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女子给他的感觉并不讨厌,安鲤心中的那酸味儿又淡了一些。
水神望了他一眼,然后两只手合在了一起,模仿那两片扇贝的样子,默念咒语,然后慢慢地打开。扇贝仿佛与她的手掌同调,随着水神手掌的打开,也缓缓地打开了。
扇贝一打开,安鲤立即蹦了出来。蹦出来之后,他的身体立马变回了正常大小,可是,他蹦了好一会儿,尾巴却还是没有变回来。
“怎么回事?!”付行之诧异地看着还保持着人身鱼尾模样的安鲤,不解地询问道。
安鲤也盯着身下那条鱼尾,表情很是纠结。“可能是被扇贝伤到了,法力失效,暂时变不回来了。”
付行之瞅着安鲤怔神,难道接下来几天小鲤儿都要维持着这个样子?虽然这样子也很好看,可是鱼尾行为起来会很不方便。且不说不能离开水,还无法自由走动。如果以这种样子走在大街上,绝对会被当作怪物给抓起来……
“那该如何是好?如若变不回来,那小鲤儿岂非只能留在这里?”付行之蹙了眉。
阳光映射在他鱼尾的鳞片上,闪耀着炫丽的光芒,一闪一闪使人睁不开眼。如日光下的海水,波光粼粼的,很美,可是也让付行之和安鲤两人十分苦恼。
“恩公~”安鲤扭动着他身下的鱼尾,一张漂亮的小脸皱了起来。原本他便比付行之矮一个头,此时的他因为鱼尾的关系,更加矮了,头顶只堪堪到付行之的胸口。
付行之一怔,走近几步想将蹦到自己面前的小鲤儿搂进自己的怀中。可手是伸出去了,看着眼前的人儿却不知该如何下手,于是伸出去的手改了个方向,最后落在了安鲤的脑袋上,顺便轻轻揉了揉。
水神见他们忧愁,便站出来道:“如若不弃,让小神试试吧。”
“咦?!那便多谢了。”付行之一愣,随即抱拳谢过。安鲤眨了眨眼睛,不解地望向了她。水神为何要帮助他呢?
“是。”水神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双指并拢朝安鲤的鱼尾一指,先前托起他的那股蔚蓝的海水又再次缠绕上他,围在他的鱼尾上盘旋。
一股凉意顿时沁进安鲤的鱼尾,安鲤感觉它冰冰凉凉的,又轻又柔,如同海水的轻抚,令他十分舒服。不过安鲤知道,这一股并不单单只是海水而已,它是水神的法术。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水神的额角都沁出了汗水,安鲤的鱼尾才总算起了变化。慢慢的褪去了鱼鳞,一点一点变化,到最后终于变回了腿。
安鲤眼中闪过惊喜,终于变回来了。他又试了试自己的法术,似乎也可以用了。于是他对水神的印象又提升了几分。他转过脸来,对着水神谢道:“多谢水神帮忙。”
“无需挂心,而且你是他……”她望了一眼付行之,忽然停住了,微笑着改口道,“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看着她额上尚来不及擦拭的细汗,似乎消耗了不少真气。安鲤疑惑了,真的只是“举手之劳”么?
安鲤无意间转身,瞥过那广袤的大海,海面上那座龙门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安鲤顿时脸色一变,“糟糕,龙门不见了!”
他的惊呼惹得付行之也望了过去,果不其然,此时海面上一片平静,广阔蔚蓝的海面上哪里还有龙门的影子?
不想让安鲤难过,付行之出声安慰道:“下一个雨后,我们再来便是。”
“……嗯。”虽然有些懊恼,有些失落,不过安鲤想到他们已经找到龙门,而且短时间内并不会跑,便也放下了心。
“你们说……龙门在这里?”水神那如水般温润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语气中透着满满的惊讶。
“是啊,方才还在呢!若非要闯龙门,小鲤儿也不会被海浪打沉海底,也便不会变成这样。”
“可是,据小神所知,这里并没有龙门呀!”
“什么?!”付行之和安鲤同时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她是说……这里没有龙门?“可若是没有龙门,那我们方才所见到的又是何物?”难道是他们的幻觉不成?
