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我沈卿烨的血脉肮脏下贱,可我瞧着,殿下,你的血,才当真称得起令人作呕呢。”
宋知安先是被顾栖池的表演方式震了下,随即很快被他带着入了戏,施天霖表情狰狞,脸上是无尽的恨意:“沈卿烨,你这个奸贼!”
“人人得而诛之!”
镜头没停,所有人都屏着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顾栖池与宋知安。
直至施天霖被沈卿烨踹断了肋骨,绯刀自他心口拔出,威压拖着他坠入悬崖,林双意才喊了停。
林双意导戏是出了名的严厉,一段戏要走七八遍,直到演出他心里的理想状态,他才肯喊过。
但今天,他支着下巴,看向身旁的薄彧,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薄彧,你看到了吗,他是天生的演员,他生来就是为了吃这碗饭的。”
“《幸天青》这部剧,你投了这么多钱,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绝对会是明年最火的一部剧。”
薄彧没应声,他眸色极深,往常的黑沉冷淡消散,只余下烈火一般滚烫的炽热。
越靠近顾栖池,就越能发现隐藏在他冷淡外表之下的那些宝贵之处。
顾家那一群人当真是蠢货,错把鱼目当珍珠,反而使真正的珍珠蒙尘。
薄彧的喉结上下无声滚动,舌尖无声舔了下颊侧,漫不经心地扯出一抹笑。
从前怎么样他不在乎,可往后余生,顾栖池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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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保护区的这一部分戏份拍完之后,原本是要跟着大部队立马到下一个棚内去拍戏,也不知道薄彧施了什么手段,竟然让林双意又给他们放了一个星期的假。
顾栖池收拾行李时还有些惊诧,等到看到窝藏在保姆车里的薄彧时,更是惊得没说出一句话。
温熙开来的保姆车车型狭窄,空间极为有限。平日里顾栖池都要曲着腿,才能找到一个合适舒服的姿势,今天加了个薄彧,更显得拥挤。
两人都是肩宽腿长的标准身材,挤在后座,一双长腿压根无处安放。再加上山路颠簸,崎岖不平,车子摇摇晃晃,两人的腿难免有磕碰,布料摩擦,掀起一阵燎原的热意。
顾栖池微抿了下唇,微微将腿收回了些,偏头看向窗外,好忽略掉对方灼热的视线。
……
从机场出来之后,看着薄彧利落地将自己的行李搬到他的迈巴赫上,顾栖池双手抱臂,眸光冷淡,开口道:“我好像没说过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薄总听了这话动作丝毫未停,等行李都打包好之后,男人这才掀起眼睑瞥他,眸中笑意清浅,有种说不出的得意劲来。
“阿瓷她很想你。”
顾栖池:……
大美人不悦地舔了下唇,眸色沉沉,闲闲扯了下嘴角。
果然,薄彧这个大尾巴狼在这儿等他呢。
迈巴赫一路疾驰,并未如想象之中驶入薄家,而是停到了一家高端的造型设计店。
顾栖池:“薄彧,解释。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薄彧轻咳了一声,低声解释道:“今晚有个晚宴,你要和我一同出席。”
他顿了下,又补充道:“是顾家为我们准备的订婚宴,顾成天和顾予宁他们一家人都会来。”
如果是普通的晚宴,顾栖池绝不会搭理,会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回去睡觉。
可如果这场晚宴能给顾栖池一个机会,让他狠狠地打顾成天和顾予宁一个巴掌呢?
他或许会有点兴趣。
顾栖池垂下目光,神情虽然依旧冷淡漠然,却能从他微弯的眼尾窥见一点情绪。
不得不说,薄彧很会拿捏他的心理。
思及此,大美人晲了眼对面的男人,轻声道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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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薄家那个疯子可是点名要了顾家那个病秧子……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能有什么猫腻,无非是满足他那些特殊的癖好罢了。”
“再说了,以薄彧的性格,你真的相信,他把那个病秧子娶回家是为了供起来的?”
“你什么意思?”
