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挣扎着从旧梦里醒来,不顾一切的去挽回即将失去的东西。忘不了南天门下看到血肉模糊的儿子的时候剧烈的心疼,那种像是死过去一样地悔意和痛楚像闪电一样击中心脏,一刹那之间,突然觉得这些年来一直傻傻坚持的东西失去了意义。迷茫纠结着过去有什么意义呢?守护眼前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吧!
许多年前他用尊严打开龙宫的大门放她自由,许多年后自己心上的枷锁却是儿子用鲜血和生命打开来的。是时候放自己自由了。……已经过去的。就让他那样过去吧。忘记那段无望的感情,把一切重新开始,重新去努力做个一个合格的龙王,一个合格地弟弟,以及……一个不那么合格却尽了全力去爱的父亲。
一点一点扯着唇角露出一个笑容。“我不介意。”敖钦轻轻摇着头,把目光投向侄子怀里抱着的孩子。小小的女孩蜷缩着身体沉沉睡着在侄子地臂弯里,柔嫩而娇弱的身躯仿佛水晶制成的易碎器皿。那是她和别人的孩子,流着黄龙高贵血脉的,龙族的女儿。
“是她吗?叫莲叶的孩子。”
也许是想不到他会主动提问。小三的脸色显然有些意外:“是……四叔。莲叶她……好歹也还保有一半龙族地血脉,虽然浮云已经从族谱上除名。孩子却是无罪的,我想若是将她送回黄龙王身边,他们也定会好生待这个外孙女……”
“不必了。今后,就由我来抚养这孩子吧。”
“这……四叔……”
一言既出。不止小三,连几位兄长也颇为意外的转过头来,三哥离自己最近,看过来的眼光中除了惊奇明显还有几分担忧的神色:“钦弟……你可想好了?”他吞吞吐吐的问:“毕竟莲叶她……是浮云地女儿……”
“我想好了。”敖钦听见自己地声音,坚定而冷静的回答着:“我要照顾这孩子,做她地父亲。爱护她,教养她长大,那是我曾经欠她哥哥的……身为父亲应尽的职责。如今……我想重新为自己争取一个补偿的机会……”
三哥再没说什么。只是从眼光中流露出几许赞同的神色。大哥还是老样子。板着脸沉吟不语,以他的脾气,这样便算是默许了吧。二哥则微微一笑,主动伸手把那睡着的孩子从侄子手里抱过来,又轻轻朝他递过去。敖钦迟疑了一刻,终于还是伸手抖抖的接到怀里。
那是一团轻巧柔软。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触即破脆弱感的小东西。此刻就温暖的依偎在他怀里,感觉如此不真实。却又如此真实。看着孩子那秀丽的眉眼,一瞬间敖钦想起的不是多年前身旁那个全心呵护着的娇媚而又任性的美人,而是那个曾被自己亏欠了许多,一直阴郁而又温顺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年。因为拥有同一个母亲……外貌的轮廓也有九分相似。玉儿,苦命的玉儿,和自己一样执拗的玉儿,也曾经像易碎的珍宝一样,这般被自己抱在怀里。
“……这一回……我一定会试着做个不那么失格的父亲……”泪水滑下脸颊,敖钦哽咽着低语,像是说给那睡着的小小女儿听。
他心里知道,远在千里之外,有个长大了的孩子等他这句话,已经等了很多,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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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这次更新很肥硕捏眠期快要结束了……能够正大光明偷懒的日子不多了……所以最近格外嗜睡……擦汗。心虚跑下,多等了两天没看见更新的同蟹,请不要钉我的小人……
☆、卷八 禺疆乱 第四章 记恨的男人最可怕
“……就是这样,本来因为三叔,二叔和四叔都帮我说情,父王嘴上倒也没说要罚我。只说既然事情已成定数,就让他保持原样也无妨。”
太子波澜不惊的讲述着那天回宫以后的事态发展:“之后父王便秘密下令,从今以后莲叶便交托给四叔来抚养。对外一致宣称是龙族公主身份。因此事毕竟关系到龙族与天庭之间的微妙平衡,知道内幕的人越少越好。就是我母后那边……也不得透露半分。再之后,他便说自己要上天报禀一趟,因为此回上天还有其他各种大小事宜要去处理,估计没个十天半月是不会回来了。在此期间,宫中一切大小事宜交由我来负责……”
他停了一刻,俊美的脸上突然浮起牙疼似的表情:“这所谓的大小事宜,其中的第一件……就是我必须负责为此事向母后那边做出个合理的交代,所以……我……”
