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练习也没用。”
夏总轻拍了一下威尔莫特的肩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心平气和一些:“宝贝儿,别淘气,咱接着练。”
威尔莫特忽然甩开了夏总的手吼道:“跟你说了没用!你听不懂人话?”
被甩开手让夏总不爽地挑高了眉毛:“在我看来,人家不想看是因为你现在还不值得让人家正视,这里你不努力你想啥时候努力?”
“努力也没用。”
威尔莫特的消极思想终于打开了抖s星人脑子里奇怪的开关:“说白了你不就是想让别人注意你吗?想让人注意你就得展现你自己啊,想让人对你有好感你就要表现出你好的一面啊!喜欢人家又不告诉人家你这不是犯贱吗?再说了,你又不是没了你爹就不能活了,我认识的一个姑娘还因为家里重男轻女憋屈了好长一段时间呢,人家不也好好地活过来了?牛高马大的汉子还没有一个姑娘家□,你也好意思说?”
“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能和我的情况比?有可比性?”见夏总提高了音量,威尔莫特也不甘示弱。
“怎么没有?那妹子不也因为她不是男孩子受了不少委屈不少无视吗?好不容易父母生了个弟弟以为苦难的生活要过去了,结果更苦逼了有木有?每天帮弟弟把屎把尿,弟弟一个趔趄都能害得她被父母一阵好打好吗?过年给的压岁钱弟弟拿一百她才拿十块好吗?弟弟才一岁不到,拿着钱能干什么用?反倒是她一个姑娘家,都没钱买漂亮衣服打扮,难道不惨吗?”
威尔莫特皱眉反驳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情况是……”
一看威尔莫特有要解释的趋势,夏总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二十块钱很重要好吗?如果她的父母肯平等一些给她和弟弟都是二十块,你觉得她还会不平衡吗?你现在就是这样,觉得你爹对你和弟弟妹妹们不一样,就觉得自己各种苦逼,有意思吗?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我要是你我直接就无视他们,在在意别人的目光前先想想自己该做的事有没有做好好吗?”
威尔莫特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夏总说得很对,有些事情的确不是光靠努力就能做到的。他想得到父亲的认可,虽然他早就清楚完成这件事的几率无限接近不可能,但他还是努力着,钻进了牛角尖里怎么也不愿意出来。
可此时,他却不想承认——这并不是因为被夏总说中了心里的想法而产生的逆反,尽管他很明白这在别人眼中就是件小事,可在他看来这件事重大无比。如果在这里承认了这一切是事实,接受了夏总的提议,他或许会获得很多,但又隐隐觉得与此同时他会失去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似乎是看出了威尔莫特的想法,夏总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揉乱了他的头发,笑得像夕阳般温暖:“学会放下也挺重要的。”
威尔莫特一愣,忽然捂着嘴别开了脸,觉得自己的脸像被火烧一样灼热。
“怎么了?脸忽然这么红,发烧?”
避开了夏总想探上自己额头的手,威尔莫特目光游移,语气听起来不是太好:“不关你的事。”
“妈蛋,跟你说话真累,爱上哪儿去上哪儿去吧,哥不乐意伺候你了。”说着,夏总就朝威尔莫特甩了甩手。
“什么情况?”
刘星边问着边从浴室里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双手抓着没围好的浴巾,头上还有没来得及冲干净的泡沫,在看到两人都安然无恙,气氛感觉起来也挺平和后,松了一口气——在浴室里忽然听到外面吵得那么大声,他还以为他们俩打起来了。
夏总两手一摊:“不知道,他可能便秘心情不好。”
刘星默默地将视线放到了威尔莫特通红的脸上,重重地点了几下头:“我懂的,你不用害羞。”
“……”
从夏总家走出来,威尔莫特才发现他一直忙着和他们说话,竟然忘记了自己还没洗澡这个事实,浑身的就臭让他在驾驶座上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发动车子,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熟门熟路地拐到一家有名的洗浴城,打算洗个桑拿再做个按摩什么的。
桑拿室里忽然走进了一个高大的外国人,还是个金发碧眼相貌出众的外国人,难免要引人注目。其中一个青年特意腾出了自己身边的位置让威尔莫特落座,随即不动声色地解开了自己围在腰间的浴巾,露出满园春.色,假装拥挤一直不断地往威尔莫特身上蹭。
威尔莫特恶心地皱起眉,很快反应了过来——这个男人是同性恋。
可他同时又发现了另一个事实——为什么他看到这个男人不会脸红?
