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灰白色的长鞭狠狠地抽在雷豹的身上,抽出一条深可见骨的血痕。
"你说你本是风,那我今天就用风教训教训你这没人管教的低智商魔兽!"手中风凝成的长鞭又加粗了一圈,旋转着,看起来十分暴力。
看见鞭子,凶兽下意识地抖了抖,瞄了修一眼,弓起身子,戒备地紧盯着那个鞭子。
野兽对于驯兽师手上的鞭子都有一种出于本能的惧怕和畏缩,尤其是吃过苦头的。刚巧,修眼前的这只凶兽在被封印之前,就是总被人抽打的那只。
"呵,小子,别太狂妄,你还差得远了!"他不是那个人他不是那个人他不是那个人他不是那个人……凶兽在心中不停默念着,才能让自己保持住狂傲的姿态。
差得远?修挑眉。这是跟谁比较呢?面色不变,修的脑中却是以每秒数十个想法高速运转着。
"呵,那你就好好体会体会,我差得到底有多远!"收起手上的风鞭,修就着刚刚咬破的手指又咬了一口,"以吾之血液为媒介,以吾之真名为钥匙,开启波瑞阿斯神殿之门。风使降临!"
话音落,修的手肘、手掌、双脚、膝部均出现小股小股的旋风。
"不、不可能的!"凶兽用一张豹子脸摆出震惊的表情,难以置信地看着修。
"哼!"不去问是什么不可能,修直接向凶兽冲了过去。
一人一兽两道迅速纠缠在了一起,所过之处狂风肆虐,连五人合抱的大树都能被他们激起的狂风吹倒。
"喂,伊斯纳,能看清楚吗?"梵妮费劲地转身,趴在地上,抬头看向修那边。
"……看不见。"伊斯纳也转身趴着,盯着那边看了半天,嘴角抽了抽。
一人一兽已经没了踪影,他能看见的,只有不停旋转的龙卷风,一会儿飘向东,一会儿飘向西。
"唉……好无聊啊……"梵妮哀怨地叹一口气。
"……"伊斯纳嘴角抽了抽。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伤口,她竟然还有心情感叹无聊?就快不无聊了,死了还能感觉到无聊吗?
"放心好了。"梵妮笑了笑,"还有奥迪斯和兰伯特在呢。"
果然,梵妮的话说完没多久,内伤外伤痊愈的兰伯特和奥迪斯就开始收拾战场,帮众人治疗。
凶兽那边有修出马,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但是这些人身上的重伤,再不处理可就要出问题了,而且还是生或者死的问题。
等奥迪斯和兰伯特这边处理了三分之一的伤员之后,修和那只凶兽也分开了。
修一身黑衣,那样的狂风当中,连发丝都没乱。
而修的对面,那只雷兽已经被抽打得鲜血淋淋,身上一块好地方都没有了,血流成河说的就是它现在的状况。
"你可想好了。"凶兽还没有下一步动作,修就开口了,"这具身体虽然不是你的,但是身体的损耗还是会牵连着损伤到灵魂吧,尤其,你的灵魂本就不属于这个身体,现在,灵魂应该是最虚弱的状态了吧?现在的你要是进来了,"修指了指自己的身体,"我可就不保证是你吃了我,还是我吃了你了。"
"修,不能乱吃东西。"已经痊愈的梵妮盘腿坐在地上,笑呵呵地看着距离还算挺近的一人一兽。
"……"坐在梵妮旁边的伊斯纳默默别开脸。
他怎么就认识了这个脱线的女人?唉……
"不能吃?"修倒也配合,听了梵妮的话之后,做出困扰的样子,"那就杀掉好了,毁灭灵魂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修邪魅一笑,那笑容美艳得让那凶兽不禁连灵魂都在颤抖了,虽然说它现在只剩下灵魂了。
"不……不不不,那个……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凶兽用一张豹子脸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然后懊恼地一步步后退。
嘤嘤嘤……它错了,它真的错了,它不应该以为那个人不在了它就可以跑出来得瑟了,它不该小看眼前这个言灵师的,它应该十分清楚地明白言灵师的强大的……嘤嘤嘤……它还不想死啊!怪不得那个人和其它几只都说它冲动没脑子,现在被抽打成这样,它真的知道错了!这小子真的会杀了它的!谁来救救它啊啊!!!
