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这是拐卖人口吗?”
“是抢劫杀人吧?”
“这么多血!”
“你叫什么名字,给我站住不许动!”
周围人在窃窃私语着,前面警察放下李潇潇,立马跑了过来。并且一边跑,一边快速的对着对讲机喊了起来。
“不是的,我是她妈!”李娟蒙了,下意识的大喊着。
“骗子和拐卖人口的都这么说的!”
“看着挺和善的,没想到心这么黑。”
“这就叫做最毒妇人心!”
“不是的,我真的是她妈妈。她叫李潇潇,我叫李娟。我不是在拐卖她,我女儿她不学好,离家出走又在搞同性恋,所以我才——”
“给我蹲下,蹲下,有事去派出所说。还有留下几个能作证的,其他都走,别堵着车!”
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的交警立即大喊了起来,一会顾着躺在地上,半边脸颊和身子都变了颜色的女孩子。一会拉着这个可能会逃跑的嫌犯,他声嘶力竭着。
警察和救护车用最快的迅速赶了过来,直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迅速跑过来。李娟才突然发现,此刻李潇潇身上的白色T恤已经完全变了颜色,而她的脸颊,腿上和胳膊也全是一道一道的擦伤和青紫。
“轻点,胳膊可能骨折了。”
“警察同志,这是我捡的手机,上面有血,可能是这个孩子的。”
有人对过来的警察大声的说着,李娟愣愣的看着屏幕几乎都要裂开的手机,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给我走!”
“不是的警察同志,我真的是她妈妈,她真的是我闺女!”一下子哭了起来,李娟拼命想追上前面的救护车。
“是她妈也给我进去!”
大晚上碰到这种事情的警察,没好气的将她推到车子里。一到车上,对方便大声的问了起来。也许对一个普通的四十多岁女性,大家都会和蔼耐心一点。但在听到刚才的情况,看到救护车上女孩子的状况后。他们却不得不把这件事情定性会恶□□件,所以不自觉的就对她态度强硬起来。
“我,我真是她的妈妈。”一下子哭了起来,一辈子都是家庭妇女,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进过警察局。从来都没有被这么对待过的李妈妈哭了起来,然后像是倒豆子一样,快速的说了起来。
“嘟嘟嘟嘟嘟!”
被警察单独放了起来的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的响了起来,车上开车的警察看了一眼,然后立马把手机交给了身边的同事。
“是视频?”
“接上!”
“是!”警察答应着,然后立马小心的按了接通。
“你是谁?怎么拿着李潇潇的电话?”陇城的这边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警车里也不是特别的亮堂。所以刚刚起来就立马给李潇潇发视频的谢茵,最开始是以为小姑娘把手机给丢了。但在画面一抖,让她完全看清楚对面的人后。她便一下子推开身后的椅子,迅速的站了起来:“你是警察?李潇潇她怎么了?”
“她从车上摔下来了,现在正在医院。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女朋友,警察同志她没事吧?麻烦你让医院好好的救治她,医疗费这边我们是完全没问题的。还有我也会立马赶过去,但我在美国,就算最快也要24小时以后。”
“这个是肯定的,如果你能过来,就赶快过来吧。对了,你认识后面这个人吗?”
在前面的警察,为了尽快确认后面人的身份,一下子就把手机举了过来。就这样一脸泪痕的李妈妈,跟刚刚起来没多久,还穿着睡衣的谢茵,第一次在手机里看见了彼此。
“她是我女朋友的母亲,但她跟潇潇的关系十分的不好,李潇潇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警察同志,这事跟她有关吗?”
“这个不少说,反正如果你能过来就赶快过来吧。”
……
怎么挂断这个视频电话的,最后谢茵都有点糊涂了。只是在她反应过来时,她便已经坐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了。
拿手机快速的查着最近的航班信息,谢茵几乎连什么都没有考虑都立马订了票。尽管这个全票,她要转机三次,才会真正的到达陇城。但此时此刻,谢茵却已经顾不上了。
“谢总,今天不是说好一起去拜访客户吗?你什么时候过来。”
在她等到十点钟,坐上飞机时,谢茵意外接到了谭子冲的电话。
“抱歉,我有急事,必须要回国一趟。我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客户你自己带人去谈吧,资料都在我的办公室里,你自己拿上。”
“不是,谢总,你不是刚刚才休完年假,刚刚才回来吗?”
