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兴许是懊恼身下人的无动于衷,他的吻沿着凉阖的下巴一路往下,吻过凉阖的胸口,在对方腰际流连。很快,凉弈发现这副略微冰凉的身体不再那么冰凉,对方的身体涌起了温度。
这股热来得非常快,咄咄逼人。
瞬息间,凉弈眼前的景色变了,他被对方压在了下面。凉阖伸手勾起他的下巴,声音略带沙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凉弈迷迷糊糊听不太清楚,他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腿不经意间在对方下腹随意蹭了几下。他恍惚感到,对方身下变化明显。
凉阖的呼吸落在凉弈脸颊,他直视凉弈的眼睛,凉弈稍显朦胧的眸子映出了他的模样,凉阖托起对方的腰,呼吸急促了些:“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凉弈抬眼望着凉阖,他的身体渴望宣泄,偏偏对方压住他让他什么也做不了,非常不爽。他凝视对方,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抬手抚上对方的脸,然后是眼睛和嘴唇,慢慢的,他轻声喊了一声:“凉阖……”
闻言,凉阖身体微微一颤。
突如其来的欲念顷刻席卷了大床,一切开始失控。凉阖狠狠封住凉弈的吻,他急躁地分开对方的腿,强行挤入了对方的身体。
凉弈沉浸在药效,顿感昏天黑地得厉害,尽管如此,他仍旧明显感到身后传来的痛意,这种破坏般的强势让他下意识要逃,奈何对方力气极大,大到他根本推不开,牢牢地锢住了他。
凉弈所能做的仅是痛苦的适应对方的进出。
慢慢的,痛意淡去,快|感汹涌而来。
凉弈不清楚自己和对方疯狂了多久,他只隐约记得自己在对方的肆意的占有中累得晕了过去。
当他撑起沉重的眼底,骤感浑身痛得不行。四周很静,呼吸间均是熟悉温暖的气息。
一人自后方将他揽在怀中,一只胳膊搂着他,一只胳膊给凉弈当枕头。凉弈的后背紧贴对方胸口,能清晰感到对方狂乱的呼吸已转为了平稳。
心跳沉稳有力,让人莫名的安心。
凉弈稍微挪动了脚,忽感腰下痛意阵阵,方才受了药效影响,他做的完全过了度。
欢愉之后,凉弈最在意的问题出现了,和他做的人到底是谁。
倘若自己当真被那些掳走他的人轮番做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凉弈认为自己这辈子恐怕再也抬不起头。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凉弈姿势别扭地偏过头,去看自己身后的那人是谁。
当他看清对方的相貌,心里猛地一震。
抱着他的人是凉阖。
此刻凉阖尚未醒来,他仍在睡梦之中,他睡的似乎比较安稳,表情轻松,眉宇间的愁意随之降低。
凉弈低头看了看,他和凉阖身上全是放纵欢爱的痕迹,这些时刻提醒凉弈,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凉弈的思绪特别乱,他身体很痛,头也晕沉。他莫名被人下了药,一群人带他离开月宇殿来到这儿,那些人不怀好意,对他动手动脚,可是,后来那些人突然间全都不见了,谁知接下来,他却和凉阖做了这种事。
当时救他的人是凉阖吗?
既然凉阖已救了他,丢他在这儿不问不闻,待到药效退去即可,顶多凉弈自己憋得难受,但凉阖竟与他做这种事,这是为什么?
凉阖自幼优秀,他是凉弈从小奋斗的目标,凉阖是凉弈心中的向往。每当凉弈遇到危险,第一时间赶到他身边的人总是凉阖,然而这些守护仅属于过去。
今时今日,凉阖对他露出厌恶的表情,深深地讨厌他,既然恨他,为什么还选择这么做,难道是为了羞辱他吗?