"有话好说?"修又凝结出风鞭,凌空一甩。
就算是风凝成的,它也能抽出响来。
雷豹一抖,缩成一团,可怜兮兮地向上瞄着修的脸。
"我赢了,你输了,跟一个手下败将,还是只智商低下的兽,我有什么好说的?跟你说话都是侮辱我智商。"
修冷笑一声,手上的风鞭甩来甩去,每一鞭都落在雷豹的四周,差一点点要抽打在身上的那种,抽打得雷豹这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嘤嘤嘤……不带这么吓唬兽的……
雷豹又缩了缩,眼珠子一转,一抹灵魂从雷豹的身体中抽出。
修瞄了一眼那黑漆漆扭曲的灵魂,完全看不出本体是什么。
"哎呀,前几天才用地狱的毁灭之火烧没了一群魔兽,毁的连渣都没剩,不知道地狱的其他几种火焰还有什么效果,你说,我是不是可以试试?"修抬眼,正对上凶兽灵魂上的那对小眼睛。
本要逃跑的灵魂一抖,悬浮在半空中不敢动,有些诧异地看着修。
"怎么?你不给点建议吗?"修凉飕飕地看着半空中飘荡的灵魂。
嘤嘤嘤……黑漆漆的灵魂慢慢下落,又落回雷豹的身体里。
"真乖。"修满意地笑了笑,走过去,将自己的血滴在雷豹的伤口里,"这滴血是干什么用的,就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不用……"为了监视它的,它知道,言灵师的血都是特殊而万能的,它非常地清楚。
"伤口自己治疗吧,别告诉我你做不到。"
"做得到……"嘤嘤嘤……
"嗯,以后你跟在兰伯特身边,他若是出了问题,你就陪他一起。"
"为什么不是跟在你身边?"凶兽不解了。
"……因为你长得不符合我审美。"
"……"嘤嘤嘤……长得丑不是它的错,天生的。
"名字。"
"风狸。"
"……"修扭头,嫌弃地看了它一眼,"问你名字,没问你品种。"刚才杀掉就好了,风狸这玩意,也不是那么强大的吧。现在杀掉,太浪费他的血了。算了,留在兰伯特身边吧。
"……风狸。"
"……"
70归
帝都萨拉城,加斯特公爵府,五楼,走廊尽头的房间。
这并不是五楼最大的房间,也不是五楼装修最华丽的房间,这个房间很小,小到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架、一张书桌就几乎塞满了整个房间,只剩下容一个人通过的过道。
谁都没想到,外出历练的大少爷一回府就要了这个房间,只给了女仆们一个小时的收拾时间,然后从原来的房间里搬了几本书就过去了。
在众人眼里无能软弱的大少爷,以一反常态的强势和霸道稳稳压制住一家之主和二少爷。
众人疑惑了。莫非这公爵府里要变天了?
"吼!"
"啊!!"
一大早,加斯特公爵府里就热闹无比,甚至达到了有史以来最热闹的程度。原因无他,两位少爷从蔷薇森林里带回来的雷豹又在吓唬人了。
"你在做什么?"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兰伯特就看见冲着女仆龇牙咧嘴耀武扬威的雷豹。
雷豹,也就是风狸,偏头不屑地看了兰伯特一眼,继续伸爪去抓女仆的裙摆。
"啊!!"女仆惊叫一声,干脆坐在地上,双手死死压着裙摆,欲哭无泪。
这雷豹怎么回事啊?怎么专抓女仆的裙摆?而且还会说话?!两位少爷到底是带回来个什么东西啊?!
"修还在睡。"兰伯特没有着急,也没有恼怒,十分淡定地走完最后几阶楼梯,淡定地坐在了客厅的长沙发上。
简单的四个字,明明没有包含什么危险的信息,但是对于风狸来说,这已经是最危险的讯息了。
你问它为什么?嘤嘤嘤……第一天来的时候,它也是在一大早上找人玩闹,结果就吵醒了那个大魔王,结果被抽打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还被命令自己躲到角落里去疗伤,嘤嘤嘤,它好可怜啊!
不过从那之后,它就不敢在早上放肆,万一又打扰了大魔王,它就又要被鞭打了。只是没消停几天,它就又贱贱地顶风作案了。
雷豹收回爪子,耷拉着耳朵,垂着的尾巴一左一右懒洋洋得摇晃着,乖乖地走到兰伯特脚边坐下。
"大魔王怎么还没醒?"
"……"兰伯特嘴角抽了抽,"给你起个名字吧。"
"不行。"雷豹的大脑袋晃了晃,"名字可不是随便就能改的。"
"为什么不能随便改?"修好像也曾经说过关于名字的问题,只是说的太笼统,他不是很理解。
"一个人……不是,一个生物的名字,便是这个世界上最短的咒语,咒语里施加了命名者的……魔法力,可以约束控制被命名者的言行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