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苦思冥想之时,母镜中又有了变化。为了省点精神力徐维在进入学堂后就把子镜黏贴在了老先生的袍角上,想着也没人能发现,结果在快正午最后批学生离开学堂后镜面一阵抖动,所有画面都消失不见了,镜中一片漆黑,过了片刻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何方道友到来,小老儿有失远迎,还请贵客当面一见。”
被发现了。现在是不见也要见了,徐维感到有一股强横的精神力沿着他的精神波动已锁定了两人的大致方位,围着傅鹤的精神力在圈外打转。
人家既已开口相邀,自然也没有再藏头露尾的道理,徐维和傅鹤交换了个眼神,对彼此意思已心领神会。为防万一,把獒一也带在了身边,玳瑁族长则让他做好准备,一有不对也好及时出手。
安排好后徐维方开口道:“冒昧打扰,是我们不是,还请道友勿怪。我们并非存心窥探道友隐私,只是偶然看到野人,一时兴起才想着一探究竟。若是道友不嫌弃,我们自是上门拜访,当面致歉。”
那声音一阵沉寂,仿若消失了,只是傅鹤知道外面的精神力并未离去,似在观察他们,可惜不得其门而入。过了片刻后,声音才又传来:“贵客到来,自是蓬荜生辉,相信进入谷内的通道而等已知,我自派人在谷口相迎。”说完那股精神力就‘嗖’的一下被收了回去,也不担心徐维他们会跑。
两人对待会可能遇到的情况都做了些预测,在看不见的地方暗藏了些小巧的法器,连獒一都被强行带上了个附带防御罩的项圈,最后确保已武装到了牙齿,两人一犬欣然赴约去了。
刚到百兽谷,就是白兽聚会的山谷,姑且称为百兽谷吧。刚到谷口,远远就看到了立于山石旁的高大野人,男性,近距离看男性特有的象征红果果的垂在两腿之间,形状还颇为可观。
傅鹤不动声色的微微挡住徐维的视线,傅亲亲你醋罐了哦╮(╯▽╰)╭。那野人想是得了吩咐,看到他们到来转身朝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跟上,就带头钻进了隧道。
许是照顾他们的速度,野人并未如母镜中看到的那样快速奔跑,行一段路就转头看看确认两人是否跟上,显露出的智商比之人类也不差了除了不能口吐人言。
摸黑走了段路,野人渐渐加快了速度,看徐维他们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速度越来越快,人眼已无法捕捉,当然那是指普通人,徐维他们自然是跟的
毫无压力。
没多久就出了隧道,一个身着儒衫的年轻男子端立于旁,野人对着男子躬身像模像样的行了一礼自顾走了,男子这才上前对着徐维他们微施一礼,不卑不亢的道:“欢迎贵客光临,长老在村里等着两位,这边请……。”
练气顶峰,两人对视一眼,这村里的秘密不简单呢。随着年轻男子,一行三人一犬往更隐蔽的内谷行去,一路上遇到的野人和劳作的村人纷纷向年轻男子行礼,对徐维他们好奇不已,看来这人在村里的地位也不低呢,如此徐维反倒放心了,这表示练气顶峰的修为在这里也不多见。
谷内风景虽已从窥天镜中看过,不过亲身所至再看又别有番风情,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的人除了野人皆着古衣,古意盎然。徐维想起读书时学到过的那首《桃花源记》,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神农架深处而桃源应该位于武陵今湖南常德附近,真要怀疑是和东晋时的那位渔夫来到了同一个地方了。
顺着小路,两边的山壁渐渐呈合拢状,待过了一个可供两人并行的豁口后又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虽美景怡人,但徐维心里不减戒备,暗暗知会傅鹤和獒一不可掉以轻心,随时注意情况。
自己则表面上还是维持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嘴角含笑,一派的温文尔雅,不急不躁的跟在那人身后往学堂方向走去。
时值正午,劳作的农人都纷纷返回家中吃午饭,家家屋顶都升起了袅袅炊烟,一行人并未停留径直走进了学堂的铜门,以为是教书先生的老者端坐于上首。
年轻男子侧身将徐维几人让进屋内,而后站到老者侧后方肃手而立。老者半闭着眼,轻捋胡须,也不说让座,阖目无语,徐维等也不开口,打着敌不动我不动,以静制动也含笑闭口不言,屋内一时安静无声。
“敢问几位先生从何而来、去往何方,又为何而来。”终是老者先行打破平静,开口直问道。
听声音这位应就是刚传音之人,徐维淡笑着,心想真是废话自然是从来处来,往去处去了,这么老套的问话方式,电视上都演了百遍了。
想归想,实际当然不能真这么回答了,徐维并未直接回答老者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老先生可知外面现在的情况?”
