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冉:“那洞就是当年您祖师爷封僵尸先祖的那个?”
易叔更正道:“也是你祖师爷。”
纪冉掏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不咸不淡回了句:“得了老头,我可从没答应做你徒弟。”
“反正,你小心点,我们对那玩意儿了解得还太少,我这几天查点书,有情况再知会你……对了,你那小徒弟呢?”
易叔话音刚落,书房的门被推开了,只见张小飞涕泪直流地扒着门框,脖子上绕着好几圈……舌头,而舌头的主人阿宝就趴在他身后。
“师父!!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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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那座酒店在江边,夜晚站在窗边可以看见美轮美奂的江景,看装饰璀璨灯饰的观光渡轮在江面徐徐前行,五十年前它大概算是这座城市最豪华最多达官贵人关顾的地标之一。
可惜因为经营不善长年失修等问题,这座曾经辉煌一时的大酒店,现在只有勉强靠着团购才有了那么一点人气。
纪冉的黑色机车直接驶入酒店的地下车库,一路畅通无阻,他原本还有点纳闷,到达车库停下车后他可算明白了——这破酒店能撑到现在忒不容易了,夜晚八点黄金时段,竟然能一辆车都没有。
都已经这么凄凉了,现在还出了僵尸杀人事件,这他妈要是传出去……
在心里默默帮酒店老板抹了一把辛酸泪,车子大咧咧停在路中间,纪冉取下头盔,跨下了车。
他找了保安谈,保安提供的线索是案发时间为今天凌晨,酒店刚好停电。死者是这里的住客,外地人,一直到今早八点才被巡逻的保安发现。
没有目击者,没有嫌疑犯,因为停电自然也就没有监控录像——这应该能算是完美犯罪了吧?
他塞了一张名片和两根烟给保安,告诉对方自己是和警方合作的心理专家,希望他今后发现有什么线索第一时间告诉他。
地下车库终年不见阳光,向来就是极阴之地,不过纪冉走了一圈,一些角角落落也看过,倒是真没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手腕上的黑铃也不曾有什么动静。
于是纪冉就纳闷了,回到原地点了一根烟。
这酒店没人气也就算了,反正可以把一切的错归在老板身上,所谓人有三衰六旺嘛。
可现在连要找个目击鬼都没有,这算怎么回事?
随手弹了弹烟头,星星点点的烟灰撒落在地上,他又吸了一口,心说这下子还真有那么点一筹莫展。
就在这时,前方入口处突然有辆黑色的奥迪快速驶了下来。
纪冉叼着烟,一手插在口袋里,就这么潇洒地站着,烟雾从鼻腔里呼出来,而眼角那泪痣显得有些性感的迷离。
开车的男人一眼就看见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名为惊愕的东西。随着车子驶近,隔着挡风玻璃,那人深邃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脸上,仿佛被他的容颜紧紧吸住
正一寸一寸看进他骨子里。
车速没有放慢,就连车头特别接近纪冉那嚣张地横放在路中间的机车,也没有要打方向盘的意思。
已经发现不对劲,纪冉的烟差点从嘴里掉出来——喂,老兄,别过来阿喂……
喂!不应该是这样的阿喂!
喂!!!!
再多心理活动也来不及阻止,只听到空旷车库里砰地一声!!
他的爱车就这么在他眼前……被撞倒了……
我!就!操!了!!
纪冉火了,这是真的火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就冲了上去——看自己的爱车。
只看了一眼,他就快哭了,麻痹的,他宝贝爱车的侧盖整个凹了进去,简直就跟干瘪的橘子一样!
