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绛年怔了怔,放了手。上车后,阮阅把解酒药递过来,沈青訸依旧主动打开,递给她,却没有更多的动作了。她们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谁都没有靠近。阮阅不太懂,这是闹别扭了吗?刚才被沈绛年抱着,沈总的姿势似乎是排斥的。沈绛年也是,在外面,要抱也要从正面抱啊,背面抱着多没安全感。
到了家,沈青訸依旧是先给沈绛年放洗澡水,“洗澡,早点休息。”沈青訸似乎有点累了。沈青訸平日里话就不多,此刻,更少了。沈绛年想多看沈青訸一眼,但沈青訸却没给她机会,甚至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沈青訸转身,也去洗澡了。
沈绛年出来时,吹风机摆在桌上,沈青訸连头发都不帮她吹了,是生气了吗?沈绛年站在沈青訸的门口很久,都没有敲门,她知道沈青訸洗澡比她快,先回房了。
沈绛年站了很久,转身去吹了头发,心里想着,回到另外的卧室去睡吧,但却还是盯着沈青訸的门,望了好一会。戚子筠,到底是沈青訸的什么人?以往,沈绛年总是吃醋,却没曾深想。或许,她们是亲戚?但戚子筠对沈青訸的依恋分明更像是爱慕啊,可反观沈青訸,对戚子筠似乎更多的是无奈?沈绛年联想到了自己,每次她发脾气,沈青訸是不是无奈?总说着不想为难她,可自己一难过,就什么都忘了。
沈绛年在客厅里,赤着脚,检讨自己。今晚,对着戚子筠,沈青訸没有主动,她唯一的动作,就是轻轻拍了拍戚子筠的肩膀,像是长久的习惯。可在凉亭时,沈青訸确实主动触碰了她,如果没有碍事的人,她们或许已经抱住了彼此。
沈绛年低头看看自己,双臂抬起,空荡荡的怀抱,她想抱沈青訸。所以,沈绛年回房取了枕头,走向了沈青訸的卧室,她握住门把,轻轻一拧,不敢相信似的,又拧了一下,门,确实是锁着的。
沈青訸,锁了门,因为她吗?沈青訸在防备她?沈绛年的心,突然复杂。
沈绛年身体倚着墙壁,不知道是该敲门,还是要怎么样了,之前,沈青訸从没有锁过门的,这是不是说明,沈青訸对她,有了芥蒂?为什么呢?沈青訸,我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
沈绛年的身体顺着墙壁往下滑,她坐在了地上,面对沈青訸,她总是不知所措。现在,那种感觉更甚,因为沈青訸什么都不肯说,她不了解,也就没有办法避开沈青訸的敏感点。就像今天早上,沈青訸刚刚苏醒那一刻的防备,是她意料之外的。
沈绛年就坐在沈青訸的门口,胡思乱想着,酒劲,疲惫,难过……一起涌上来,人太倦了,窝在门口睡着了。房里的沈青訸,辗转反侧,今早短暂的睡眠让她意识到,她紧绷的弦居然松了,无法否认,有沈绛年的原因。那种不安又开始滋生了,对一个人过于放心,是她所忌讳的。
从最初遇见沈绛年,她就没有给与应有的戒备,甚至于后来的所有联系,都是如此。回国之后,她不曾和任何一个人牵绊如此之深,她做好了一辈子一个人。对于情,她并无心,只有欲,想玩弄便玩弄,想丢开便丢开。一直都是如此的,可对着沈绛年,她最初的心态,似乎就不同于以往。
今天接的两通电话,说来,都是她不喜的。可是,却又都是推脱不开的,人活着自私些便好了,但若涉及到第三个人,又怎么能安然地做到自私呢?沈青訸实在躺不住,想要去禅修室,于是下了床。
门口,沈青訸看见了沈绛年,她像是守护着主人安全的小狗崽儿,蜷缩在门口,怀里还抱着……枕头。沈青訸蹲下去,轻轻推了她一下,沈绛年唔了一声,不太乐意。沈青訸又推了一下,沈绛年哼唧了一声,呢喃了句什么,沈青訸没听清。
沈青訸这次去拽沈绛年的枕头,沈绛年抱得更紧,嘟囔了一句,这次,沈青訸凑近了,听见她说:“沈青訸是我的~”沈青訸惊慌失措焦躁不安的心,在这个深夜里,突然有一瞬喘息的功夫,似乎没那么难受了。
沈青訸抱着沈绛年,沈绛年抱着枕头,到了床上,沈绛年也不肯放开。
梦里,沈绛年抱着的,可不是枕头。
她以为,她抱到了,她的全世界。
有人要来抢走她的世界,沈绛年用生命去守护。
我爱你,用我的生命,所以,当枕头被沈青訸抢走时,沈绛年从梦里醒了过来,哭得伤心欲绝。
温暖满香的感觉,让沈绛年产生错觉,后背被轻抚,一下一下,很是轻柔。沈绛年的呼吸渐渐缓了下来,抽噎着,也反应过来,沈青訸在抱她。想到了梦里的失去,沈绛年用尽全身力气,抱着沈青訸,连牙关都用力。
沈青訸安抚她,“都是梦。”沈绛年仍是紧抱,沈青訸一定不知道,她心里的所想。如果知道,会害怕吗?
