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说了什么了?”司马佳听到儿子说出这样的话,也怒气也忘了,弯下腰抓住司马清,生怕他跑了似的,“在你阿爸的村子里,都发生什么了?”
“这还用谁跟我说吗?我又不是傻子!”司马清大声道,“阿爸能变成蛇,我亲眼看见的!”
“这件事你要听我慢慢说,我本来打算等你长大了再说的……”司马佳眼看瞒不住,忙着解释。
“爹你不要解释了,你从来没对我说过真话,”司马清道,“我不止一次地问过我娘在哪里,你都不告诉我,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了,因为我根本不是你的儿子,你根本不是我爹。“
☆、46第四十五回
司马佳浑身一颤,然后一扬手,一个巴掌就打了下去。
司马佳明明觉得手上无力,这一巴掌不可能打得儿子多疼,但却清楚地听到了皮肉的响亮声音。
司马清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但他没有伸手去捂脸,而是怨忿地抬头看着司马佳:“你为什么要冒充我爹,我娘在哪里!”
司马佳用抖得不行的手指着儿子,道:“我不是你爹?我若不是你爹,我为了你操这么多的心干嘛?我若不是你爹,何必为你生气,为你难过……”
说到“难过”二字时,司马佳有大粒的泪珠从眼眶中滚出,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司马清也忍不住,哭了,道:“就算你不是我亲爹,我也认了!我就想见见我娘,我也想有娘,她到底在哪,为什么我总见不到她,我到底是谁生的……”
“你这个傻孩子!”司马佳跪到了地上,抓住司马清的肩膀,道,“我就是你娘,是我生的你!”
司马清愣了一下,与其说惊讶,不如说是被吓住了:“爹你又骗我,你是男子,怎能生孩子?”
“你听好,从现在开始,我给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司马佳的手指抓得更紧些,盯住了司马清,道,“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你阿爸,或者你阿爸村里的人。现在你先看看这个。”
司马佳放开了司马清,开始着手解长衫,随着绳结的散开,司马佳光滑的肌肤坦露了出来,他又将裤子向下扯了扯,让小腹上的疤痕呈现在司马清眼前。
“你看见没有?”司马佳早就想对儿子说这番话,“你是从我的肚子里出来的。没错,我并非女子,所以要用刀划开肚皮,比女子遭更大的罪,才能将你生出来!你还敢说,你不是我亲生?”
司马清看着父亲肚皮上这道丑陋的疤痕,听着他的解说,一时间也不敢相信,但顾不上想什么,先就大哭起来,扑进了司马佳怀里,哭道:“爹,爹,我错了!你就是我娘!你就是我娘!”
司马佳一把抱紧儿子,与儿子哭成一团。
这一刻还有第三个人也在抹着眼泪,就是孙妈。她的眼泪却是吓出来的,只因听见动静,不确定该不该进去,便在窗边听了一会儿,不经意便听了这千古奇闻去,也算是解答了她心中长久以来的疑虑。
父子二人抱头痛哭,彼此都有一肚子的委屈,哭到最后连话都说不好了,孙妈才进去劝。虺圆满回来时见司马佳和司马清都肿着个眼,吓了一大跳,直到司马佳跟他埋怨“你让清儿在小龙洞住着,也不管管你家里人的口风,清儿一知半解的,还以为他不是我亲生的”才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又去找了一趟儿子,把事情原原本本与他说了一遍,当然还要再加上一句:“这种事在人间怕是不多的,你还是不要往外说为好。”司马清总算彻底弄清了自己的身世,处在震惊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与儿子说完,虺圆满回了房,看见司马佳还是愁眉苦脸地坐在那儿,便笑道:“清儿都不哭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我还有别的烦心事呢。”司马佳道。虺圆满问是什么,他便又将地的事情说了一遍。
虺圆满听后,沉思了片刻,道:“照这么说,你舅母竟是为了你好?”
“什么为了我好啊,”司马佳撇撇嘴,“就算她是为了我好,也不知这‘好’占她心思的几分呢。我如今和你和清儿在一起,怎么也不能再回老宅去。我外公当年就是为了让我不受她们的气,才让我搬出来,我这会儿再回去?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既然这样,”虺圆满笑道,“你就把地还他们,叫他们派人来收,正好我和马四在家歇几天,不用干活了。”
司马佳瞪他:“你倒大方!没地,我们吃什么?”
“不是老宅养你么?”虺圆满笑得没个正形,“他们收了咱们的地,就得养活咱们!”
