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 (纱夜)

“你叫什么？”敖雪然问他。

“小曜。”京曜说，自动忽视了那个“黑”字。

“几岁了？”敖雪然问着必定会问小孩子的问题。

“半岁。”京曜回答着皓雨事先教过的答案。

旁边的人也觉得有趣，生出来半年多的小孩就可以长这么大，说话、思路如此清晰，在人类眼里这很不可思议，不愧是神仙家的小孩。

“那小曜，你妈妈呢？”敖雪然问京曜。

这个京曜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求救式地望向皓雨。“妈妈”？“妈妈”是什么？

皓雨做手势让他自己想，自己回答。京哲海看皓雨和京曜这出哑剧，突然怎么就有点嫉妒起来？什么时候京曜这么听皓雨的话了？

想起京曜对自己不是攻击就是扑咬的，京哲海突然觉得很悲哀。

京曜想着“妈妈”是什么的问题。“爸爸”和“师傅”他到知道了，指的是京哲海那个坏蛋，小京曜在记忆里搜索妈妈这个词，好像有听到过，有人拿这个词说过钱多多。

要他听“妈妈”的话。

哦，是指钱多多啊？

小京曜聪明的不可思议，他明白过来了，可是一想起钱多多，大颗大颗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掉下来了，京曜说：“妈妈不要我了……”

“什么？”敖雪然惊呼。

京哲海的脸色也一变立刻走过来，低头看着京曜问道：“谁说你妈妈不要你了？”

京曜抬头看着京哲海，便叹气，这么小的小孩也会叹气，这下子揪住了京哲海的心。

京曜说：“妈妈不要小曜了，小曜只好跟着爸爸了……”

京哲海这个是气啊，问他：“跟着我你还不情愿啊？”

京曜一副低头沉默的表情，似乎是不想再伤京哲海的心而不回答这个问题，只不过他的表情已经完全出卖了这小子的心，气得京哲海想揍他，结果被皓雨抱住。

“京大人，你也知道小少爷的脾性。”皓雨说道。

京哲海气着了，抱怨了一句：“就跟他妈一样，对我特别凶对吧？”

此时敖雪然抱着京曜，生怕被这小鬼气疯了的京哲海真打下来，不过京曜闻到敖雪然身上的味道，又“阿嚏”、“阿嚏”地乱打喷嚏，吓得敖雪然有些手忙脚乱，问道：“他怎么了？”

京哲海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说道：“大概是妈脂粉涂的太多，呛到这小东西了。”

在敖雪然发作之前，皓雨说道：“大公主，京曜对太浓烈脂粉、香料过敏罢了。”

皓雨便说着便上前抱起了京曜，京曜偎在他怀里已经不打喷嚏了，不过鼻尖还有些红红的就是了。

敖雪然闻闻自己的身背上的味道，真有这么重吗？她自己只闻到一些香粉的味道。

皓雨说去帮小京曜弄些药，让小孩子舒服些，京哲海允许了，他便带京曜离开了，京哲海也让大家别都看着了，都吃自己的饭吧。把敖雪然引到一间专门招待贵客的雅室，那里的小桌上摆好了不少小菜，很多是敖雪然喜欢的。

“是你记得的，还是皓雨做的？”敖雪然问京哲海。

京哲海问：“你认为我有空安排吗？”

敖雪然摇摇头，说道：“骗骗女人你都不会，难怪到现在还是单身。”

京哲海问道：“我单身的理由，妈你会不清楚？”

敖雪然问：“你就真的打算一辈子在一颗树上吊死了？”

京哲海回答：“这是一颗我唯一喜欢的树。”

敖雪然深吸一口气问道：“刚才小孩子说他妈不要他了是什么意思？”

京哲海面对母亲的问题，他也在想，小东西到底在想什么？

自从回来以后他这几天挺乖的，京哲海很忙，偶尔瞧瞧他，小京曜就跟着皓雨，有时候还会帮忙搬东西，训练也乖乖的，虽然有些小调皮，但大动作已经没有了。对自己也没有了一见面就扑上来咬的举止——小东西似乎有心事了。

妈妈不要他了。

原来小孩子比大人想象的更敏感，京曜估计是怕了连自己都不要他了所以太特意以他的方式乖乖的，只不过还心有不甘就是了。

“小东西误会了。”京哲海说：“多多没有不要他。”

敖雪然问：“那黑曜为什么会这么说？”

“青帝苑那儿出了些事。”京哲海说道：“多多有些慌，所以才把小东西放到我这儿一些日子，月中也计划要送到他那儿去的。”

