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我刚刚跟你大伯二伯说的话,你听到了吗?”见女儿沉默,没有得到回应的李娟再次开了口。
“我没听到。”李潇潇讨厌死自己的莫名穿越了,她宁愿自己是直接死了,其实也不想面对接下来的困境。知道李妈妈要说什么,李潇潇耍赖般的做起了最后的挣扎。
“潇潇,算妈妈求求你了,读高中的事情你就别想了。我今天打电话给了东村的苗苗,她在鹏城的电子厂打工,等过两天你也过去好不好?”
“……”
“潇潇你不要怨妈妈好不好?你爸爸在的时候,我们确实可以供你们俩姐妹都读大学。但现在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你姐姐学习好,让她不读书,简直就是浪费。而且你爸爸一直对你姐姐寄予厚望,要是我让她不读书,你爸爸在地下也会埋怨我的。所以没有办法,我只能让你不读书,只能求你去打工了。”
“……”
“潇潇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你从小虽然鬼机灵鬼机灵的,但你的机灵劲全用在玩上了,你根本就不是学习的料。即便今天我砸锅卖铁让你读书了,你也有可能考不上大学的。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为什么要浪费钱呢。”
“……”
“潇潇我知道对不起你,但你以前不是也嚷嚷过要赶快长大,然后赶快去外面打工赚钱吗?我知道你还小,可能会害怕出去打工,所以我才找了你苗苗姐的。她说她们的厂子里,一个普工一个月最起码能挣三四千,平时要是加加班甚至能赚到五六千呢。而且厂子里还提供宿舍,宿舍里还有独立的厕所,里面还有淋浴跟空调呢。鹏城就是太远了,人家也不要上了年纪的,不然我早就去了。潇潇,我知道你可能怕累,但我问了。苗苗说里面一点都不累,你进厂了工作都是坐在椅子上干的。就是动动手指头,肯定没你爸爸在外打工那么累的。”
“……”
“潇潇你说句话啊,你到底去不去。你要是真的不去,我去!!然后等我走了,你就在家负责给你姐姐做饭洗衣服。你这孩子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以为我愿意让你不读高中,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出去打工吗?可这不是没办法吗?”
李妈妈的手指头戳在了李潇潇的额头上,李潇潇依旧沉默不言着,依旧顽固抵抗着。
“妈,不行我去吧。我去打工,潇潇就让她继续读书。她那么聪明,我相信她只要肯努力,也肯定会考上大学的。”
李潇潇沉默抵抗着,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李佳佳带着哭腔的声音。屋里的李潇潇跟李妈妈都愣住了,在外面的哭腔直接变成哭泣声时。李妈妈反应过来,直接拿起了床头的扫床扫把。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爸爸生前对你那么好,我也那么宠着你。结果我们养你养了十五年,就养出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以为我不想让你去读书吗?是你自己没本事读不了书,所以我才做出这个决定的。你姐姐年年第一,你年年倒数,这样的情况下,你让我怎么放心供你读书。而且村子里跟你一样大的孩子,只要读书读得不好的,就都出去打工了。凭什么她们能打你就不能打,而且你爸爸一走,不光留下你们俩还给我留了一屁股的外债。这样的情况下,你要是还不懂事,还不长大。你就是盼着我死,就是盼着这个家彻底没了散了。”
身上被扫把根一下一下打着,李潇潇下意识的跳到床角缩了起来。她从小到大没有挨过打,不知道原来被打是这么的疼。听着原主妈妈哭哭啼啼的声音,听着冲进来的李佳佳带着哭腔的劝解声。感觉倒霉到家的李潇潇,抱着脑袋,下意识的也哭了起来。
“妈,爸!”她老爹老妈对她挺不负责的,但这个时候被这个陌生人打,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叫着他们哭了出来。
“妈你别打了!”哭着的李佳佳终于拉走了暴跳如雷的李妈妈。
李潇潇看着她就想到书里的故事,她不想去陌生的地方,不想供着这个陌生的姐姐。不想被别人搞大肚子,然后被骂破鞋。她原本想着,只要她挺住。不要去打工,不要去南边的那个电子厂,她的命运就会被改写。
但摸着被扫把打的火辣辣的胳膊,她最终屈服了。她其实也想过,一走了之的。但原主的身上一毛钱也没有,她也没有独自在外面生活过。所以到了最后,被打疼了的李潇潇感觉自己无路可走了。
“打工就打工,等我赚钱了,把钱还给你们,我们就两清了。”自己身体毕竟是李妈妈生的,李潇潇感觉自己好像确实欠着他们。但她也不想一辈子给别人服务,所以下意识的她又喊了起来。
“什么两清了?你这孩子你说的是人话吗?你今天是真的要气死我是不是!!”
