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碎烟握着七星刀劈去,迸发的气劲犹如一把开天辟地的巨刀,将迎面而来的水龙劈成两半,散成一片雨雾。同时刻围绕在周身的血池也轰然震开,将独孤烟推离至一旁。
两人同时跃到街面上,双脚立于一尺深的水流中,遥遥相对。
屠苏云也撤去了屏障,任由漫天雨水浇淋,全神贯注地对付着对面黑红二气缠绕着的人。
此人甚为妖邪,若确实不能为己用,便需挫骨扬灰。
可他,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白衣武士来到独孤烟身后,瞧着街面上厮杀得旗鼓相当的二人,不由问着:“主子,是否需要助屠苏公子一臂之力?”
独孤烟微微摇了摇头,此时出手,定会招致此人的绝杀。她此刻,对于击杀风碎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四周闻声而来的武客越来越多,三三两两聚齐在一侧,睁大了眼睛观看。他们可是早就听说过了屠苏云的名号,可就是从未见过他出手。
传言,年少时的他曾凭一己之力,打退数千人,打得敌人闻风丧胆,主动供出了一座城池任他把玩。而现在已然过去近十年,他又成长到何等地步?
高手之间的对决,一招一式,极简,凶险,刁钻。看上一眼,便觉得受益良多,有所启发。
独孤烟看着红衣女子被气劲撞到墙面上,吐出一口鲜血跌落在一尺深的水流中,纤瘦的身体瞬间被掩盖。
此时,屠苏云并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后一招已经从远处劈来,激起水流朝两边飞溅,高两丈有余。
爬到屋顶的花猴等人心高高提起,若这一剑到身,那风碎烟铁定是要被拦腰劈成两截,死得透透的,不由惊呼出声。
颜絮欢深知原主本身实力,不足以硬抗这一招,双脚一蹬墙体,人便如鱼儿一般侧移到一旁,刚好避开了这凶猛的一剑。
噔噔噔噔!两人踩水冲向对方,开始了近身搏斗。刀剑相撞产生的铛铛声,震得离得最近的人不由捂住了耳朵。这声音裹着余劲,穿透力极强,内力低弱的普通武者,双耳已溢出一抹鲜血。
白蔡现在是一身冷汗,即后怕又庆幸。见着空中那道翻飞的红色身影,肥大的脸不由颤动了一下,还好刚刚自己没有亲自上阵,不然早已是她的刀下鬼。
一刀一剑,便可破石墙、毁屋舍、断水流。这种级别的战力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抵抗的,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二人都有所保留,并未生死相搏到全力以赴。
屠苏云,成名已久,早已威名在外,后手定是有二三。
而平地一声雷出现的风碎烟,在二人交手中并没有着重使用她的秘术,而是凭借本身真正的实力在和屠苏云战斗。
现场所有人都相信,只要风碎烟愿意,她随时可以用诡谲的秘术,结束这场战斗。但她被一次次刺伤和砸飞出去,依旧未用时。
这就不由得让人起了一些心思。
难道秘术是有时间限制?若真如此,那风碎烟便不在可惧,有弱点的敌人,就像天神落入凡尘,是可以被随意揉搓和击败的。
有这样想法的人甚多,其中包括了朱雀堂等人。当然他们生不起要击败她的心思,只是纯粹地担心。
和风碎烟近距离接触过的独孤烟,撑着油纸伞站在墙头,眸光中游离着探究之色。这一场战斗,表面看起来是屠苏云渐渐占上风,实则是由红衣魔女全程掌控。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逗弄、戏耍、伤重、厮杀,从前至眼下。所有的画面被一一被提取出,串连起来。一个念头极快地从脑海中闪过,独孤烟恍然大悟,低声呢喃:“原来如此。”
她在极短的时间内,身手一直在进步,一路看下来不太明显,可若要前后对比,便是有明显的区别。以他人性命为基石,于险象环生的实战中,一步步淬炼着自己的武技。
此人若非为占卜师所言的灾星,自己定会与她结交,引为上宾,助独孤家复辟。
颜絮欢打斗许久,体力已是透支,腹内是前后相贴,饿得很。可养精蓄锐的屠苏云是愈战愈勇,不见疲态。又人剑合一,带着雷霆万钧之力从天而降,气势磅礴,犹如天降陨石。
此招颜絮欢不敢大意,石火电光中迅速后退,避开这雷霆一击,轻念一声:“绝对领域。”
方圆十丈内一切事物,皆由她掌控。
屠苏云生平第一次被擒住,被这诡谲的秘术困住,一动不能动,顿时立眉瞪眼,眸子似是燃着火光,显然是怒意滔天。冷着一张脸,压抑着喷薄欲出的怒火。
若不是这人秘术傍身,她又岂是自己的对手,当真可恶。
颜絮欢瞧着他的眼神,不由叹到,原主那一生中,这样的眼神何其多!
