听惒放下酒杯,看着他说:“不就在你眼前吗。”
镜岑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
听惒笑了一下,眨眨眼睛,“如你所见,我好歹也算是做过六界最高统治者的了。不多,区区三十年而已。”此刻听惒身后是一片云海,金乌正从天空没入云谷,淡金色的光晕笼罩在他发丝和周身,一派祥和。
镜岑抬眼看了看眼前这祥和的天地,明媚无比,却改变不了他身后那铺天盖地的阴影。阳光永远也无法照耀到他身上,他的所到之处,一如既往的黑暗。 九重天是光明,九重狱是黑暗。而他终于带着黑暗,一步步的驱赶着光明,直至最后,占领半壁天空。
阴寒自他唇角逸散开去,笑容在黑暗里绽放。“那么我换个问法……元天呢?”
“阎君为何执意找他?”听惒问。
“我不该找他么?”镜岑反问,“我若为王,与天君势不两立的。”
“可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如今是我,挡你路的也是我,你要找的人只能是我。”听惒沉着眼眸,望着那金乌之力企图靠近镜岑,却始终只能在那人迤逦的衣摆之下投着一层浮华的光晕。再也不能更进一步。
镜岑没有回答,听惒便叹了一口气,说:“阎君可想与我一谈?”
“我与你并无恩怨,所以无话可谈。”
“恩怨?原来如此……”听惒点点头,眉宇间若有所思,“世人都以为你大逆不道,要逆天而行。岂知你并不是要反天,而是要反元天。”
镜岑冷笑,“你又知道什么。”
听惒道:“的确。我一生并无所爱,所以不能了解,原来像阎君这样的人,也会有为爱疯魔的一天。竟然不惜逆天而行,也要报当年之仇……”倒一杯酒,自顾自的喝着,顺道将一段隐匿的过往牵扯出来。
“有一年啊,九重狱中幽鬼王出洞,杀生无数,诸神不得其法。酆都北阴大帝为压制幽鬼王,将其封入一子体内。初时并无大碍,该子茁壮成长。待得年长之时,识得一只火凰,两人同为雄性,却互相仰慕,生出一段爱恋。岂知随着宿主的力量增长,被封印的幽鬼也在蠢蠢欲动。有传言传到天君耳里,启奏曰待得宿主力量全盛之日,幽鬼必将出天。天君为防幽鬼,暗传旨意,命北阴大帝手刃亲子。自古帝王之家,为保江山,父子兄弟残杀何止少数?北阴大帝亦觉为此法可行,于是打算在儿子千岁诞辰当日除掉他……”
听惒看向对面,昏暗里,看不清镜岑的神情。要被生父抹杀,这样的心情,不是常人可以体会的吧?不动声色,数万年来一直装聋作哑,甘愿屈居黑暗里,动心忍性……这人的心,究竟是到了多冷血呢?
“……而那个人一直被埋在鼓里,听说父亲要为他准备诞辰盛会,还满心欢喜的约来了自己的心上人,要在诞辰会当日向他示爱…当然,那一日来的,除了火凰,再无别人。北阴大帝要设阵收他儿子,哪一个宾客会来呢?除了天君隐没在黑暗里,冷眼看着这一切。火凰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但他还是去了……哼,以神之身,吸取了幽鬼之力。幽鬼乱窜,火凰即将暴走。因着是旧日老友,北阴却不忍再动手,天君见火凰如此情深意重,当下降下情丝网,想以此震住火凰体内的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