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正要回答,太子却从旁插话道:“这个恐怕不行!我和悟空一会还有正事要办。小胖你自己先和二叔一起回去吧。回头办妥了我们再去南海找你。”他虽然不悦敖顺耍滑,但是毕竟事先规矩没订清楚,敖顺只是钻了个空子,并没有拒绝弄装备给悟空。再说太子自身对那上古神陵里究竟有何奥妙也是十分好奇。因此还是决定按原地计划先往神陵取宝,其余事宜再作打算。
“有正事?”敖摩瞪圆了小眼睛,激动的跳起来“是什么事!本大爷也要一起去吼!”
太子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带你去干嘛?拖我们后腿?去,自己乖乖回家喝碗汤趴床上睡去!”
“吼吼!”敖摩忿怒了,它尾巴竖得笔直,以爪子啪啪拍着自己的胸口:“小三你看不起我吼!本大爷才不会拖后腿!本大爷很厉害的吼!看我还会变青蛙吼!”说完真的念动口诀,立时变作一只肚皮肥大的青蛙,在地上跳了两跳,发出一声忿忿的“咕呱!”之声。又很快变回来。炫耀般的挺直腰杆:“看吧!不是大癞蛤蟆!而是实实在在的青蛙吼!再说本大爷打架也很威猛!你不能丢下我吼!”
“切,你以为能变个青蛙就很了不起了么?明明就是最基本的功夫……”太子正在对敖摩的变形不屑一顾,悟空突然打断他的话笑道:“大哥,就教他一起去又何妨。”
“不行!”太子想也不想的一口拒绝:“小胖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有所不知,他开始修炼法术也不过是三五年的事,那手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不够看!”
“吼吼!”敖摩闻言立刻像炸毛的猫一样愤怒的跳起半天高。“小三胡说八道吼!章鱼兄你别听他的!”
悟空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它冷静下来,自己却道:“依老孙看来,菜鸟儿还是有些本事,不至于拉人后腿。大哥之所以不许他去,多半是怕此去陵中危险,担忧无法保他周全。大哥你说可对?”
太子被说中心事耳朵有些发红,仍是嘴硬道:“这家伙脑中空空,一向只晓得横冲直闯,若是被他于陵中误踏了什么机关,倒要累我俩一同遭殃了。”
悟空笑道:“既是如此,咱先和菜鸟儿打好招呼,教他跟在我们后面便是。再说其实有那乾坤盘在手,大哥大可不必担心过度。若实在有什么突发状况难以对付,咱们立刻拨盘出陵。先将菜鸟儿送到安全之处,再重新进去探查就好。说来菜鸟儿虽然缺少些经验,到底也是条勇猛的好汉子。大哥你若只是怕他受伤便一意坚持将他排除在外,却是待他不公了。”
他停了一停,面露微笑道:“所谓兄弟,便是互敬互重,相互之间平起平坐。大哥你一昧护菜鸟儿于自己身后,本意也是为他着想。但是老孙心中以为,只有等同视之,放心与之携手并肩一同闯荡。才是兄弟间最真的信任与敬重。所以俺老孙信得过你,自然也信得过菜鸟儿!”
☆、第十七章 “吝啬”,也是一种境界
悟空脸上微笑,直面太子。太子看他眼中一片坦荡荡诚挚之意,心下触动,终是摇头叹息道:“罢了,就教这家伙跟我们一起去吧。”
敖摩听得兴高采烈,连连鼓掌道:“没错吼!还是章鱼兄通情达理吼!不管你们干什么,都要算上我一份吼!”
太子瞪了它一眼,警告道:“小胖你别得意忘形太早!听着,我有话在前,进入陵中一切须听从我安排调度。不得任意妄为!倘若不然,以后就算你义兄帮你说出花来!我也定然不许你再跟我出行!明白了吗?”
敖摩一脸满不在乎,只是使劲点头:“听你的就听你的吼!反正我要同你们一起去!让你看看本大爷才不是废物吼!”
太子嗤之以鼻,刚要伸手去弹它的脑门心,突然听得两道熟悉的脚步声分别从两个不同的方向近来。转头一看,但见先是敖润手里托着一件叠起的锁子甲,自大殿正门从容踏入。几乎是同一时刻,敖顺华丽的身影也从另一面的回廊处出现。太子远远瞧见他两手空空,不由得蹙起眉头。心说这老悭吝鬼打的是什么主意?明明在二叔面前说好至少要拿出一件装备送人。此时却大摇大摆空手而来,莫非他反悔了?
敖顺挺胸抬头迈着方步走近,抬头见敖润已是手捧金甲立于座下,连忙加快步伐几步赶过来对他笑道:“二哥好快。我还以为至少还要等上一刻才能见你转来。话说这便是那锁子黄金甲?二哥可否展开一观?”