此时车上的男人也已经下了车,走到他身边,随即他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对不起,我……”
“你驾驶证是买来的吧你?!”纪冉一下站了起来,英气的浓眉底下,一双恼怒的眼眸瞪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高他半个头,身穿一件平整的黑色修身衬衣,五官硬朗英俊,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珠子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像他们之前见过似的。
当然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个人名叫柯冕。
被纪大帅哥这么一凶,柯冕怔了怔,随即特别诚恳地开口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分心了。”
看他特真心实意的眼神,不知怎么地纪冉那满腔怒火一下子都有点不好意思往外发,站那和他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才保持住强硬的口气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9他很爱你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听纪冉那口气,简直就像一个拦路勒索的臭流氓黑社会,要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他眼前这位才是受害者。
受害者柯冕没说什么,而是弯下腰把那台可怜的机车扶了起来。在纪冕狐疑的注视下,轻车熟路地拧动油门,引擎迅速发出呼呼的轰鸣声,再放开手,引擎声赫然而止,他这才抬头对纪冉说:“看样子发动机没什么问题。”
纪冉没立即回答他,而是掏出打火机歪头点了根烟,黑着一张脸自顾吸了一口,突然一口烟雾喷到他脸上,笑了:“废话,我把你老婆脸打凹进去了然后告诉你她性功能正常上床还能叫,你会不会谢谢我?”
柯冕漆黑眼珠子在纪大帅哥那鄙夷刻薄找茬似的脸上注视了好几秒,那之后突然就笑出来。
他这一笑,棱角分明的硬朗模样瞬间柔和了几分,眼角的笑纹恰到好处显现出了他磁石般的男性魅力,吸人到极点。
这些,向来自认是外貌协会的纪大帅哥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等到他笑够,突然深深地看着纪冉,嘴角还有残留的笑痕,那深邃如隐藏了千言万语的眼神让他接下来说出的话拥有莫名的说服力。
他说:“如果是我爱的人,无论他外表变成什么样,我对他的爱都一样。”
这是无限情深的表白或自我剖白,然而说服力归说服力,那不过是对旁人而言,可惜纪冉那敏锐的自我防御系统偏偏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不能相信。
他眉毛抽搐了一下,正准备反唇相讥,兜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
他眼睛一眯斜看了柯冕一眼,接起手机冷冷道:“有话说。”
纪冉讲电话的时候目光凌厉,下巴微微扬起,而性感的颈部线条经过滚动的喉结,在引人遐想之后,却又没入半开的衣领里,若隐若现。
或者是他皮肤太白的关系,柯冕的目光仿佛能直接透过他的侧颈看到埋藏在皮肤底下那搏动的血管脉络,鲜活无比,充满着无限生命力。
内心该死的躁动让柯冕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他甚至有种听到自己心跳声音的错觉,最后,在瞳孔紧急收缩之前,他及时移开了视线。
“我马上回去,你让她等一会儿。”
这边厢纪冉刚讲完电话,一手拿着手机,转过头看向他,朝他伸出了另一只手。
见柯冕投来询问的视线,纪冉不耐烦地提示道:“手机拿出来。”
也不知怎么地,柯冕特别听话地就拿出手机乖乖交了出去。
纪冉伸手接过,却不小心碰到他冷得冰块一样的手,赶时间的关系并未多想,迅速输入自己的号码并拨通。
又捣鼓了一会儿,才将手机还给他,自作主张道:“我现在有事要先走,你号码我记下了,到时候车子修了多少钱你别不认帐。”
说完不等柯冕回答,一脚跨上自己破相的车子,拨开脚架,戴上头盔,启动,绕过那辆该死的奥迪,直接呼地一声就绝尘而去。
留下柯冕独自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视野里,低头时,柯冕发现手机屏幕上是霸气侧漏的“债主”二字。
他再抬起头,自然是已经彻底找寻不到那个人的背影,但他还是贪婪地看着,紧紧攥着手机,似乎就连手机上,还残留着那人手心里的温度。
恍惚间他突然想起不知道多少年前,同样是那张脸,青丝如瀑,皓腕凝霜,那人手里执着符咒,倾城容颜上有那么一道刺眼猩红。一直到现在,那道疤痕仍然刻在他心里最深的地方。
很快的,柯冕收敛思绪,转身提步朝着车库通往酒店内部的电梯走去,而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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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冉在一个小时后回到家里,此时张小飞正坐在客厅,而他对面的沙发上,王娜就坐在那里。
她脸色苍白得不正常,身边放着她的LV限量版提包,双手紧紧握着一个玻璃水杯,当她看到纪冉出现的时候,水杯里的水跟着颤了颤。
忽视了她那不自然得想忽视都难的奇怪状态,纪冉在旁边的沙发坐下,明明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却因为笑得特别有风度,让人拿他没办法:“王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王娜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看起来很焦急:“它……今天那个……它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