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意外地望了一眼沈绛年,没想到会这么容易收尾,“沈总客气了,以后有机会合作,也需要沈总费心。”赵总心里想的是,还是尽量不去做朗芙妮的生意。
“那咱们回去吧,夏总打我电话好几次了。”赵总刚才就想走,但沈青訸的人不准他离开。
“恩。”
“沈总,一会还要麻烦你……”赵总就算真不怕沈绛年,也得考虑华洋国际,沈绛年明了地说:“我知道。”
两人回去,夏耀辉打量一番,“沈总没事吧?”沈绛年摇摇头,“我胃不好,最近刚做完胃镜,今天这酒真喝不了了。”
“沈总实在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夏耀辉偷偷松口气,厉然的目光扫了一眼赵总,赵总咳嗽了一声也劝道:“是,沈总不舒服就回去,今天本来也就是没事吃个饭聚聚,不谈工作,早点休息也行。”
沈绛年确实没打算久留,离开后和夏耀辉单独在微信上表示歉意。夏耀辉再次问她是不是真的没事,沈绛年发了个“唉”字没多说,更让人多想。夏耀辉担心,主动提及赵总:赵总这人不喝酒办事挺好,一喝酒就容易犯浑,刚才回来听同行的人说在洗手间门口给你解酒药,我过去找还没遇见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沈绛年草草几句没细说,大意就是: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再提,她自己也是吃一堑长一智。
夏耀辉道歉:是我照顾不周,改天单独请沈总吃饭赔礼,今天好好休息吧。
夏耀辉的态度还是不错的,沈绛年在出租车里,揉着灼烧的胃,回复:今天也给夏总添麻烦了。
两人客套几句结尾,沈绛年到家,倒了杯温水,躺在沙发上歇口气。
这口气没喘匀,就有陌生电话打来,沈绛年没接,对方又打来。
一接通,就是大嗓门,“沈总,咱们不是都说和了吗?你这样背后使阴招有意思吗?”是赵总,沈绛年的耳膜震得直嗡嗡,皱眉道,“赵总,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赵总冷笑道:“老祖宗说得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赵总,你有话就说清楚,别阴阳怪气的。”沈绛年那口气本来就没顺过来。
“我阴阳怪气?”赵总怒道:“你到底怎么和夏耀辉夏总说的?”
不等沈绛年说话,赵总骂了一句三字经,又怒气冲冲地吼,“是,我知道沈青訸的背景不好惹,我惹不起,她找人说我,我听着我也没反驳,怎么着?还让人单独教训我?打残我对你们有好处?我告诉你,沈总,你要这么处事,以后别犯在我手上!”赵总骂了一声操挂了电话。
沈绛年拧眉,沈青訸到底还是派人找赵总了?她不是说了,她自己处理的吗?沈绛年当即给沈青訸发了信息:沈总,你又找赵总了?
沈青訸:恩,就是说了几句。
一股暗火往上窜,沈绛年眉头皱得很深,忍耐半天还是忍不了,几次编辑自己要发出去的话,尽量看起来别那么气急败坏,沈绛年:不是说了吗?我自己处理吗?
沈青訸:是。
沈绛年:以后请不要再管我了,好么?我自己可以处理。
许久,沈青訸:恩,抱歉。
沈绛年还想再回复,却不知道要回复什么了,心口堵得慌却又酸疼。明明是沈青訸违约在先,却又搞得好像是她的错,深深的无力感,她都说了沈青訸为什么还是要管啊?她无法成长和沈青訸也有直接的关系,每次都是以为她好的名义,做她不愿意的事。
这下好了,之前挽回的关系再度破裂,沈绛年无奈,也懒得再去找赵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发火,把关系搞得更僵。
入了夜,辛玮桐主动敲沈绛年,还是Lux收购案的事。辛玮桐通过私下约谈的方式,大致了解到,雅奈尔给出的价格,事实上只是比朗芙妮给出的价格每股高了1块钱而已。
沈绛年不解,辛玮桐也是如此,再一细问,又得知雅奈尔打算全盘接收Lux的所有员工,而朗芙妮从利益角度出发,打算只保留部分骨干人员,并在待遇上做了上浮调整。
“这就是Lux坚定选择雅奈尔的原因吗?”沈绛年疑道,“要知道,Lux收购案的决策权不在于基层,中层及以上的管理干部都在保留的范围内。”换言之,就算换了老东家,他们的福利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是上涨了。
“你说到点子上了。”辛玮桐表示她跟沈绛年想到一处去了,“你还记得之前雅奈尔沈青訸沈总涉黑新闻的事吗?”
“记得。”沈绛年眉头一挑,这有什么关系?