可能是因为意外被放了鸽子,在谢茵面前一向谨言慎行的谭子冲这个时候,突然的变了语气。谢茵听到他这样,在皱了一下眉后,便直接道:“我的考勤问题,好像不用跟你一个副经理交代吧。反正我今天是去不了了,公司那边我会找时间解释的。这两天就麻烦你了,你好好的管着公司吧。”
“你——”
“Madam, We′re taking off soon. Please fasten your seat belt and switch off your phone, please.”
“Sorry!”
在两人通话时,金发碧眼的空姐专门过来提醒她关机。谢茵顾不得再跟谭子冲说话,便直接结束了通话,并且迅速关了手机。
“靠!”
突然被挂了电话的谭子冲,立马重新拨了电话。在发现谢茵竟然真的关机后,他一下子就有点生气了。被突然的发配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是谢茵一人会出问题,他也碰到了种种的问题,也遇到了种种的困难。
平日里,如果谢茵突然不来公司什么的,他也感觉无所谓。但此时此刻,想到谢茵比他多出来的那些工资,想到谢茵一直以来受到的优待和重视。想到前一阵,谢茵一签到大客户,就跑回公司去股东面前炫耀卖乖,还直接休了年假的事情,谭子冲越想越憋屈。气急的他拿着电话就想打给谭总,但在突然想到,国内那边,现在已经晚上后。他便又下意识的,忍了下去。
在谭子冲合计着,等国内公司天亮的事情,他就打电话时。此刻谢茵,却已经在飞机上,已经在胡思乱想着李潇潇的事情了。
早晨面对警察时的冷静,在这个时候完全的消失殆尽。在这个时候,在飞机轰隆隆的飞在天上,她无法拿手机知道外面的消息时。她才真正的,后知后觉的害怕了起来。
“是什么情况,能严重到惊动警察?警察只是说李潇潇从车上摔了下来,但却不说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摔了下来的?是不知道?还是暂时不方便告诉她?还有,为什么潇潇的妈妈,会出现在那个场合,还泪流满面的?”
心里胡思乱想着,随后谢茵把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下意识的祈祷了起来。她不信佛也不信仰耶稣,但此时此刻,在这个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也什么都做不了的场合下,她却只能向上帝祈求了起来。
从威明顿到洛杉矶,从洛杉矶到京都,从京都到陇城。在路上整整的奔波了二十多个小时,直到24号的半夜10点半,谢茵才到达了陇城。
拨打了昨天自己预留的派出所电话,在问清楚李潇潇现在具体所在的医院后,谢茵就让司机直接去了陇城第二医院。
“潇潇!”
心里紧张着,在快到十二点到达医院。在向值班护士问清楚李潇潇的具体病床号后,谢茵便迅速的跑了上去。
“好像不严重,就是有点脑震荡,右手也是一点点小骨折。身上有些挫伤,但没想象的那么严重!就是普通的家庭纠纷,不严重的。”
想着刚才警察跟她说的那些话,谢茵心里不舒服着。对方可能是想要安慰她,但他的那些话,在谢茵听来确是全然的讽刺。在她看来,不管是脑震荡,还是骨折,都是很大的问题。但似乎在别人的眼里,却是这么的轻描淡写。而对方一句普通的家庭纠纷,就好像能把一切都大事化小一样。
五楼的506终于到了,谢茵用一种近乎害怕的心情,慢慢的推开了房门。在这个放着□□个床位的病房里,在这个12点了灯还亮着,病人和家属都低声说话的小病房里。谢茵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此刻正单独躺在最里面靠窗病床上的小姑娘。
以前她感觉长大了不少的小姑娘,此刻似乎又变得小小的了。看着她头上包着纱布,手上打着石膏,安静的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的样子,谢茵一下子泪流满面。
她这人从小到大几乎都不哭的,小时候她是家里的小霸王,几乎没有几个人能把她弄哭。等长大了,她感觉哭泣是弱者的表现,所以不管碰到什么事情,她都没有让自己哭出来过。就连上次,她跟小姑娘依依惜别时,她也只是感觉伤感了一下下。但此时此刻,一步一步的向着靠窗位置的小姑娘走去,她却感觉自己的眼泪有点收不住了。
“请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