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芙蓉兄龟转过头风情万种的横了它一眼:“以为我们王上与你一般是非不分吗?哼,告诉你也无妨,王上与芙蓉我两相陪伴千年。我们主仆向来心心比心,王上他才不会随便听人妄言挑拨。”
尽管嘴上这么说,芙蓉兄龟心头还是有点虚。自家主子什么性格那还不清楚。爱财如命的主子,自然是绝对不会拒绝任何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扣下属薪饷的机会的。他也机灵。心知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自己那微薄的薪饷很不安全,于是迅速换回娇滴滴的口气,掏出小手绢捂着胸口作出一副悲悯状:
“奴家这趟奉王上之命与陪同摩太子,乃是特意为保护莲叶公主前来。说来这位公主还真是可怜,如此幼小年纪却不得不被独自留在宫中,想必心中一定十分不安害怕。还是闲话休提,赶紧寻到公主为重。也好让我芙蓉以这颗温柔之心好生将她劝慰安抚一番。”
他一语点醒此行的目的,果然成功将敖摩地注意力从同人妖乌龟算账转移到了尽快和小叶子会面上头。于是它也不再同芙蓉兄龟纠缠说话。两人都加快脚步,一同朝西海龙宫奔去。
朱红的宫墙高立,金龙缠绕的殿柱平列四方。西海龙宫和过往一般静静的屹立在这幽暗地海底。敖摩和芙蓉兄龟一前一后踏入空荡荡的大殿。连入数十间宫室未见一人。不闻一声。唯有两人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宫室之中,显得更是格外清晰。
敖摩一心只想尽快履行职责,全然没有觉察身周有何异样,却是芙蓉兄龟心细如发。首先发觉不妥。他虽然性好古怪。到底是能跟在敖顺身旁数千年的侍从加坐骑。见过不少大场面,应对经验十分丰富。头脑也够机灵。也是因为如此敖顺才会特意派他跟在以粗心大意闻名的敖摩身旁让他陪同敖摩一起去西海。这也是同时作为敖摩的老师和叔叔,敖顺对他这个笨徒弟的一份隐而不宣地关切吧。
此刻跟在敖摩身后的芙蓉兄龟。便是满心疑虑。
是,西海龙宫不比中央龙帝敖所在的东海,甚至不比敖润所在的南海和敖顺所在的北海。自从发生过王后和太子双双离去那两桩不幸之事以后,万念俱灰的敖钦一度遣散宫中侍卫,只留下一个忠心耿耿地老虾总管守着老主子怎么样也不愿离开。那时开始西海宫便走向冷清败落,即使是后来敖钦恢复常态,也因为存心补偿自己从前地失职,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是常驻东海助敖处理公务,只召回少量宫人看顾西海宫室。
芙蓉兄龟细细想着,若说西海宫中人员稀少是这个原因……平日倒也罢了,眼下是紧张时候,四龙王殿下明明在传影明珠里向镇守西海的将领打过招呼要他们加紧防范保护莲叶公主。这殿中怎么会反倒比往常前来之时更加冷清,连一个人影也不见?难道说……
他越想越是脊背发寒,于是忍不住伸出蒲扇大小地巴掌,一把将前头那位只顾朝前冲的小太子扯住娇喝一声:“等等!”
敖摩不爽的转过胖脸:“你干嘛吼!”
“摩太子!自从踏入这宫殿起,奴家这颗小心肝儿就砰咚砰咚直跳!貌似情况不怎么对劲!”芙蓉兄龟一手捧着心,脸上满是心惊胆寒。
“靠!你心跳不心跳关我屁事吼!”敖摩难得挤出一个恶心的表情,甩脱了芙蓉兄龟的手臂不耐道:“都说了我对乌龟没兴趣吼,别碍事,等我找到小叶子再和你算账吼!”
眼看它又要朝前跑,芙蓉兄龟急了,顾不得敖摩会发火,赶紧再次伸手出去一把扯住敖摩的尾巴把它拖回来。且不等敖摩朝他发怒便迅速开口解释道“不是!摩太子你听我说,眼下明明是战乱之际,这西海殿中怎会空无一人?你好生想想,从进来起我们就没见过任何人,原先殿中的守卫和侍从都哪里去了!”