“胡闹!”司马佳道,“我可不还。”
虺圆满笑着去掰司马佳的肩膀:“没事儿,你听我的,真没事儿!你明天去把地还了,我让你看场好戏!”
司马佳狐疑地看虺圆满:“什么好戏?你在盘算什么?”
“你到底想不想要那地?”虺圆满一边说着,一边手里已经在解司马佳的衣带了,司马佳却浑然不觉。
“当然想了。”
“那就照我说的做,这事儿我管保能成,”虺圆满揉揉司马佳的脸,“好了,别挂着脸了,给我亲一个?”
司马佳这才发现:“你什么时候偷摸地把我衣裳脱了?去去,离我远点!”
虺圆满才不会听他的呢:“咱们正经夫妻,脱你衣裳那叫光明正大,谁偷摸了……”
司马佳便笑着去搡他,虺圆满撅着个嘴凑上来,俩人打打闹闹了一会儿,便滚到一起了。
虺圆满在司马佳身上大动时,司马佳一边配合着抬高了腰,一边说:“咱们做了这么多次,你说我会不会再怀上?”
“不是光靠这样就能怀上的。”虺圆满低头耕耘,竟没太在意。
“那要怎样才能怀上?”司马佳竟认真问起来。
“你想再生一个?”虺圆满这才眼睛里带着笑意,看着司马佳。
司马佳给看得不好意思,偏过头去,道:“我就是问问。一个清儿已经够让我烦的了,谁还想再要一个。”
“其实,再生一个,也行啊,”虺圆满伏下身,与司马佳做了个嘴儿,算作哄他,“再生个女儿,就儿女双全了。”
“要生你生!也不想想我受多大罪!”司马佳动了动屁股,“别分心啊,用点劲儿。”
虺圆满一面大力顶动,一面笑说:“我怕太用力,把你弄怀孕了。”
“别……废话……”司马佳情潮上来,不管不顾,与虺圆满一抽一送,此杵彼臼,扭腰动臀,挥汗相缠。
虺圆满也是一厢爱意,恨不得都化在了他身上,与司马佳十指交握,一边抽动,一边念道:“我……真想……就这么……让你再怀上……我的孩子……娘子,我要都丢给你了!”
“给我,丢在我里面,让我……啊,相公!”司马佳握紧了虺圆满的手,也是到了极致。
次日起来,司马佳头一件事便是给司马清讲书——司马清如今去不了学堂了,司马佳也不能让他的学业松懈,亲自揽下了教书的活。虺圆满则果然叫马四歇息一天,不用下地,马四头先还很不解,后来也就乐得悠闲了。
司马佳讲完了书,又给儿子布置了功课,叫虺圆满看着他背书,自己则换了身衣裳,到老宅去交地去。
初听到司马佳要归还十亩水田,戴明还以为是表弟在赌气,还好言相劝,说:“此事还有的商量,你不要这样,我再和我娘我爹说说……”
“不用了,”司马佳道,“我家的人今天已经不去地里了,你们快派两个工人去照看一下吧。”
戴明也是没想到,回家后还能有这么多的烦心事,恨不得再出门去经商算了。一边照司马佳说的,安排人去接收水田,一边留司马佳下来吃茶聊天。但看司马佳与他舅舅、舅妈说话都举止得体,言谈和气,也不像是赌气的样子,戴明虽觉心安了点,又怎么都觉得这样不像他表弟的脾气。
司马佳留在老宅吃了饭,午后,长者们去歇午觉,戴明则与司马佳摆上棋盘下棋玩。戴明自小棋艺便比不上司马佳,但这些年在外,与不同的人都下过,颇有些长进,早就思忖着回家再与表弟切磋,此时手里攥着两个云子,一边在手心里捏动,一边皱着眉思索棋局。
一个人影从他们身旁擦过去,戴明一抬头,喊:“干什么的?”
那人站定了回头,叫道:“大少爷。”
原来是戴家的管家。戴明笑道:“大中午的,你怎么这么匆匆忙忙的?”
管家的袍子上全都汗湿了,满头的汗水正瀑布似的往下流,与悠闲地穿着薄衫下棋的戴明对比鲜明。
“大少爷,”管家道,“我找一下老爷太太。”
“老爷太太睡午觉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戴明道,“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这个……”管家看了一眼司马佳,欲言又止。
司马佳方才也一直在想着后着,没留神管家和戴明都说了什么,这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管家道:“莫非有什么我不方便听的么?那我回避一下就是了。”
“没那回事,你坐着,”戴明道,又指管家,“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