敖润含笑不语,伸手将那铠甲抖开,但见金光灿灿,王将气度漫射四方。端的是好生威严华贵。一殿中人皆是被那华美的金芒吸引住了眼光,敖顺更是看得双眼发绿,恨不得将其据为己有,心中只是连珠价的大呼可惜。
敖润未能察觉他这三弟的诡异心思,他将盔甲递到悟空手中,笑道:“此乃我少年时期随先王讨伐禺疆之际身着配甲,出自火德星君之手,说起来也算是件宝物。只是自禺疆败退之后几千年海中一直平安无事,因而我也不曾穿得它几回。大哥即位以后我从武将转成文职,忙碌之下更是无暇,只好将它束之高阁。今日将他转赠于阁下,有他为你加身护体,如虎添翼。且对此甲自身来说,能随阁下在四海千山之中光耀九州,定然远远好过深藏海底寂寞。”
悟空也不与他虚礼推辞,伸手接下那金甲立时披上身去。金甲通灵,甫一上身便自动贴为穿着之人尺寸大小。紧丝密缝,却似量身定做一般。他面朝敖润双拳一拱,口中简洁明了吐出两字:“多谢!”
敖润摆手,他此时才注意到敖顺两手空空,却也不好直接询问,只道:“三弟,你不是前去和大哥说明了吗?大哥意下却是如何?”
敖顺摇头道:“今日不巧遇上福禄寿三君设宴相邀,大哥一早便是出门赴宴去了。不过恰巧四弟在他书房找寻公文,听我说起此事,四弟便向我表明他有一顶凤翅紫金冠可以拿出,却不消再问大哥讨要了。四弟说完立时即回他西海宫中前去寻取,此刻多半已是在来路上了。”
话音刚落,殿门外传来一个如清风般柔润的声音:“我已是到了。”众人回头相看,但见那白衣银发的西海龙王长身玉立于殿门之前,颔首间眉目恬然,尽显他姿态斯文俊秀。
敖钦进得殿来,对两位兄长各施一礼。敖润喜见他风貌与过去判若两人,自看来从解开他心结,这个曾经懦弱不已的幺弟已经努力走出自我封闭的境界,从前眼底的阴郁之色也渐渐散去,余下一身温良端方的气质。乍看上去倒是比从前更和自己相像。他伸手招呼敖钦前来,轻声相询道:“钦弟,我方才听得三弟说起,道是大哥不在宫里,你却身处他书房当中?却为何事?”
敖钦道:“敖钦惭愧,身为龙王这许多年来却诸事不理,全副推给了几位兄长,自己却在一旁自怨自艾,实在羞惭。如今眼界重开,心中歉疚,惊觉不能再这般懒散下去。只说想从头做起。敖钦虽然无用,倒也还办得三两件小事,二哥你一向工作繁重,我待尽快了解内情,熟悉事务以后替你打个下手,为你微微分担些身为人弟的责劳。”
他抬起一双清澈眼目,道:“我有此意,大哥也是十分赞同,他教我去他书房寻些过往卷宗先参考一番,将二哥平日如何处理政事的手段慢慢学来。今日三哥传来消息之时,我恰好是在那处学习。听说急需一套披挂,想起我宫中原有一顶凤翅紫金冠闲置。于是不劳再叨扰大哥,由我送来便是了。”
敖润欣慰的看着幺弟恬淡却是坚定的脸容,见他渐渐心思成熟,也有了担当。心中自是喜悦,他点头道:“钦弟你有此心意,二哥已是十分宽慰,日后若有不懂之事,尽可相询,二哥一定倾力指点。”
敖钦应允,他低头取出一檀木香盒,打开却是一顶凤翅紫金冠,冠身精巧,光泽烨烨,两根雉翎冲天而起,显出一股嚣张风度来。敖钦手抚金冠,感叹道:“此冠原是为我孩儿订做,想着待他成人之后再与他相戴。不想如今玉儿遁入空门,此冠他也是不再需要了……还是赠与有缘之人吧。”说完他也不再多看一眼,盖上盒盖便将那金冠交予悟空手中。
悟空接过金冠,抱拳道:“也是多谢!”
如此有了盔甲顶冠,众人眼光又回到敖顺身上,只说看他拿甚出来。敖顺见此形势,知道无法再逃避过去,只得一咬牙,狠心把他脚上那双藕丝步云履脱下来提在手里,却道:“我宫中也没甚好物,思来想去只有脚上这双靴子,轻巧舒适,薄如蝉翼,穿了能行千里。此番就将他赠与悟空,以显我心意吧。”
太子目瞪口呆,这……这……亏他做得出来,果然是铁口铁面铁算盘的三叔啊。今日看二叔四叔拿出来的,皆是货真价实的好宝贝。反观最初倡议的三叔,转了一大圈,脱了双日常穿着的鞋,还一脸割了他肉去的表情。身为龙王吝啬到这种地步,也是一种神奇的境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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