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连呆在秦安的身边都变得无比的焦灼煎熬。
林倾白想要出去透透气,于是他翻身下床,两步走向了殿门处,推开了殿门走了出去。
随着大门闭合,殿中一下就寂静了。
黑暗之中,秦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双眸之中没有半分的醉意,而是无比清醒。
-
第二日是离开普陀山的日子。
林倾白早上醒来,看见秦安还躺在他身旁睡得香。
林倾白昨晚在殿外吹了冷风,吹到了大半夜才将胸口的闷胀缓了过来。
他极力的想着这些日子秦安和他在一起时所接触的女子,妄图寻找到秦安究竟喜欢的是谁,可却是一无所获。
而后他甚至将秦安接触到的优秀男子都连带着想了一遍。
慕善学堂的那些小孩自然是不可能了,还有的便是这几日接触的修仙学堂学子。
或许是这些日子秦安天天跟在林倾白的身后,并没有跟其他人接触过,林倾白还真的想不出来他到底喜欢的人是谁。
既然是找不出答案,林倾白脑中也曾一闪而过,那个人会不会是他?
但是这个念头刚起来,就被林倾白狠狠的磨灭。
每一次想到这里他就心跳加速,以至于他不敢去深想这件事情。
到了最后是什么都没有想通 ,自己却吹得着凉了。
林倾白动作轻缓的从床上坐起身,深怕动静弄得大一点就将秦安惊醒。
到时候两个人四眼对视,实在是太尴尬了。
可是林倾白刚刚拿起衣服披在肩上,嗓子微痒,压着嗓音轻咳了两声,秦安的声音就从他身后响了起来。
“师父........”
林倾白穿衣的动作猛地一僵,衣服捏在手中许久未动,一点点的转过身,望向了秦安。
秦安已经坐了起来,望着林倾白的双眸一如从前那般澄澈。
他应是酒意还未消,懒懒的眯着眼睛望着林倾白,问道:“师父,你今日起来怎么不叫我?”
“........”
林倾白沉默着不知如何应声,一向淡然的面色此时却凝固住了。
秦安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了,师父?”
“.........没什么。”林倾白缓过神来,垂下了头,继续穿外衫,轻声的补充道:“快些起来,我们该出发了.......”
“好。”
听见秦安轻快的应声,林倾白垂下眼睛,睫毛轻颤,猛地松了一口气。
秦安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让林倾白心口的巨石猛的一落。
这样正好,他不用去面对和秦安之间的尴尬,只要装作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会像从前一样,这件荒谬的事情可以就此翻篇。
可是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当秦安靠近他身前,想要拿起凳子上自己的衣物时,林倾白却是猛的一惊,连忙向后退了一步。
秦安手中拿着衣服,皱起了眉头望着林倾白。
只见林倾白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却是有一丝的绯红顺着他的脖颈爬到他的耳根,瞧着有些无措又有些羞。
秦安问道:“师父,我......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他当然做错了事情!
还大错特错!
昨晚他不仅吻了林倾白,还对着林倾白说出了那些大逆不道之言。
错的林倾白恨不得一刀刺了他。
但是林倾白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将一切的事情都往肚子里咽。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林倾白生气的。
最令他生气的是,自从他昨晚被秦安吻了那一下之后,他的身体对秦安便变的愈发的敏感。
之前他和秦安关系亲近,他身体不好的时候,秦安扶一下他,给他按揉一下,这都很正常。
林倾白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秦安甚至靠近他一些,他都能感受到秦安身上滚烫的犹如火炉的体温,
将他烫的手脚发麻,犹如触电。
林倾白纤细的手指用力捏紧了衣物,竭力压制着嗓子里的微颤,表现的如往常那般对秦安说:“无事......不过是昨晚做了噩梦,还没缓过神。”
秦安一听噩梦两个字,脸色猛地一沉,牙齿咬了咬,而后一言不发低下头将手中的衣服穿好。
到了该出发的时间,林倾白穿好了衣服,刚推开殿门打算出来透透气,就看见远处苏堂长带着苏博远走进了院中。
苏博远应是受了重罚,面色比前几日看起来苍白了许多,从衣袍之下露出来的手腕上还有鞭打的血迹。
可即便是如此,他望着林倾白时却依旧是一脸高傲的神色,没有半分弱态。
林倾白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望着二人朝他一步步靠近。
最后二人站定在林倾白的身前,苏堂长对林倾白拱手道:“林公子,前几日犬子对公子出言不逊,此事在苏某的心中一直难过心关,想着在临行之前必要将犬子带来,向林公子致歉........博远,过来吧。”
苏博远便不情不愿的走到了林倾白的身前,还是那一身倔脾气的样子,身体挺直,甚至连看都不愿看林倾白一眼。
苏堂长又说道:“向林公子道歉。”
苏博远脸上的不耐更重,慢慢悠悠的抬起手,正要朝林倾白拱手致歉。
这时却见秦安从林倾白的寝室之中走了出来,双手抱胸,身子懒懒的倚在门框之上,淡声说道:“苏公子居然肯前来道歉,当真是令人诧异啊,苏堂长想必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吧.......”
