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要用多久,也不管你和我的距离多么遥远,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去找你,把你重新带回我的身边。”
顾栖池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把它放到床头上,随即往后挪了下,在病床上腾出来一片空的位置。
他拍了拍身下的这片位置,抬眼看他,语气温吞:“薄彧,上来和我一起睡吧,我想你抱着我一起睡。”
薄彧依言照做。
这张床很窄,躺下两个一米八以上的男人有些困难,这也就让两个人贴的更近。
顾栖池依偎在薄彧的怀里,仰头去看他,直直对上他的眸光。
他伸出手,食指与中指顺着头发,摸到薄彧的额头,又继续往下,摸到他挺立的眉弓与鼻梁,最终落到他的唇瓣上。
顾栖池攀着薄彧的肩膀,往上蹭了蹭,他伸出手,勾住了薄彧的肩膀。
黑暗中,滚烫的气息交缠,顾栖池的眼睫轻轻地扫在薄彧的下颌上,随即毫无章法地、像是笨拙的小狗一样吻上薄彧的唇。
薄彧没有动,任由顾栖池一下一下吮吻着自己。
顾栖池一向作为承受方,薄彧平日亲他的时候也又凶又急,以至于此刻,身份转化,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下口。
凭借着之前接吻时的记忆,顾栖池试探性地,缓慢地用舌尖撬开薄彧的齿关。
薄彧往后一退,宽大的手掌灼热,抵在顾栖池的后颈处,意味不明地在上边很重地揉捻了两下。
顾栖池陡然被拒绝,还有些不知所措,他睁开眼,眸光湿润,茫然地看着他。
薄彧哑着嗓子开口:“怎么一睡醒就招我,你不想睡了?”
顾栖池摇头,更为大胆地勾住了薄彧的脖子,将人往下扯:“不睡了,我想亲你。”
薄彧眼睫颤了下,眸光很沉,里边的墨色翻滚着搅动,他把顾栖池的后颈往上抬,吻住了他。
不同于顾栖池毫无章法的吻,薄彧的吻的力度极大,他咬着顾栖池的下唇,叩开顾栖池的齿关,重而急得吮吸着他的舌尖,绵延的情潮顺着蔓延开来,顾栖池眯着眼,被亲得腰软腿软。
他情不自禁地迎合着薄彧,尽力跟上薄彧的节奏,却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唇齿间的气息灼烫蔓延,顾栖池微仰着头,眸光茫然,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他昏迷了三天,薄彧的情绪一开始还能维持冷静淡然,但顾栖池一天不醒,他身上狂躁暴戾的情绪就越加深加重一分。
他身上那些阴暗的情绪控制不住似的,沉沉得往顾栖池身上砸。
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现在不太对劲,薄彧微眯着眼,刚打算放开顾栖池出去冷静一下,顾栖池像是察觉到了一样,死死地抱着他,不愿意松手。
薄彧叹了口气,安抚一样地拍着顾栖池的后背,直到人的情绪平稳下来。
顾栖池眼尾洇开一片湿红,薄彧看着他,那点恶劣的心思又腾升起来,尖牙叼着他耳垂的细肉又舔又磨,直到顾栖池小声地、不受控制地呜咽出声。
他依旧没有松开。
顾栖池带着哭腔的嗓音响起来:“薄彧,你好笨啊,你是笨蛋吗。”
明明知道他已经死了,再也没有可能活过来了,却还是执拗地去寻找一个不可能发生的可能。
不是说好了,做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吗。
可偏偏,这样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为了救他回来,叩拜了满天神佛。
不止是他看到的那清晰的两幕,顾栖池还看到了一些破碎的,有关于薄彧的过往。
在他把自己的遗体从顾家的手中夺回来之后,他去找了顾予宁。
因为顾予宁骗了他,薄彧一直要找的“Gu”并不是他,而是顾栖池,被顾予宁害死的顾栖池。
在顾予宁面前的薄彧有种近乎残忍的阴郁狠厉,他看到薄彧亲自动了手,滚烫的鲜血见了他满脸,顾予宁在地上哭喊着嚎叫,却没能引起薄彧半分的动容。
他要顾予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每一次,顾予宁都在薄彧手下惨死。
无一例外。
……
顾栖池最后又是在薄彧的怀里呜咽地睡着的,却远比之前要睡得熟。
薄彧盯着他的脸,很轻地笑了下。
“顾栖池,你才是笨蛋。”
第104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连载