今天是我生日,祝我生日快乐^^
☆、卷八 禺疆乱 第十七章 不懂艺术的乡下龙
“吼?”敖摩一愣,停止了正要发飙的冲动,扭头狐疑的看着芙蓉兄龟。
眼看敖摩被自己抓了尾巴却没发火,芙蓉兄龟自动把这当成是它内心动摇了的表现。他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又擦了把汗赶紧趁热打铁:“摩太子,我看这宫里阴气重重不同寻常,定有凶险!还是谨慎点行事为好。眼下我俩势单力薄,以其在一无所知的状况下贸然进入,倒不如先退出去。等仔细观察揣度过了把情况回禀王上,再请他派人前来支援较为妥当。”
芙蓉兄龟殷切的游说着敖摩,这位只得三尺来高,体型肥肥短短的摩太子究竟有几分能耐,跟在敖顺身旁天天听主子抱怨的他自认为是十分清楚的……本来以敖润之意,借敖钦之口派遣敖摩来西海就是念及他本事低微,怕在他乱战之中受伤才故意将他支到远离战场的西海。事前谁都以为这趟旅程再是简单安全不过。因此敖顺也只派遣了自己来给这呆头小霸王作个引路陪同。可是西海龙宫之中竟然呈现如此古怪的局面……却定是这三位深思熟虑的龙王事前未曾料到的。
芙蓉兄龟活了好几千岁,最大的长处就是应变机敏,又非常爱命,处理危险的经验那是一堆堆的。此行表面上的目地是为了保护莲叶公主,公主的安全固然重要,但看现下这情况,或许那位公主已经凶多吉少……在这样的情况下利弊两相权衡,更是不能让敖摩也跟着一起涉险。
“吼!你说啥!不过是人少了点,什么古怪不古怪的。还凶险?吼!不是吓小孩儿地吧!”一听芙蓉兄龟的意思是要撤退,敖摩的脸立刻横了起来,想也不想当下驳回:“之前你也听到了。四叔当着大家的面说过把西海和小叶子都交给我来保护吼。小叶子还没看见呢,本大爷怎么可能现在就退出去吼!”
敖摩斜着眼睛撇了芙蓉兄龟一眼,从鼻孔里头鄙视的哼哼道:“那啥。胆小鬼乌龟,你要是害怕想逃跑自己一个人逃去吼!别想编排上本大爷一块!反正本大爷不走!在四叔回来之前,本大爷要把西海和小叶子都守得好好地!绝对不会离开西海吼!”
见了它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芙蓉兄龟真是气得七窍生烟。若不是敖顺提前打好了招呼,依照他自身脾气真想朝着这头呆龙额头上两个兰花指扑扑戳过去,然后扭屁股潇洒走人算。眼下却只能咬牙跳脚道:“我的太子爷,麻烦您稍微注意一下形势再逞强好吗!不过请你暂时先退到宫外罢了,在这儿胡乱逞什么英雄好汉呢。什么叫做只是人少了点。明明这一路进来连个鬼影都没看见好不好!别说人了,偌大一座宫殿整得安静得跟坟墓里头似的,连个呼气的声儿都听不到,这难道还不是有古怪是什么!”
“谁说没声音吼!”敖摩不耐烦的打断了芙蓉兄龟,“不是一直有人在嘣嚓嚓的弹棉花吼?”
“弹棉花?”芙蓉兄龟眼珠子鼓得老大:“什……什么弹棉花!”
“一进宫殿就听见了,以前小三也弹过那玩艺儿。。”敖摩皱着眉头,胖爪子朝前一指:“吼,好像就是从前面的大殿里头发出来地,那么大的声音难道乌龟你听不见吼?”
“你说什么!”芙蓉兄龟表情吃惊至极,一双三角眼睁到最大。连脸上扑得厚厚的白粉都凑热闹一般簌簌直往下掉:“从前面正殿里传出来的声音?我怎么一点也听不到!”
“乌龟耳背吧!你在这儿等着,让本大爷去把那弹棉花的家伙揪出来给你看。”敖摩豪气的拍拍胸膛,趁芙蓉兄龟恍神的功夫撒丫子就朝正殿冲。
“摩太子!等等先别进……”手滑没能把它拉住,芙蓉兄龟眼睁睁看这鲁莽的太子爷腾着他那绿云呼啦一声穿过广场一溜烟进了正殿。不由得气结。“靠!敢情老娘刚刚那么多警告都是白提了!”他在后头捶胸顿足咒骂了几句,终究还是只得前后脚跟着追了过去。
大刺刺闯入依然空无一人的正殿内,又上下左右转了几圈不见人影,敖摩立在殿中央,尾巴甩啊甩的敲打着地板,伸出爪子挠着圆圆地下巴:“奇怪,明明声音是从这里发出的。怎么进来看不见人吼?”敖摩煞有介事的皱着眉头,眼珠仍然不死心的四处乱转寻找那怪声地发源地。
“太乱来了!太乱来了!”芙蓉兄龟气喘吁吁的跟进来。气急败坏拖起敖摩就朝外带:“怎么都不听人劝的!横冲直闯个啥!赶紧跟老娘先出去!”
“吼!乌龟放开我!本大爷要先把这藏着弹棉花的家伙揪出来?”敖摩哪里肯就范,努力挣扎着想脱离芙蓉兄龟的魔爪。
“什么乱七八糟弹棉花!是你幻听了!快走快走!”芙蓉兄龟急着把敖摩弄出去,只管拖人,其他一概不听。作为一个身长八尺腰围四尺的彪形大汉,要认真对付起敖摩这只肉球来当然是小菜一碟。眼看着两三下就把敖摩扯到了殿门口。
“你才幻听你全家都幻听!这么大响动还听不见吼!蹦嚓嚓蹦嚓嚓,这不一直都响着吗!吵死人的吼!”敖摩抱住门柱又踢又打。骂骂咧咧的反抗芙蓉兄龟地强行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