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得了,你啊,别喝了,回吧。”温蒂戏谑的眼神,知道这人的心思不在这了。沈绛年也没遮掩,“你用不着逗趣我,我着急,不是为了她。”温蒂笑出来,“我可说过你是为了她?”
……这个歪果仁真是成了精,不仅汉语说得好,脑袋瓜也灵活,沈绛年也不跟她逗嘴了。
“我给你叫了代驾。”温蒂离开前,告诉她。
沈绛年着急,只因一件事,今日,北京有雨。国庆长假,这个点,没有门卡,沈青訸进不去,依照人家那大总监的性子,大概也不会去哪里躲雨。
还代驾呢,代驾都被堵在了路上。沈绛年告诉他不用来了,自己驱车急匆匆往回走,可天不遂人愿,北京城堵得一片红。沈绛年一面焦急,一面告诉自己:急什么?沈青訸来北京怎么了?你还为了她主动去上海了呢?大半夜爬泰山,还不是为了她?
眼下,若是真被雨淋了,就当老天爷都看不过去,罚你的,受着吧。可眼看着,雨越下越大了,沈绛年也愈发焦急,老天爷……就算罚她,你也轻点,真要心疼我,就给我机会,让我罚她。
雨啊,小一点,风,也不要刮了,雷公电母,你们也下班吧!沈绛年坐在车里胡思乱想,车子一动不动。烦死了!该死的堵车,有生之年,北京能不堵吗?早知道不走建国路了。
平日里,不堵车30分钟就能到的路,堵车一个小时内也差不多了,她今天愣是走了2个半点。终于快到CBD了,沈绛年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拿伞,还有心思担心沈青訸呢。跟着保安商量了下,保安好心放沈绛年的车子进来,让她等雨小了,一定把车停到指定车库。
从下车的地方,到CBD的大厅门,不到100步。不过,雨太大,足够把她浇透了。沈绛年一狠心,推开车门,后面突然撑过来一把伞,吓了她一跳,居然是沈青訸。
“你买的伞?”沈绛年嚷着问了一句。她感觉自己好像傻,CBD附近买把伞不是难事。
“是保安室的。”沈青訸的声音,几乎被暴雨吞没。沈绛年偏头看了一眼,沈青訸的衣服早就湿透了,此刻,几乎把伞撑在她头上了。沈绛年心里忍不住酸疼,她伸手推伞,硬邦邦地说:“不用给我撑。”一不小心碰到了沈青訸的手,凉的她打了个冷战。
好在没几步路,沈绛年刷了卡,门开了,她进了大厅。沈青訸在门口,收了伞,在外面抖了抖雨水才跟着往里走。沈绛年在她身后,看着高挑的身影,湿透的衣服贴身,让沈青訸的身体线条更加迷人了。湿了的发丝贴着脸颊,沈青訸以往红润的唇泛着苍白,沈绛年说不心疼是假的,不过语气还是凶的,“傻的吗?不知道要找个地方躲一下。”除了这里,哪里都能躲雨,就在这里傻等,还天蝎座,怕是一只傻天蝎。
“不碍事。”沈青訸声音,听起来都带着潮湿和冰冷。7层,沈绛年开了门,沈青訸站在门口,房里的变化并不大,“你先去洗个澡吧。”沈绛年说完,也没管沈青訸,她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对沈青訸热情,绝对不要。
沈绛年虽然很想使坏,不给她找换洗的衣服,这要是搁着以前,她确实能干出来,没准还是一种情趣。可眼下,时间不对,沈绛年敲了门,水流声停下了,“衣服放在门口了。”沈绛年说完没有立刻走,听见里面的沈青訸,说了句“谢谢”,嗓子还有点哑。
怎么办?这姜汤到底是煮还是不煮?煮了,说明,她在意沈青訸;不煮,说明,她表面上做到了,不在乎沈青訸。权衡之下,沈绛年决定看态度,煮不煮,取决于沈青訸。
沈青訸出来了,身上裹着松垮垮的浴巾,没换衣服。沈绛年面上忍不住一红,很想硬气地提醒沈青訸穿衣服,但这双腿是真好看,多瞅了好几眼,爱穿不穿,她才不管。
“要给你煮姜汤么?”沈绛年怕自己会暴露情绪,背对着沈青訸,冷淡地问。
“不需要。”近了,沈青訸的嗓音沙哑更明显了。沈绛年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心里赌气,嘴上冷漠地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跟我说,没有的话,我要回房看资料了,剩下的卧室,你自己挑。”虽然也有资料要看,但是没那么急,可她和沈青訸共处一室,她一定得给自己找事做才能不胡思乱想。
“沈绛年。”沈青訸叫住了急着离开的沈绛年。
“干嘛?”沈绛年头也不回地问。
“你……能给我几分钟时间么?”沈青訸似是踌躇地说,“几分钟应该够了。”
哦,对了,沈青訸说她有话说,也好,沈绛年其实也想知道,沈青訸主动从上海过来,带过来的那几句话到底什么?想必也是伤人的吧?沈绛年苦楚地笑了笑,转身,淡淡地说:“就在这说吧。”
“我先换下衣服。”沈青訸背过身去,就当着沈绛年的面,褪下了浴巾。沈绛年咕噜一声吞咽口水,脸色涨红,可恶!