敖雪然点点头，却突然问道：“青帝苑那儿出的事再大，有你这儿出的事大吗？”再京哲海还要为钱多多辩解什么的时候，敖雪然举手让他别说了，“我有些累了，今天先休息了。”

****

京哲海在离开母亲之后去瞧这些日子一直没好好多关注的京曜。

这些天京哲海一直在处理皓雨的事，回来以后又开始投入无穷无尽的工作中，还真没好好关心过这小东西，他在想什么。

京曜还是躺在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垫子和娃娃里，抱着他最喜欢的大海龟布娃娃在睡觉，不过脸上还有没擦去的泪痕。

京哲海来到京曜身边，抱起小娃娃，柔声对睡梦中的京曜说：“笨蛋，你妈妈宠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要你？”

“真的？”京曜睁开了眼睛，他居然没睡着。

这小东西是什么时候学会装睡了？

“嗯，再过些天你就可以见到他了。”京哲海对京曜说。

“你保证？”

“我保证。”

京曜的眼睛里一下子就如同冲入了活力般了，在京哲海怀里开始絮絮叨叨那什么时候出发啊？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啊？是不是京曜做错了什么事，多多不开心了所以就把他送回来了啊？等等。

小孩子话也说不清楚，要很耐心听，才能听明白他的意思。听得京哲海有些心痛，京曜居然在反省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错的不是京曜，明明错的是那些贪婪的人，而受罪被关起来限制了自由的却是无辜的人们。京曜是这样，多多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们分开了京哲海的“家”，京哲海有瞬间真想把这些贪婪的人都杀掉算了。可是京哲海也明白单纯的暴力解决不了问题，要比暴力还暴力，拥有真正的力量和权利的人才能改变世间的一切。

门被开启了，京哲海看到敖雪然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单衣，和平常富贵而高贵的穿着打扮和妆容不同，敖雪然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少女，没有用任何的胭脂来修饰完善她的天生丽质。

“小宝宝睡着了吗？”敖雪然问。

京哲海问她：“你还特意去洗了澡？”

“没办法，黑曜对那些过敏嘛。”敖雪然再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应该都没有了，走过来特意接近被京哲海特意放回垫子里的京曜，京曜这次是不打喷嚏了。

就放心地近距离看看小孩子，摸摸他的小手。

京哲海就放了自己的母亲和京曜相处，他自己轻轻地退出这个房间。还有一件是比京哲海任何工作都烦恼的事，怎么去跟钱多多说起这事？

京曜一岁生日的事。


60·第六十回

“今天要去见妈妈。”

京曜一早就非常兴奋,非常开心,在大清早皓雨都没醒来的时候,这孩子就跑到了皓雨房间里在他身上跳。

皓雨被他吓了一跳,睁开眼睛看到是京曜的时候，京曜开心地跟他说他前几天就知道的京哲海的行程。

皓雨有一种想法,京曜为什么不去找京哲海去，在他身上去跳去，非要打扰他的清梦？

压着自己想打京曜屁股的冲动，皓雨起身还是礼仪做足地对京曜说：“离辰时还远，小少爷您不好好休息，到时候有黑眼圈了就不漂亮了，你妈妈就不喜欢了。”

京曜一听急了，就直接钻进了皓雨的被窝，闭着眼睛赶快睡觉。

皓雨看着这小东西占了自己三成的床，无奈，也倒下来继续睡觉。

一清早，京哲海去装扮他的英俊的容貌扮相，皓雨要帮京曜穿上他喜欢的衣服，穿了这件，京曜会指着那件，示意那件更好看，他妈妈会更喜欢，皓雨握住拳头忍住想揍这么小的孩子的冲动，他从一开始怎么不说？

“这样吧？小少爷，我把那件帮你放到法宝囊里，你到你妈妈那里去也可以换着穿？”皓雨温和地对京曜说。

京曜可以接受点点头，接下去皓雨帮京曜绑头发的时候，京哲海这家伙又拿着两个发带来找皓雨，问皓雨哪根比较配他的衣服？

京曜看到京哲海这般也凑热闹的拿起另外一根发带，示意京曜不要头上这根，要这个！

小东西好的不学，京哲海的坏毛病倒学会不少？皓雨真想掐死这对父子，却还要耐着性子说：“蓝色的好。”

送走这对装扮地光鲜，足足两个移动抢劫、绑肉票的好目标的父子，皓雨打了个哈欠，不过他还要打起精神接着还要去安排接下来的大小事务。京哲海不在，他管的事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