凉弈想不明白。
他心里乱糟糟的,十分苦恼,自己怎能与凉阖如此这般,莫非中了药的自己诱惑凉阖与自己一番云雨,这种猜想让凉弈不由哆嗦,他不敢想象这种画面。
凉弈叹了口气,软绵绵地窝在床内。为了避免凉阖突然醒来的难堪场景,凉弈选择了继续睡觉。
所有事,睡醒了再说。
当他再度清醒,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
寝宫内无比静谧,悄然无声,他身边的凉阖不见了,身体已清洗干净,大床的被褥也换了,轻风微微吹动了薄纱床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唯有身后难以启齿的痛意诉说何为真实。
凉弈吃力地支起身,凝望着毫无生气的冷清寝宫。
原来只是他自己想多了而已,他在困扰该怎么面对凉阖,结果凉阖留他这儿就走了,没打算与他交谈。
这本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好事。
凉阖也不会在乎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
也许,一切就应如此解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过去了就算了。就如同那些凉弈舍不得放手的过往,再珍视,终究依然没有了。
凉弈扬起一抹苦笑,握紧了拳头,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么丢人,这么无力,这么让人看笑话。他可以丢自己的脸,但他是凉家的人,他不能丢凉家的脸。
他要改变自己,改变不成气候的自己。
对寝宫的一切毫不知情,透明的呆籽在魔宫四处溜达,寻找凉弈在哪儿。
出了月宇殿,他一路往右走,惊讶到处都有那些猛兽,这次闯入魔宫的猛兽数量着实不少。
它们起初均是一团黑气,紧接着黑气幻化为大量的猛兽。
四魔将之中,有三个目前留在魔宫,仅有墨骁外出办事。守卫魔宫的妖魔众多,对付这些猛兽,倒算不得难事,无非就是数量庞大,让人感到有些厌恶。
呆籽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鼻尖飘过一股花香。这种香味并非浴池的水,而是另外的味道。他反复闻了闻,倍感欣喜,如此熟悉的香味,与他衣服的香味如出一辙,之前他熏了衣服,香气来自失踪小女孩埋在凉宅的瓶子。
呆籽顷刻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他左右张望,心想,寻找凉弈的同时,顺便打探一些这方面的信息,凉夜应该不会嫌弃他办事不专注吧。
有了这种想法,呆籽果断地顺着花香的味道找去。
呆籽来到一个小花园,花园内颇为清静,呆籽四下寻找香味来源时,意外发现了一抹人影。
这人看起来有些岁数了,白发苍苍,以呆籽目前的年龄辈分,他需要称呼对方一声老婆婆。
老婆婆独自一人坐在庭院,石桌放有什么东西。
呆籽好奇地凑上前看,意外发现,老婆婆正细细抚摸一张丝帕。丝帕绣有花鸟鱼虫,但绣制图案的人显然手艺不怎好,绣的歪歪扭扭。老婆婆的手指轻轻抚过丝帕,面容温和,好似在怀念往昔。
奈何她的眼底情感极淡,与动作截然不同,分外淡然。
呆籽不由低头反复看了看,不由唏嘘。老婆婆的眼睛多半瞎了,即使呆籽显出身形,对方恐怕也看不见他。
呆籽的视线转向丝帕,丝帕上绣的植物是几片细长的叶子,造型说不出的眼熟。呆籽凑近闻了闻,恍悟原来味道来自这儿。丝帕散发出来的香气,让呆籽莫名的思念。
他烦恼地偏了偏头,打量这些细叶子,他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但又认为不适合暴露自己的存在。
这时,身旁的老婆婆笑了起来:“想看就看吧,我又不会吃了你。”
闻言,呆籽一惊,条件反射环顾四周,惊讶老婆婆在和谁说话。偏偏,这个小花园内除了老婆婆就是呆籽自己,呆籽抹汗,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自己依旧消失得好好的,没理由被发现。
他困惑地挠挠头。
察觉呆籽的反应,老婆婆又笑了笑:“怎么,欺负我老太婆看不见你?”
呆籽频频摆头,立刻发现自己这个姿势很傻,老婆婆的眼睛看不见,自己也透明着,对方怎么知晓自己摇头了。
对此,老婆婆比呆籽平静得多,她轻抚过丝帕的刺绣,随即她缓缓地抬起手,手停在呆籽脸颊附近:“孩子,有些事不一定需要用眼睛看。你的方法可以隐藏自己的样子,但是,这么特别的香气骗不过我的鼻子。”
香气?
呆籽愣了愣,老婆婆多半认识那个失踪的小女孩,不然怎么熟悉这种花香,还能闻到他熏在衣服的香味。之前呆籽还误以为,这种味道不明显来着。
“别闻你的衣服了,有些气息与生俱来,隐藏不了。”老婆婆徐徐说道,她话语一转,“当你不需要把自己隐藏起来的时候,再来找我,我在这儿等你。”
呆籽苦恼挠头,他只懂琼浆玉液能把自己隐藏起来,他还不知道消失之后,怎么快速把透明的自己重新拽出来。所以,他的声音传递不出来,给不了老婆婆肯定回答。
呆籽正思考,老婆婆冷不丁收回手,她坐在石凳,收起了丝帕。
与此同时,一群侍卫跑入花园,为首那人一边跑一边大喊:“到处找找,看看有没有剩余的妖兽,必须全部清除干净。”
侍卫迅速散开,一人面对为首那人问道:“这个老太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