“顾家的产业如今蒸蒸日上,还和管理西城矿脉的人有点关系,你说,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无非是为了贪图顾家的产业罢了。”
顾予宁站在宴会的中心,手中端着一杯香槟,弯着唇角听着众人谈论,眼中嘲讽之意尽显。
他们说的对,顾栖池落到薄彧那种人手里面,能有什么好下场。
被玩弄,被践踏,被欺凌。
等到薄彧把他玩腻了一脚踹出薄家,他一定会让顾栖池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他要让顾栖池生不如死,绝对。
头顶的灯光璀璨,水晶挂坠折射出绚烂的光芒。
二楼的扶梯处,悄然出现一对人影。
薄彧牵着顾栖池的手,自旋转的扶梯之上一路向下。
昂贵的皮鞋声敲打着地面,酒会之上倏然静了下来,所有人抬眸看着矜贵冷淡的男人。
薄彧穿了件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轮廓线条明晰,五官冷淡而锋利。皮肤是种病态的苍白,狭长的凤眸半垂着,唇角分明勾勒出稀薄的笑意,却有种上位者目空一切的凌厉感。
顾予宁唇角的笑意陡然裂开,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盯着薄彧。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不是说薄彧又老又丑,还有些不为人知的残缺之处吗?
怎么可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的表情自然没能瞒过顾栖池,大美人在他面前徐徐站定,白色西装掐出极细的腰身,肩宽腿长,比例绝佳,如珍珠般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他的桃花眸似笑非笑地撇过来,分明带着挑衅的意外,却无端给人一种温柔又缱绻的错觉。
在顾予宁目眦欲裂的注视之下,顾栖池揽着薄彧的胳膊,亲昵十足。
而后漫不经心地开口,声音淡淡,尾音却像带着钩子一般,惑人心神:
“老公,吻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池宝贝:想吻我吗
薄彧:老婆!
第25章
。
顾栖池话音刚落,整个大厅寂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朝着这边撇过来。
惊诧的、玩味的、看热闹的,应有尽有。
不少人认为顾栖池这是在找死,毕竟从没有人敢对薄彧说出这种话。
更何况是在这种公共场合下,就算薄总当真对顾栖池有些许兴趣,却也不能让他恃宠而骄,在公共场合之下做出这种调情的举动吧。
宴会的中心,两位当事人丝毫没有受到这些目光的影响。
顾栖池微仰起头,黑发柔软,细碎的发遮掩住后颈,隐没一片风光。桃花眼弯若新月,卧蚕盈盈鼓起,睫毛在眼尾处勾连出好看的弧度,一颦一笑都分外勾人。
薄彧缓缓垂下眸,目光黑沉,喉结滚了下。
宽大的掌揽过青年瘦削的腰,收得很紧,近在咫尺的距离,薄彧俯下身,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顾栖池的唇。
很轻的一个吻,唇瓣相贴,温热的呼吸交缠,滚烫的温度在两人身边纠缠。薄彧克制的吸吮了几下顾栖池的唇,强压下心中的欲望,刚想退开。
顾栖池微微启唇,在他退开之前,殷红的舌尖探出,若有似无地舔了下他的唇瓣,随即偏过头离开。
薄彧的唇瓣上沾染了一层暧昧的水渍,在灯光之下显得晶亮。周身的气息却猛地起伏,躁动又压抑,他眸底的暗色浓的难以化开,像被人抢走了骨头的野兽,喉间发出危险的闷哼。
放在顾栖池腰上的手悄然收紧,力道之大,仿佛要将青年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全场静默,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难以遮掩住眼底的情绪。
没有人能料到,顾栖池竟然受宠到这个地步,竟然勾的薄彧和他一起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哪里是传言中被人嫌恶的唯唯诺诺的病秧子,这分明是个魅惑人心的狐狸精。
只有顾家的反应在众人其中尤为特殊。
顾成天与耿听浔目光灼热,视线牢牢黏在薄彧与顾栖池交缠的双臂上,心里算盘打得震天响——
这次联姻过后,顾家得到了薄氏的支持,再加上资金的投入,一定会一跃成为东城真正的豪门大族。
顾愿安眼神晦涩,手中的香槟泛出层层叠叠的雪白泡沫,垂下眼帘,难以揣摩清神色。
薄彧面前的顾栖池皎皎若清冷月华,又熠熠若骄阳初升,和过去那个胆小懦弱、闷不做声的人大相庭径,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是在遇到薄彧之后吗,还是遇到薄彧之前?
只有顾予宁眼神阴狠,死死咬着唇瓣,指甲嵌入掌心之中,恼恨地看着眼前这一对亲密无间的璧人。
凭什么?
凭什么顾栖池能得到这一切?!
他分明抢走了顾栖池的所有,父母的宠爱,哥哥的信任,同学的关切,粉丝的追捧……
顾栖池早已一无所有,他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失败者,竟也能凭着薄彧、凭着薄氏逆风翻盘,凌驾于他的头上踩他一脚。
他不甘心。
……
顾栖池倒是没什么心思再搭理顾予宁了,他眸光璀璨,琥珀色的眸子流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好整以暇地观察着薄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