李娟本来刚刚被大女儿劝住,脾气刚刚收敛住。结果因为李潇潇的话,她再次动怒,再次冲着李潇潇举起了扫把。
这一晚是李潇潇人生中最耻辱最恐怖的一晚,李妈妈打她,她感觉还手不对,也不敢还手。李佳佳是原主的姐姐,原主可能会冲着李佳佳大声的骂她,但李潇潇占着她妹妹的身子,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开口。所以她只能在被打时东躲西藏,下意识的躲着。
在松口答应去打工时,李潇潇感觉与其这样,她还不如刚开始就答应了呢。结果现在倒好,她不知不觉就走了原主的老路,不知不觉就白白的挨了一顿打。
不过因为经过这次的事情,李潇潇还是感觉出去打工比较好。最起码在外面打工别人应该不会突然就打她,而她也应该不会碰到这种被打还不能还手的尴尬局面。
心里懊恼又后悔着,等过了两天,在那个叫苗苗的姐姐过来带她后。李潇潇只能拉着李妈妈跟李佳佳给她准备的行李箱,沉默着跟上了。
“过去那边,要听话要努力,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孩子别怨妈妈,妈妈也是没办法。”
“潇潇对不起,现在你帮我,我以后也肯定会帮你的。你坚持两年,要是等我考上大学了,我就赚钱供你读大学。”
在李潇潇跟着打扮成熟的苗苗姐走时,李妈妈跟李佳佳再次老生常谈着。这两天李潇潇在家里养伤时,她们在她床头把这话都说了无数遍了。但想着自己挨的打,想着原主原本的大肚子破鞋命运。李潇潇完全不想相信她们,也不敢相信她们。
第2章 第 2 章
“孩子别怪妈!”
李潇潇不知道李妈妈最后是怎么想的,反正她们原先商量好了。让李苗这个大姑娘,带着李潇潇跟李容两个小姑娘,直接走的。但最后在三人都出了李家村,在村口马路上等进城的汽车时,最后李妈妈又带着李荣的妈妈赶了过来。
所以原本说要省点车费的两个大人,又跟着她们一起走了。五个人坐在有点破烂的汽车上,摇摇晃晃的就开始进城了。
期间见多识广的李苗抓紧时间在车上补眠着,李荣的妈妈不停的叮嘱着李荣,让她进去要听话什么的。
在车上时李潇潇不由自主的观察起李荣来,据说她是原主的同学。两人同校同年级,但不同班的那种。因为没有原主的记忆,所以李潇潇对她并不熟悉。看着扎着小马尾脸蛋白白的小姑娘,李潇潇有点羡慕李荣的长头发跟白皮肤来。她以前也是长头发脸蛋也很漂亮的,但来这里就变成了短头发,黑皮肤了。不光这样,小小的李荣同学已经有点前凸后翘了,可她这个身子却是彻底的黑排骨了。
因为见李潇潇一直盯着李荣跟她妈妈,所以李妈妈见状也忍不住叮嘱起李潇潇来。
她轻声叮嘱着,说让李潇潇拿好路上的车票,装好好不容易给她办出来的身份证。还告诉李潇潇,如果路上有陌生人请她吃东西喝水什么的,让她一定不要接。最后她又再次小声的告诉李潇潇,她给李潇潇带的三百块刚进厂的伙食费,她藏在了什么地方了。
李潇潇一言不发着,她虽然年纪不大,但看事情看的特别透彻。这头她刚答应去打工,那头李妈妈第二天就变出一张火车票。这让李潇潇不得不多想,她即便再无知,也是坐过火车的。也明白那种特别远的地方的火车票总是一票难求,要购买都要提前好几天的。用脑子大概的推算一下,发现在李爸爸的丧事一完。这个妈妈就给她买好了去打工的车票,这让她怎么能不寒心。
“你这孩子!”李娟不知道该如何跟女儿沟通了,以前的女儿虽然不怎么喜欢听她的,虽然总是我行我素疯疯癫癫的。但那个时候的孩子是单纯的,她小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什么,她这个做妈妈的一看就明白。可如今她爸爸一去世,加上她那天出手恨了一点点,她就完全沉默了。而她这个做妈妈的看着这样的孩子,就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啊。”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李娟只能含泪说着这句话。
车子在慢慢前进着,等花了一个多小时摇晃到市区后。然后便开的快了起来,便速度的到了陇城的火车站南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