“到底怎么回事?”安鲤和付行之都被搞糊涂了。
水神想了想,又道,“据小神猜测,大人你们看到的或许是‘海市蜃楼’吧,便是俗称的——幻象。”
眼看着龙门都已经找到,而且还试着闯过一次,忽然却又被告知这里没有龙门,他们看到的只是幻象,这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不对,我们曾向这海中的小鱼问过,它们说这里确有龙门。”付行之忽然想起刚来此处时他们为确保消息的真实性而捉鱼问过,当时可是得到了肯定答案。
水神也是疑惑,但她似乎很自信自己没有弄错,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小神不知你们看到了什么,但是小神驻守这里多年,完全能够确定,这里根本没有龙门。”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这里出现幻象的几率很小,除非……”水神眼神一暗,若有所思。
“除非什么?”安鲤和付行之同时望过来。
“除非是有人故意为之,幻化出龙门来迷惑人。”
故意?他们寻找龙门的消息并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谁会故意来欺骗他们呢?但看水神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在骗人,而且她还帮了他们,而且她身为神仙,更没有理由欺骗他们这一人一妖了!
安鲤忽然想起,他在靠近龙门时那种虚幻的感觉,以及心里莫名的怪异之感,难道他们所见到的那个龙门真的是幻象?
那么到底是谁呢?
“如果我们所看到的那个只是幻象,那么真正的龙门又在何处?那条小鱼又为何要欺骗我和恩公?”安鲤心中有好多疑问。
恩公,带我回家 下卷:寻找龙门相伴路 183:启程回去
当初他们是在填海抓鱼来问的,再由这里的小鱼来确认,如果真是有人故意欺骗于他们,那么那个人当真是处心积虑。而且还一步一步设下了套子,就等着他们傻乎乎地往里头钻。
付行之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想了想,又觉得这事又透着蹊跷。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他和小鲤儿,再无他人。而这件事仍属保密,他们二人根本不可能主动去向谁提起。
他们不提,又怎会有人知道?
何况,那些小鱼也没理由故意骗他们,如果不是以上的原因,那么难道那些小鱼也是看到了龙门的幻象?
然,海中那么多的鱼,长相相似的又何其多,即使他们想要找出来询问一番,此时也已找不到当初的那一条。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两种可能性。虽然第一种可能性有些低,但是并不能排除。而且若真是有人蓄意算计他们,他们必须从现在开始防备着点了。
想不清楚的事,再想下去也无济于事,所以付行之不再去想。
“那么敢问水神,你可知真正的龙门下落?”不再纠结与那个话题,付行之还是决定问个比较靠谱一些的。
不过水神的答案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只见水神缓缓摇了摇头,歉意地道:“小神却也不知。”
付行之轻轻一笑,倒也说不上特别失望,反而是有些惊讶:“哦?竟然连水神也不知?!”
水神面上似闪过一丝尴尬,很快又平静无波。即使身为神仙,她也有不知道的事,龙门之事,实非她管辖。“虽然小神身为神仙,但也只不过是一个掌管一方江海的小仙,在小仙所管的北方江海之中,尚未听说有见过龙门的。”
安鲤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挺在理。虽然水神是神仙,但她也只管那么一席之地,自然也有管不到的地方,他们更无从得知。
“不过,小神自当查探一番,若有消息,再告诉两位。”
“那便提前谢过水神帮忙了。”既然有人自告奋勇,付行之也不推辞。有个免费的劳动力,何乐而不为呢!
想了想,他又道,“在下和安鲤寻找龙门之事,还希望水神能够替我们保密。”
“这……”水神似乎有些不解,似乎有些为难,“寻找龙门势必要向其他的水神或者海中生物打听,不想让他们知道恐怕有些困难。”
付行之眼睛提溜一转,点了点头:“尽量即可。只要水神不说出是在下和小鲤儿在寻找即可,其他的怕也是瞒不住。”
“好。”水神这次倒是答应得十分爽快。
付行之思忖了一会儿,忽然凑到水神的旁边,小声对她说了些什么,水神恭敬地点了点头。安鲤好奇地观望着,对于他们两人说的话感到十分好奇。
不过他家恩公那神秘兮兮的样子,让安鲤有些郁闷。
既然此处没有龙门,付行之和安鲤也没有理由再继续待在这里。两人告别了水神,便启程往返。依旧是两人共乘一骑,马儿啼啼哒哒在林间小道上奔跑,穿越狭小的密道。安鲤倚靠在付行之的胸前,将全身重量都放在他身上,微眯着眼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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