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也许我们还不够了解彼此,或许我们需要一些时间好好思考一下我们的关系。”这番话反复在阮梦璐斟酌了几回,最终她还是说出口了。
司空玉茹闻言只觉心抽痛了一下,鼻头开始发酸,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她知道自己错了,当她决定放下自尊劝阮梦璐改变心意时,阮梦璐却比她更先一步说:“我忙了一天也是有点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堆到舌尖的话不自觉的往肚里吞了回去,原本隐隐作痛的心此刻却痛得连握着手机的手都开始变得酥麻,她终于无法再抑制内心喷涌而出的悲伤,自己先挂了线,也不管屋内黑乌乌的,不亮灯就冲往客厅,扑向沙发哭泣。
司空玉茹以为透过眼泪能抒发内心悲痛的情绪,因此便放纵地嘶喊痛哭,不过哭得累了却没有让她的心情变好一点,瘫软在沙发上的她突然听见手机有信息进入的提示音,她赶紧起身拿起手机打开了信息,看到“佩佩”这两个字时让她的心立刻又沉到低谷。
司空玉茹起身后便把一屋子的灯都打开,充足的光线还是冲不走刚刚留下的忧郁气味,她冷静下来后告诉自己先去洗个冷水澡,之后再回复佩佩的信息。
司空玉茹把头发吹干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拉了一张椅子到阳台,才坐下便感觉到一阵冷风吹在她的身上,她抬起头对着星辰稀疏寥落的夜空发呆,直到佩佩发来了第二封短信时才让她回过神来。
一整晚佩佩的交谈内容都是环绕着有关宋承嗣的事,问起了许多关于他的背景及他的个人资料,司空玉茹将所知道的都告诉她,这样一来一往的信息传达居然也耗掉了不少的时间。
夜更深了司空玉茹却没有丝毫睡意,她庆幸这时候还有个人可以陪她聊天,虽然是不感兴趣的话题,不过至少可以帮助她缩短了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间。
“话说回来,下周一你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进出阮董的办公室了,你这家伙让多少人羡慕了!”佩佩大概也觉得自己说得太多关于别人的事,她很感激司空玉茹不嫌烦的回复她每一个信息,心想也应该照顾一下对方的感受,于是发来的下一个短信便提起了升职的事情。
司空玉茹看了信息后像是找到了一线希望似的,她刚才被忧伤的情绪霸占了整个思维,所以一时也没想到后天自己便晋升为董事长的私人助理,这个消息已经公布天下,她相信阮梦璐绝对不会出尔反尔,这么说来她们还是有很多相处时间,短暂的分开看来是不可能成立的。
想到这里司空玉茹紧绷的心稍微松缓了一些,反正以后接触的时间很多,她会抓住机会主动和阮梦璐再谈一谈,说她没出息也好,说她爱对方比较深也无所谓,总而言之爱情的典章里没有所谓的公不公平,她只想挽回这段关系。
昨晚睡不着,今天又偏偏起得早,司空玉茹似乎等不到后天,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便决定到阮梦璐的家去找她。
到了阮梦璐的家门口,却没看到她的车子,司空玉茹有屋子的备份钥匙,下车走到门前时稍微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门。
由于担心会吵醒屋里还在睡觉的人,司空玉茹便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子,轻轻的把门掩上后,直接爬上二楼走到主人房去,却发现房门是虚掩着,她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门,里头却看不到任何人,置放在角落的那张大床也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感觉不像有人睡过。
走出主人房后才发现客房的门也是虚掩着,司空玉茹像发泄怒气似的一脚踢开了门,果然里头也是连半个人的影子都找不到,她边走下楼边猜测,心想大清早就不见人影,除了彻夜无归,要不就是陪“家人”吃早餐去了。
司空玉茹不去思考冲动行事的后果,撑着一股勇气跑到这里来,结果却扑了一个空,本来还有一些的期待,但眼前所看到的事实却让她再度感到心灰意冷。
回到车子里的司空玉茹突然觉得很寂寞,心里惆怅着漫长的一天要怎么过,她启动车子的引擎,开着车子到处走,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来到了热闹的街上,她把车子泊在停车位,下了车后便直接走向熙攘的人群中,这时候她宁愿被吵杂声包围,也不想一个人躲在家里。