无意的,才是最为撩人的,沈绛年可以确定,沈青訸无意撩她,可举手投足,都是美艳的画作,她几次看,几次转身,在沈青訸套好她的居家运动裤后,才转过身,再次背对着沈青訸。
“沈绛年。”声音还是有些细微的沙哑,大概是淋雨,可能会感冒吧?沈绛年想,答应了一声,“说吧。”
“之前,你不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现在问吧。”沈青訸缩在了沙发里,倚着一角,少有的倦态。沈绛年半晌没反应过来,不确定地说:“你大老远过来,连说什么都不知道,还需要我问?”沈绛年的语气显得咄咄逼人,沈青訸大概还没有适应她如此,所以抿了抿唇,眸光垂了垂。沈绛年瞧着,竟生出疼惜来。这人,突然如此娇弱,让她还真有点适应不了。
“所以,你没有想问的么?”沈青訸等了半天,抬眸问了一句。沈绛年本就气不顺,大概和沈青訸一起时,就没有完全气顺的时候。
“没有!”沈绛年冷冷回了一句,问个屁?早之前干嘛去了?她之问了那么多次,沈青訸从没有一句痛快话。沈青訸轻轻嗯了一声,她掩唇,咳嗽了一声,声音更加沙哑了,“那我就说,我想告诉你的吧。”沈绛年的耳朵竖起来,看来是有备而来。
“从最初我就一直在说,我喜欢你的身体,到现在,我也不否认,我喜欢你的身体,沈绛年。”明明沙哑的声音,听起来竟还是那般冷漠无情,沈绛年心中对沈青訸的疼惜少了一分,大抵,她猜得到,沈青訸说的话,会让她难过。
沈青訸,你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踩踏我的自尊,折断我的羽翼,让我痛苦。罢了,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尽情地伤害我,然后从我生活中消失吧。毕竟,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沈青訸从没有主动过,不是吗?
开了个头,却没了下文,沈绛年真是没有好耐心,不敢看那双眸子,所以故意坐在较远的位置,望着虚空,耐着性子,等了几秒,问:“说完了?”沈青訸手掩着唇,压抑的咳嗽声传来,沈绛年这才看了一眼,她的脸都憋红了,“你……”沈绛年说了一个字,就闭上了嘴巴,起身去给沈青訸倒水,听见她不断的咳嗽声。
沈青訸喝了一口水,气顺了些,她低着头,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沈绛年没做声,拧眉等着,沈青訸继续说:“或许是我对你身体的喜欢,让你会错了意。”
好啊,终于来了,沈绛年的呼吸仿佛被人遏制住,沈青訸你长本事了,从上海赶到北京,就为了这样欺负我?沈绛年抿着唇,咬着牙关没做声。我有我的底线,沈青訸,别碰我骄傲的底线,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包括你。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向你道歉。”沈青訸再度咳嗽起来,“之前对于你的不回应,是因为我对你没有喜欢,可人总是贪心的吧,又喜欢你的身体,所以,才会再次跟你上床。”沈青訸说的那么轻松,沈绛年的指甲紧紧抠着靠垫,愤怒在灼烧她的理智。
有些事,她明了,但沈青訸如此说出来,让沈绛年感觉到,高傲的自尊被践踏。沈青訸,你在挑战我的底线,适可而止。沈绛年面上不动神色,但内底,牙齿紧咬,让她有种牙疼的错觉。
“之前那两次,如果你需要补偿,我可以补偿。”沈青訸的话,句句刺中沈绛年的心窝,然而,这话,最为伤人。
补偿?沈青訸,你当我是什么?我是妓、女,把自己拿出来卖的吗?钻心的疼痛猛地袭来,让沈绛年怒不可遏。
沈青訸,你碰到了我的底线了。
沈绛年猛地抓起身边的靠垫,跃身过去,狠狠砸砸向沈青訸,怒吼道:“沈青訸!你特么是不是人?”怎么能跟我说这种话!
沈绛年骑坐在沈青訸身上,揪着她领子,怒极反笑:“呵,沈青訸,那你觉得,我沈绛年的第一次值多少钱?”她红了眼眶,咬牙切齿地说:“你说啊,你不是要补偿吗?我看你要补偿我多少钱?”
“沈绛年。”沈青訸微微扬头,平静地说,“我没说一定要用钱,你看,你希望我怎么补偿。”
“我希望,你就能做到?”沈绛年较着劲儿,气息厚重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