因为顾栖池的病情耽误了节目的直播, 再加上即将到来的新年,《我一直陪你到底》的节目组暂停录制了两期,决定在元宵节之后恢复直播与综艺录制。
四天前在上星卫视播出的录播版《我一直陪你到底》也格外客观, 平均收视率达到了1.114%,在顾栖池和薄彧出场之后, 直接飙到了1.536%。
除了薄氏集团的投资,大批的广告商都在和节目组洽谈合作,希望寻求更多的植入机会。
当然,也有一些品牌试探性地向顾栖池抛出了橄榄枝,希望能获得顾栖池的口条,甚至还有一些品牌想要直接让顾栖池成为代言人或者大使。
顾栖池病着, 薄彧把人带去了私人医院全身上下检查过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也不敢掉以轻心。还是告诉温熙,让她推掉了顾栖池手头的一切工作, 安心养病。
节目组倒也没什么异议, 反正还有其他四组嘉宾的综艺片段在上星卫视播出, 更何况老板发话了,他们也没看不照办。
再者,节目组手里边还握着薄彧给顾栖池过生日的节目素材, 栖池星和凤栖一出,谁与争锋啊。
彧擒顾纵一定会大杀四方,直接登顶热搜。
节目组对此很有信心。
顾栖池有了这样空闲的时间,乐得当一条咸鱼,也没执着工作, 只是薄彧对他的关心和照顾过甚, 他实在是有点招架不住。
他最近住院以来, 不允许吃辣, 也不允许吃味道重的食物。
薄彧在家里熬的药膳一锅一锅送过来,混杂着浓重的、独属于中药的苦涩气味,凶猛地钻进顾栖池的鼻子里。
顾栖池苦大仇深地盯着面前的小砂锅,鼻尖皱起来,眼神也是浓浓的嫌恶。
每次这个时候,他都会流露出一点难得的孩子气。
甚至还会想尽办法躲掉这锅药膳。
薄彧不止一次会在这个时候被顾栖池用各种理由支开,他看着顾栖池漂亮的脸上露出这样欲骂又止的表情,不由觉得好笑。
薄彧每次都很给面子地“出去坐一会儿”,实则偷偷倚在门外,透过那个小窗口,看着顾栖池动作。
青年探查几次确定薄彧“走远了”之后,四处张望有什么地方能把这锅药膳能迅速解决了。
担心堵住人家的下水道,顾栖池没敢把药膳直接丢里头,只偷偷倒掉了里面的汤水。
其实最开始不是在卫生间的,顾栖池会偷偷把汤水倒在房间里的花盆里。
但里边的植物很快就被这些难闻的药味给污染了,黑色的土壤散发着奇怪的气味,连带着叶子都蔫黄,虚弱地耷拉下来。
顾栖池深觉不好意思,没再折腾它,转而折腾起马桶。
但通常,顾栖池只能倒掉一半,因为薄彧踩着点回来。
薄彧摸索了几次时间,能够完美地把控住速度,让顾栖池还能剩一小碗汤能喝。
就像今天,顾栖池已经尽快在倒了,但还得顾及着里边的肉块不掉进去,还是没能一次性迅速倒干净。
门口试探性地传出点窸窣的响动,顾栖池眼神一凝,小声骂了句“怎么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后,就迅速端着小砂锅跑回病床前。
薄彧躲在门后,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睫,恰好能看到顾栖池三步并两步地往床上跑。
医院的地板没有家里干净,顾栖池倒是学乖了不少,没再像在家里一样光着脚,穿着略大的拖鞋,啪嗒啪嗒地跑。
怕薄彧猛地回来撞见他端着砂锅,顾栖池特地把手背在了后边,用身子挡着。。
再三确认薄彧还没进门,顾栖池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剩下的汤水,脸上流露出绝望的表情。
他跑得急,脸上腾起点并不明显的红晕,人也有点微微的喘。
薄彧觉得好笑,眼中漾起点稀疏的笑意,趁着这会儿功夫,推门进去。
他三步并两步走到病床前,打趣道:“脸怎么红了,是空调温度开得太高了吗?”
顾栖池不自在地清清嗓子,眼神飘忽:“可能是被子太厚了,也有可能是汤太补了,你下次别做了。”
薄彧瞥了他一眼,又把砂锅拿起来,发现里边的汤正好剩下一小碗,动作自如地把剩下的汤舀了个干净,送到顾栖池面前。
顾栖池的表情立刻变了。
他睫毛眨了几下,微微偏过头,和薄彧讨价还价:“我已经喝了很多了,实在是喝不下去了,薄彧,剩下这么一点点,你把它喝光了吧。”
薄彧好整以暇看着他,用勺子舀了汤,递到他嘴边。
顾栖池仰着头,试图继续劝说薄彧不要浪费粮食,以及他真的喝不下了。几番劝说无果,顾栖池开始找寻其他理由。
“薄彧,你带我回家吧,我已经好就没回家了。”
“阿瓷肯定也很想我,她这么久见不到我,我回去晚了她肯定会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