“……略知一二。”
“老先生既然知道,有何必在问呢,现在外面已是人人自危,活着的人不得不迁离原地,群居而住,哪还有从哪来去哪去,走到哪就算哪了。”
“我以为那是仅限于普通人,于我等方外之人无碍。”老头也不是好糊弄的,索性敞开了挑明了彼此都是修行中人。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我们虽有修为在身,可是现在神州大地都是在经历劫难,我们原
来的地方也不能幸免,索性就想着到处看看,有合适的就另辟洞府,哪有什么目的地。”徐维真真假假的述说着,真话当然不能说,难道说他们是来神农架打秋风来了,顺便想找个对手开扁,试试手?
老者半眯着眼,眼底有精光闪过,“那么几位看这神农架如何?”来挑场子的?
“神农架虽好,不过与我等不太合适,此次路过只是听闻神农架药材丰富,特来寻找些机缘。”意思是你放心,我们对你老窝没什么兴趣,只是路过。
“原来如此。”继续沉默,沉默是金。
“咳咳……”这次换徐维来打破安静气氛,“我们是误入此地,没想到误打误撞打扰到了……你们的生活,只是恕我直言,老先生刚才说现在外界巨变于方外之人无关,实在是不能苟同。虽然我不知道这里是通过什么方法避免了前面的灾变,只是变化还远没有结束,老先生怎么能肯定这儿有一天不会被波及?”只是筑基初期罢了,就凭这点想要在天地大劫中逃过真是开什么国际玩笑!他都不敢保证。
老者静静的思考着徐维的话,看得出有些犹豫不决,良久才开口道:“失礼了,几位先请坐,”朝年轻人微微点了点头,年轻人施礼出了门,很快端着几杯茶放在了徐维几个面前,连獒一面前都放了个盘子。
老者好似下了什么决心:“几位如果不急着离开,可否听我说个故事。”
“当然,我们很乐意。”
☆、汉朝遗民
“先祖是汉朝王室的一支,因无称霸之心,也无回天之力,东汉末年灵帝驾崩乱世起,吾祖为避战乱率亲族仆从迁居至此,与世隔绝晃眼间在此繁衍生息已有1800余年。”已经1800多年了啊,老者轻捋白须,抬眼望向不知名的深处,浑浊的双眼带着迷茫回忆过去,缓缓向徐维他们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吾祖生平不喜朝政、少时好游侠,结交知己好友,此地便是一次与友人结伴同行时失散,偶然间误入得以发现。也幸有此地,吾等后来者才有了一方立足之地。先祖当年亦曾拜于庄子门下,习得老子所传之生息功法,讲求的便是清静无为、修身养性,只可惜传至今有大乘者已泯然已,吾等后世愧对先祖啊……”说到这,老者不胜唏嘘,一副风烛残年之状。
“幸得天地怜悯,天地灵气日益浓厚,先祖所传才得以有所寸进,不至于在吾等手中断绝。”
天地怜悯?只怕未必吧。徐维与傅鹤对视一眼,对老者表现出的感恩戴德不置一评,到底是真如此还是惺惺作态各人心中自是明了,暂且先听下去,看他有什么目的。
“趁此天时,吾等本该安心修行、休养生息,然近日林中却出现一鬼物,惊扰群兽,造成前些时日兽潮蜂拥而出,冲毁山下村庄,吾等实于心不忍,却迫于修为有限不能亲手除之,为此事终日惶惶,许是上天不忍百姓荼毒,今次特让两位先生来此,也是机缘巧合。吾在此特请两位先生出手,为民除害,除此孽障。”说着便拱手一揖,身后年轻人跟着弯腰深揖。
徐维急忙虚托,口中连说:“老先生,请起。我们小辈怎能受此大礼,至于老先生所托……我们有心也只怕是无力啊。”说的比唱的好听,想借他们的手帮他们除掉对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哦。
刚老者说了那么多,徐维与傅鹤心里也差不多有底了,老者的话最多只能信三成,话里前后不搭,即使与世隔绝又怎么知道前阵子的兽群冲毁了村庄,对天地劫数绝口不提,一派的感恩状,当谁不知道一样。还修为有限呢,你一筑基初期的再加上你后面那练气顶峰的不行,凭什么他们两这筑基就能顶上了,更何况外谷中还有那许多同样练气期的野人呢,想让他们做替死鬼啊?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