沈绛年想的是:沈青訸,我多少次都阴暗地想,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一辈子霸占你,不管你是否愿意。
第106章 最新更新:2017-11-28 07:39:26
谁的爱情里,没有一点小小的算计呢?光明磊落的爱情,人人向往,但茫茫人海,陌生的两个人想要走到一起,除了所谓的缘分和天注定,更多的是来自于人为的促成。
我追你;
你回应我;
我坚定信心继续追你;
你也更加明显地回应我了;
那一天,我说,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你或是一声好,或是甜甜一笑,又或是一个温柔的眼神,再奢侈一点,一个青涩不带情欲甚至有些笨拙的吻……这大抵是恋爱里,最顺风顺水的一种了。
生活里,更为常见的,是反反复复折腾,有的人跋山涉水吃了辛苦夺得美人心;可也有的人,折腾太久了,累了,走着走着,便散了。
不可否认,人越是年长,越是难以动心。并无太多理由,只是看透了而已,蒋维尔也是奔向不惑之年的人,生意场上叱咤风云,这一路走来,性格使然,都是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
钱?有;权,也有。爱情?恩……就是没有吧。蒋维尔坐在秋千上,肩上枕着安然入睡的阮软。爱情,是什么样子的呢?像是沈青訸和沈绛年那种吗?蒋维尔心中并不认可,至少,那不是她想要的爱情模样。
爱情于她而言,可有可无,蒋维尔一直都是这么想。从小到大,她有过动心,但是,并没有一个人,让她觉得:非某个人不可,包括她认识的所有男男女女。
世纪大酒店,远离市区,所以,仰望天空,还能看到星星。蒋维尔轻轻荡着秋千,感觉到了肩膀上微微沉的重量,有夜风吹过,似乎夹杂着少女的体香。
是啊,于她而言,阮软就是少女啊,好像才23?蒋维尔有些记不清,总归是比她小很多。想想自己居然和阮软说了喜欢自己的话,阮软就有机会把初吻和第一次给同一个人,此刻蒋维尔都不禁想问问自己:蒋维尔,你到底在想什么?要拿走一个比你小那么多的小姑娘的第一次?
这听起来,真是荒唐,她结婚了啊,沈青訸说得对,哪怕是为了利益结合,也不能轻易出轨,那样,会给自己惹上麻烦也说不定。所以,对于阮软的试探和逗弄,就到此为止吧,虽然有意思,但突然,就不想逗弄这么爱较真的人了。
她可以无所谓,但阮软不行,不是吗?蒋维尔微微皱眉,她此刻是在意阮软的想法和感受吗?她否认,也否认不了,似乎是的。她心里……对肩膀上的人,有那么一点点……小在意,大概真的是太闲了。
每年公司都会定期进行校园招聘,不是没有功利心特别强的男男女女在她面前表现,蒋维尔看在眼里,却从没有放在心里。哪怕是,有个小姑娘,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她可能喜欢同性,几次三番地用笨拙的方法试探她,甚至喝醉了,趁机耍赖,蒋维尔当时只觉得可笑。她蒋维尔,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啊?一个大学生,反倒跟她耍心机,只能说明,太傻了,那个小姑娘,连实习期都没有过去。蒋维尔讨厌,有人在她面前耍心机,除非段数比她高,让她看不出,但现在,蒋维尔还没有遇见那么个人,所以说,什么都能看透的人,并不容易获得所谓的幸福。
“唔~”肩膀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似乎要醒了,小脸还跟宠物似的蹭着她。蒋维尔穿的不多,这一蹭,有一丝细痒。蒋维尔偏头看着她,睫毛颤着,小舌尖舔舔唇,咂咂嘴儿,又咬咬唇。方位舔得不对,舔到了她的肩膀上,这一舔,似乎兴致被舔出来,突然就浓郁了,最后一次逗弄吧。
阮软蹭了几下,意识逐渐清醒,还以为是沈绛年,所以眼睛还没睁开,就呢喃着叫了声“绛年”,小鼻音颤颤的,在午夜里听起来像是飘摇的风,荡过心头,痒痒的。
蒋维尔可是听得很清楚,叫了“绛年”,于是,立刻出声道:“我是蒋维尔,不是沈绛年。”她不允许,睡了她的肩膀,却要把人情送给别人。
阮软耳朵背了背,一瞬的迟疑后,仿佛明白了什么,她猛地坐直身体,看清身边的人是蒋维尔,吓得她大叫一声,下意识就想站起来跑开。蒋维尔却在这时,双腿用力,脚蹬地,秋千荡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