第26章 别人的女人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逛着,眼睛看着前方,心里却反复想着同一件事,眼神没有焦点,面无表情的走着,尽管如此司空玉茹依旧是个非常亮眼的女子,她走过的地方都有很高的回头率,如此引人注目的美女,宋承嗣从老远处就发现了她。
司空玉茹感觉到有人从后面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头,当她转头一看立刻僵硬了表情,心想这阴魂不散的家伙走到那里都遇见他,当心里在踌躇着是要礼貌的寒暄几句还是直接走开时,宋承嗣倒是一脸轻松的说,“真巧啊,你也来逛街。”
“嗯。”昨晚的事还没有完全被消化,司空玉茹无法像宋承嗣那样装得自然,她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反正我也是一个人,要不要一起走啊。”宋承嗣提议说。
宋承嗣说这些话并没有特别意思,谁知司空玉茹却像惊弓之鸟般退后了几步,口里还没发出声,双手已经摆出拒绝的姿势,接着才听见她慌张的语气说:“不用了,我只是出来买些东西就回去了。”
一个被无数女人倒追过的大帅哥,还是头一次遇见一个把她当成瘟神般的女人,偏偏这个女人却又是他此生极想拥有的女人,面对这样的悲剧情节,宋承嗣一是知难而退,二是以真心来感化对方,对事情不轻易放弃的宋承嗣当然选择了后者。
“你不用如此刻意避开我,说真的我对你已经没有那种意思了,大家都在同一个地方工作,我也不想把彼此的关系搞得那么尴尬复杂,做不成情人,交个朋友也可以吧。”宋承嗣一脸真诚的说。
司空玉茹本性单纯,见宋承嗣那么认真的样子,便不疑有他,再说对这个人的认识也不是一、两天的时间,撇开私人的感情不说,宋承嗣其实是个不错的男孩,当初和对方分手后,两人也是一直维持着朋友的关系,直到宋承嗣出国深造后才失去联络。
“我心情不好,所以一个人来这里逛逛。”司空玉茹卸下了心中的防备后,那份郁闷的感觉又重回到心里头,坦白说这时候的她很需要朋友,需要一个可以倾听她心事的朋友。
“其实我也看得出来,是什么事让你如此烦恼呢?”宋承嗣望着司空玉茹眉头深锁的样子,有点担心但又不敢问得太多,后来又见她一直闷闷不乐的沉默着,终于忍不住说:“大家既是多年朋友而现在又是同事,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给你当垃圾桶,把你的问题通通丢进来吧。”
司空玉茹还是默不出声,一个人走路的步伐能反映出他们内心的状况,宋承嗣想起平时看到的司空玉茹,走起路来神采飞扬,一个简单的颔首动作都散发无限魅力,今天的她却像是没了灵魂的躯壳,六神无主的找不到方向。
“你家人好吗?我听佩佩说他们已经搬迁到国外,你怎么不跟你父亲过去呢?”少年时期宋承嗣有拜访过司空玉茹的家人,那时候的司空玉茹已经是单亲家庭,母亲因病早逝,父亲忙碌于工作,司空玉茹和唯一的姐姐感情最好,再后来的事只能从同事口中听说,不过不同人说不同版本,宋承嗣也不确定那个是真实版,唯有从当事人的口中确认。
“这里有我想要追求的东西,所以那时候坚持不过去,不过现在想回来却有点茫然,留下来真不知道是对或错。”司空玉茹突然很想念多年没见的姐姐,如果姐姐现在在身边的话,一定会给她开解。
“有什么问题你说吧,看我能不能帮到你。”宋承嗣这回很确定司空玉茹藏有心事,而且从那淡淡惆怅的语气中,感觉事情似乎非同小可。
“你在美国也生活了几年,对于当地的风俗和开放的思维你能接受吗?”司空玉茹避开说自己的问题,换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题。
宋承嗣以为司空玉茹会继续保持沉默,没想到对方却突然会问起他在美国的生活,虽然有些意外,不过宋承嗣还是很配合的按照问题说出了他的观点。
“那没什么,我都能接受,一个民主自由的国家多好,我认为东方人就是过于保守,有些东西越压制就越难受控制,像他们这样反而活得比我们开心。”宋承嗣说完后则侧头望了司空玉茹几眼,试图透过观察捕捉对方的心思。
司空玉茹闻言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宋承嗣不打算再发言,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这种感觉很强烈,并不是他想太多。
“那你对同性之爱又有什么看法?”司空玉茹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量突然降低了很多,但宋承嗣还是听见了,而且听得很清楚。
“没什么看法,只不过是刚好喜欢上同样性别的人而已。”宋承嗣在国外住了一段时间,对于一些事情的看法也渐渐受当地人的影响,不像东方人的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