“所以你就被当作助纣为虐的同伙,代替你爹被你娘关禁闭了噗哈哈哈老爹这招真绝!是在记恨吧,他绝对是因为记恨才这么搞的吧!所谓的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么?哇哈哈哈哈果然是父子,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悟空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破功哈哈狂笑,他完全明白敖的心思,简单说来那就是既然儿子你要往老子我头上栽赃,那也就别怪老子我拿你顶缸。老子我确实不会动你,反正你娘她自然会代表月亮惩罚你!我拍拍屁股走人。而你这罪魁祸首就留下来把这回栽赃所引起的严重后果……你娘的红莲怒火一并承担下来吧。龙爹不愧是龙爹,又黑又精,又精又黑,这姜,果然还是老地辣啊
在发出很不厚道拍腿大笑的间隙当中。悟空也不忘突然冷静变脸转头。一脸严肃的对旁边的敖钦补充:“龙四叔,刚刚那段是我自言自语来着,就不用麻烦你给大哥传音过去了。”话音一落,转头继续狂笑。呼呼,幸灾乐祸是一回事,考虑到大哥那人的脾气貌似挺会记恨,被他那古灵精怪地大脑惦记着总不是件好事。还是趁着单方面对话的绝好机会,把方才的记录和谐的抹消吧。
敖钦看得有神。半晌才迟钝的点点头,于是在那一边的太子殿下仍是保持在一无所知的状态。平心静气的对他那两个好兄弟继续说话:“不过也幸而这次提出惩罚地人是母后而不是父王。我父王很少动怒,但向来言出必行。从前我插手鲛人之事时,他说要关我五百年,那便是结结实实的五百年,一刻钟也少不得。而母后这里,虽说名义上宣布要关我三年,但只要我顺着她心意,等这几天过去她的火气消得差不多了,估计便会松手放我出来。”
他笑了笑。眼中突然划过起一抹诡秘之色:“至于伏羲琴的下落,这几天我在存德殿里静心打坐,倒是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若不在此人手里,他也必然知道如今此琴究竟下落何处。”
“哦?”一听这个。敖摩和悟空都来了劲:“是什么人?快说快说,我们立刻前去寻他!”
太子故意停了一会儿,直到这边的两人都等得心痒难耐了,从那两片薄薄的红唇里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来。出乎意料之外的,那是一个三人曾经十分熟悉的名字,太子说:“子契。”
“吼?什么?子契?那个死气沉沉的家伙?”一提起子契,敖摩脑海中顿时又现出那个一脸木然的男子,下意识它就不以为然地回道:“那家伙不是一天到晚躲在天上连门也不出?他能知道个什么吼?”
敖钦把这话原样传了过去。太子听了也不急,只是不紧不慢道:子契知道的东西,自然不会少。我等都知道小胖背上那盘古之斧有许多神奇的能力,穿越时间只是其中一种,若是能恰当运用此物,定能用它找出伏羲琴的去向。子契作为盘古之斧地上任主人。曾经是能将盘古斧的力量发挥运用到极致之人。对这三界的过去未来,他自然是无所不知。我想。天庭不会有第二个人比他更清楚,那具消失的伏羲琴究竟下落何方。又该去何处找寻。”
说着说着太子又开始摇头,从眼底浮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气:“归根结底,还是小胖你太没用,明明有此全能的宝物在手,却全然不知该如何善用于他。子契不是也曾对你说过,有任何关于盘古斧的问题都可以求教于他。既然如此,不问白不问,小胖你就上去问吧!只是这次一定要问清楚点,把神斧的各种用法都给我完完整整学好了。要是下次必须用到你地时候,你再给我弄出上回进入聂政梦境时那样的差子……呵呵……”
太子忽然打住话头,他也不说若是再犯具体会如何处置敖摩,只是好整以暇的重新在玉床上坐下,从端丽的面容上现出一记招牌式温柔和蔼的笑容。看到这记熟悉的微笑,虽然隔得老远敖摩也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为啥明明知道这人看不到自己,他人也不在面前,听他这么一说,寒气还是嗖嗖地从背心往上冒。小三他……果然还是对被关在自己心里那事耿耿于怀么?他这是在记恨吧?绝对是在记恨吧……
即使看不到敖摩地反应,对自己刚刚作出那威胁的效果太子也毫不质疑,掐指算一算,貌似也快到母亲每日派侍从前来巡视地时辰了。于是他简单明了的为这次远距离会话做了小结:“等下我房中会有人来,今日便先说到这里。悟空,小胖,你俩别再耽搁,便按我所说直接上门去找子契吧!或许等你们从他那里问完学完,找出什么线索的时候,也就是我这边成功说服母后放我出宫与你们会合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