秦安这句话说的语气不明,然而苏堂长和苏博远却全然没听见。
他们只看见这一大早,秦安居然从林倾白的寝室之中走出来,纷纷是目光巨震。
在普陀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寝室,不需要与人合住,且每一个寝室都只有一张床。
现在秦安居然没有在自己的寝室中歇息,而是衣袍松散,睡眼朦胧的从林倾白的寝室里走出来了。
这令人如何不震惊?如何令人不多想?
苏堂长半响才反应过来,问道:“林公子,你们这是.......”
林倾白解释道:“昨日秦安喝醉了酒,我便将他留在我的寝室之中照顾了一日。”
“恩,对。”秦安恰到好处的接过话,继续说:“我师父待我好,前些日子我被苏公子所伤,晚上也是我师父替我上药照顾,如今伤势才能好的如此之快。”
秦安这句话说的状似无意,三个人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林倾白转过身望了秦安一眼,心思微妙。
若是之前秦安这样说便说了,林倾白只当他是在夸奖他,只不过现在林倾白却无可避免的去想,秦安在众人面前说这些含义究竟为何?
苏堂长对于秦安这番话倒没觉得什么不妥,反倒是感觉师父照顾徒弟,理所应当,只不过秦安话里话外都带着苏博远打他的那一次,应是在提点让苏博远给他致歉。
于是苏堂长朝秦安拱手道:“是苏某教导无方,小儿伤到秦公子,我这便让小儿对二人致歉。”
说完苏堂长又转身望向了苏博远,严厉的对他说道:“博远,还不快些给林公子和秦公子致歉?”
苏博远却是双眸冷的犹如冰箭,望着林倾白和秦安二人时,恨不得用冰箭将二人给射死。
苏堂长的催促声就在耳畔,苏博远却是缓缓的放下了手,声音冰冷的说道:“我何错之有?为何要对这些伪善之人道歉?!”
“你!”
苏博远说完也不顾苏堂长的反应,转身便走。
苏堂长被气的脸色涨红,抬手握拳,手中凝出法力正要朝着苏博远的背影挥出,却
被林倾白轻声打断了:“苏堂长,手下留情。”
苏堂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望向了林倾白。
林倾白继续道:“我说过,不必让博远前来给我致歉,成见难消,心思难改,博远对我着实厌恶,即便是道歉也并非诚心而为,我与秦安不在意这些,所以不必强求。”
苏堂长闻言也是无奈极了,目光歉意的还想要说话,话音还未出,林倾白又说道:“苏堂长已经向我致歉太多次了,您是您,博远是博远,堂长并未做错事情,不必再向我致歉。”
苏堂长闻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多说了。
-
从普陀山离开就像是来时一样。
一个修仙学堂的学子带着一个慕善学堂之人,御剑飞行,只不过这一次飞行的阵容却是有所改变。
上风的精神状态还是不佳,林倾白和苏博远之间闹得更僵了,自然是无法一起同行。
于是便由昨日前来参加晚宴的修仙之人带着林倾白和秦安飞行。
等回来之后,慕善学堂和修仙学堂的孩子直接各回各家了,只有林倾白和秦安二人一路回到了慕善学堂。
待到林倾白和秦安回到慕善学堂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暮色。
空中的彩霞泛着紫红色,云彩似波浪般映在空中。
林倾白站在慕善学堂的台阶上,微仰着下巴望着天上的晚霞,淡声的说道:“今夜的晚霞赏心悦目......”
秦安站在林倾白的身后,手中正拿着一把钥匙开慕善学堂木门的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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