“今日到此为止。”颜絮欢挥手间,屠苏云就被甩到了一旁,砸塌了房舍。
待屠苏云狼狈地起身后,才看见那无耻至极的红衣女子就已经揽着独孤烟的腰跃下墙头,远远传来一句:“当一晚人质。”
此话一起,围观的众人面色各异,其中自然是屠苏云的脸色更为精彩,时白时红,两相交错,甚是有趣。
想起她此前孟浪的行为,当人质一晚这话,可信度极其低,甚至是可以忽略不计。
纵使是这般所想,屠苏云沉着一张脸也未去追击。他拿风碎烟无法,杀不死,囚不住,既然她留下话有意休战,便借梯而下,再伺机而动。
看戏结束,围观的众人各怀心思,陆续离开,朱雀堂附近又恢复成原来的平静。只是满院子的尸体和成片血流,昭示了这里并非如表象一般,而是暗流涌动推及整个【蛮镇】。
朱雀堂内大伙心脏砰砰直跳,一时之间还无法平静下来,带着这样澎湃的心情,或是做夜宵,或者蹲在一起聊天,回忆刚刚所见识到的匪夷所思。
颜絮欢将独孤烟扣下来,也并未禁锢着她,只要不离开朱雀堂,随意走,随意逛,根本就不拦着。
刚刚从浴桶中出来,还未来得及擦身,就听见了外头传来的“咿呀”之声。
小男孩抱着小奶娃站在房门外,徘徊着,似是在犹豫着什么。
“进来。”
直到听见里头传来声音,才紧紧手,鼓足勇气推门进去,见着了一身火红裙装的女子,墨发披肩,斜靠在椅子上,端得是又媚又邪。一时间有些局促,抱着阿妹站在原地。
“过来。”颜絮欢招招手,待人走近后,伸手从小男孩怀里接过一直朝着她伸手的小奶娃,唇角荡漾起微笑。“她叫什么?”
小男孩闻言,低垂下头,睫毛在颤动,嘴里说着:“阿妹还没有名字,家里人遭遇兵匪已经都去了,请您给阿妹取一个吉祥的名字。”说到最后一句时,抬起了头,眼神坚定而含着希翼。
小男孩的意思,颜絮欢怎会不懂,便问道:“你叫什么?”
“都拉乌·泽海。”小男孩如实回答。
颜絮欢略略思考了一下,便想好了一个名字:“都拉乌·凝安,凝结的凝,安宁的安,你觉得如何?”
“凝安,凝安。” 泽海一边望着阿妹,一边小声念着,童音稚嫩,里头是满满的爱护之情。“阿妹以后就叫‘都拉乌·凝安’。”
颜絮欢揉揉他的小脑袋,既然这兄妹二人能接连遇到自己,便是有缘,留下养着也可。“以后你和凝安,就跟着我。”
这一句话无疑是天降福音,泽海双眼亮晶晶的,红了眼眶。近几日来,压抑着的恐慌似有了发泄口,眼泪欲要滴下,可咬着嘴唇倔强地不哭。
阿爹说过,只有懦夫才会流眼泪。他不是,他是男子汉,要保护阿妹的男子汉。不过此后,想要保护的人多了一个风碎烟。谁对他和阿妹真心的好,他就对谁好。
厨房那头做好了宵夜,花猴和花臂二人亲自给端了过来,一一摆在木桌上。见着房里还呆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娃娃,便差人多送来了一副碗筷和一碗牛乳,又将在隔壁的独孤烟给请了过来,才关门悄悄蹲在门口。
饭桌上的独孤烟,坐姿端正,举止优雅,食不语,筷不碰碗,嚼不出声。这副模样,让习惯野蛮吃相的泽海有些拘谨,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的举动,放慢了咀嚼速度。
只有小凝安不受影响地挥着小拳头,揪着颜絮欢的衣襟,小嘴咿咿呀呀地叫着,也不知是在说什么。
见此颜絮欢眉梢扬起,唇角绽开笑意,伸手戳戳她软嫩嫩的小脸颊,教着:“姑...姑。”
“咿...呀。”
“姑...姑。”
“咿...呀。”
颜絮欢也不吃饭了,就兀自垂首在那儿教着小凝安,喊她姑姑。一旁的泽海听了,从一开始惊讶,变成惊喜,一边吃着饭,一边偷瞧着风碎烟和阿妹。
旁边的独孤烟原本是目不斜视,可耳朵一直接收到魔音一般的“姑姑”二字,眸光不由闪了闪,余光也不着痕迹地瞟去。
这人笑起来的时候,像孩子一样纯澈,真的难以想象在半个多时辰前,如魔鬼一般手段狠戾地砍杀了百十来人,周身邪气萦绕。
独孤烟食量小,细嚼慢咽吃了一会儿后,就饱腹了,寻了一个由头就外出漱口做清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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