不对……刚才刘星也是只围了一条浴巾就从浴室里跑出来了。
他好像……没有太特别的反应?
或者说如果不是仔细回想,他根本没注意到刘星只围了一条浴巾?
为什么他看到同样打扮的夏总……就脸红了?
夏总身上有的东西他也有,他脸红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不明白。
威尔莫特的思考状态,一直持续到他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为止。
☆、52 察觉(上)
“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夏总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对着手机说道。
“哎呀,我脑袋好痛,感觉我快要死掉了,我明天再去医院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后遗……”
夏总不耐烦地打断了刘星明显的谎言:“你装病都装了快两个星期了,还不够?”
刘星在电话那头笑了几声:“不够,难得找到个机会偷懒,你觉得我会轻易放弃?”
“不会你也得放弃,最多再给你一周时间。”面对刘星的无赖,夏总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怎么了?你不是还要帮小莫训练那什么吗?”
夏总边说边扯松了自己的领带:“那也要有人让我训啊。”
刘星一听,从床上跳了起来:“怎么回事?失踪?你现在在哪?联系不到他?”
“我现在在他办公室,他已经逃避训练至少一周了,”夏总微笑着接过威尔莫特秘书替他泡好的咖啡,轻声道谢后接着说道:“刚开始还被我堵到了几天,妈的我就没见过有人连笑都笑不出来的,练了跟没练一样,一点效果都没有。说了他几句吧,直接就搞起人间蒸发了。”
刘星噗一声笑了出来:“你去他家找他啊。”
“你以为我没去?一开始还接对讲,现在直接装死,明明家里灯火通明的就是不承认。哥坐公车不要时间啊?公车费还不知道找谁报销呢。”
“呃……”刘星在电话那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办法来,“不行,脑子还是不够用,你再帮我顶几天吧,等医院复检结果出来确定没问题了我就回去。至于小莫那边……反正现在能说动他的也就你了,实在不行你就放弃吧,这也是他的选择,我们旁人急也没用。”
夏总不爽地挑眉:“你说哥是太监?”
刘星笑着回道:“怎么能?陛下每天晚上还要和各种不同的娘娘睡觉呢,坚决不能!”
“妈蛋你脑震完比我还能扯,懒得和你说了。”
说完,夏总就挂了电话,一口气喝完了咖啡,重新系好领带,走出威尔莫特的办公室时还不忘将空杯子放到秘书桌上,顺便再道一声谢,也不必人家姑娘收拾。
夏总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才四点多还没到五点,决定最后再去威尔莫特家一次,如果对方还是一脸“我的贞操你捍卫”,他就直接放弃。这么兜来转去不但累,他还一点好处都没有,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家多打几场竞技场。
“领导!”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连头都不用回,夏总也能听出来那是半秃的声音。
半秃带着一脸狗腿的笑凑到夏总身边:“晚上小的们聚餐,领导赏脸不?”
“你是让我去付钱的还是问我要不要打你脸?”
“……”求问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夏总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是你先开玩笑的,就不许我开玩笑了?”
半秃哭笑不得地回道:“你本来就是领导啊,我哪个部分开玩笑了?”
“脑袋的部分。”
“……”
“别委屈地看着我,这明显就是你没事找事,”夏总双手抱胸,以并不悬殊的身高差距俯视着半秃,“你明明知道我只是暂时来顶替刘星位置的,老这么叫你是想讽刺我呢还是讽刺我啊?”
半秃摸了摸脑袋,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去买一顶假发:“我真的是认真的!暂时的也是领导呀,拍马屁工作做不好的都不是好同志!”
夏总笑了起来:“那还真是发挥了你的特长。”
半秃惊喜地问道:“什么特长?”
“脸,还是附带嘲讽机能那种。”
“……”
从第一次见到夏总,半秃就知道夏总是喜欢放嘴炮的人,此后也一直在领略嘴炮的威力。作为一个在职场打滚多年的人,还是一个屹立于人事部主管之位不倒的人,半秃很坚强,也开得起玩笑,因此对他来说,嘴炮根本不算什么。说到他会拍夏总马屁的原因嘛……当然也不是因为夏总是他的临时领导,而是……千万不能让他主动请辞。
是的,直到现在,半秃仍坚信——只要是夏总主动请辞的公司都会倒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