“其实,这不是沈青訸第一次被爆涉黑了。”据辛玮桐讲,沈青訸刚担任雅奈尔副总裁时,因为年纪轻资历平,被上海总部的资深元老打压够呛。
所有人都以为沈青訸会撑不过去,然而现实是,打击沈青訸那几位元老在之后的一段时间,伤的伤,进局子的进局子,最后剩下几位主动辞职离开国内。
总之,资深元老们都没剩下,现如今的雅奈尔领导层都是沈青訸一手提拔上来的。
沈绛年就跟听纪录片似的,专注而又认真,“然后呢?”
“进局子里的有一个不怕死的,爆了料,沈青訸涉黑,而且利用特别手段逼迫他们退位,不退位的都没个好下场。”
“……”这听起来好像是电影里才有的情节。
“你可能不信,但是确实是真的。”
“玮桐,你要说的重点是什么?”沈绛年以往总想通过别人了解沈青訸,但是不愿从别人那里听到沈青訸的不好。
“重点就是,即便是爆料,这人也愿意作证,沈青訸都没事,照样坐在雅奈尔的高位上。”辛玮桐愤然道:“Lux领导们比对过两家高层领导的实力和背景,认为朗芙妮的综合实力不如雅奈尔,事实上,她们根本不知道沈青訸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就一味地瞎站队。”
“玮桐,你说的有证据吗?”沈绛年不相信这是真的,沈青訸不可能涉黑,不可能做伤天害理的事。
“什么证据?”辛玮桐喟叹,“沈青訸赶尽杀绝,进局子的不是死刑,就是无期,到现在一个都没出来。”
“或许,这只是谣言。”沈绛年依旧选择相信沈青訸,辛玮桐的一面之词,不足以动摇她对沈青訸的执念。
“沈青訸肯定涉黑,也做过见不得人的事,要不然凭她一个小姑娘,能在雅奈尔立稳根基?”
沈绛年听得肺要气炸,尽管她刚和沈青訸冷了脸,可听辛玮桐说沈青訸,她还是生气,不满地提醒:“别忘了,还有蒋维尔呢。”
“傻孩子啊。”辛玮桐连叹几声,“你没听说过吗?”
“什么?”
“外界一直都说,雅奈尔的正宫是沈青訸,蒋维尔只是傀儡,知道吗?”
沈绛年咬唇不语,她突然想起,她在朗芙妮的一层偷听俞秋和林染讲话,俞秋也是这么说的,难道是真的?
“我这人好信儿。”辛玮桐回忆似的说,“沈青訸露面的机会不多,我特意找人两人都出席的新闻和会议,我发现蒋维尔大多时候都是在看沈青訸,尤其是需要做选择或决定的时候。”
“玮桐,我还是觉得,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沈绛年揉揉眉心,压下怒火,深呼吸后,说:“现在总结来说,就是雅奈尔的给出价格,每股比朗芙妮高出一元,雅奈尔计划全盘接收Lux的员工,现在Lux的态度是倾向于雅奈尔,对吧?”
“恩。”辛玮桐补充一点,“Lux现在掌握的两家公司高层背景资料来看,认为雅奈尔综合实力优于朗芙妮。”沈绛年恩了一声,“好,我明早跟朗总汇报。”沈绛年的兴致始终不高,谈完正事,辛玮桐问及沈绛年近况,沈绛年两个字“还行”就给打发了。
“我知道,你和沈青訸私交不错。”辛玮桐半开玩笑,“不会是听到我说的这些受影响了吧?”沈绛年呼了口气,“没有,我累了,想睡了。”今天又是脑袋爆炸的一天。
坑爹的赵总;
偶遇的沈青訸;
突然爆料的辛玮桐;
沈绛年脑子要炸了,涉入职场,沈绛年越发觉得,平平淡淡最为难能可贵,她真的什么都不想,只想和美到心坎里的人过日子,仅此而已。
沈绛年实在太累了,尽管心中有诸多好奇,却也压下躁动的心,躺下休息了。
翌日,朗思锐估计是从夏耀辉那里听说了昨晚的事,主动在微信上问沈绛年怎么回事,沈绛年也没细说,只说有些言语上的小冲突。
朗思锐:你来我办公室。
沈绛年敲开朗思锐的办公室,朗思锐抬眼看她,“胃怎么样了?”
“好点了。”
“昨晚好像不是小冲突?”朗思锐非要问,沈绛年没再藏着掖着,大致说了昨晚的事,朗思锐脸色一沉,“这个赵刚,仗着自己有点关系,跟谁都不客气。”
“抱歉,朗总,饭局让我搞砸了。”最好朗思锐别再派她出去喝酒吃饭了。
“这方面,你别有负担。”朗思锐宽慰道:“大不了我再找别的供应商,不过你应酬的能力还真得再磨练磨练,我听说昨天被灌酒了?”
“恩……”沈绛年一点都不想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