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查晋十四岁,父母早逝,小时靠乞讨为生,十来岁便放牛,拾药草,跑腿为生,在枣巷是最不起眼的一位少年。
查晋家隔壁有一株参天的枣树,每到成熟季节便会掉下很多的枣来,在饥饿的日子里,查晋因为枣活了下来。
尤可先去远远看了张同一眼,一眼便认出张同根骨不凡,是千年难遇的习武天才,尤可觉得这或许就是道尊所说的天道机缘者。
邢剑则气运不凡,尤可只能看出邢剑身上牵扯着莫大的机缘,可他却无法看出邢剑是否与天道机缘有关。
而查晋则有些不起眼,他好似没有修炼的天赋,也没有强大的气运,只是一个小巷里的普通少年。
郝乐一直在郝家大宅里,尤可没有见到过他,郝家大宅有几位高手坐镇,尤可也不敢硬闯。
于是尤可只好礼貌地上门拜访。
因为最近外来者的增加,有好几位外来者在镇里活跃,尤可即使和外来者们撞面,也根本不会问他们是谁,他们来此有何事。
原本寻常人见郝乐是不会上报的,只因为尤可的外乡人身份所以郝家也对他高看了一眼。
门卫向郝乐汇报了此事,郝乐一出门便看到一位身着青衫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男子弓着手弯着腰站在门口,看上去很是狼狈。
这见到的第一面,郝乐就对他印象不好,他不喜欢弱书生,从心底里瞧不起尤可这样的外乡人,厉害的人也该是像他爹一样挥得动大拳头的人。
于是郝乐立马耍起了性子,“我不要见他,立刻把他赶走。”
为表诚心,尤可继续态度恭敬地站在门口,再次提出自己想与郝乐一见。
尤可仍然觉得比起救天下的大机缘,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去争取的。
郝乐听到下人来报尤可傻乎乎地站在门口,便有些生气起来,他已经说了不见这个人,这人就该识趣地离开,真以为他们郝家就什么破烂人都要见吗?
一个八岁的孩童,又是在众人宠爱之中长大,所以怒火之下,愈发地不愿意见尤可,“把他给我打走。”
尤可这边还不知道自己为何惹得郝乐讨厌了,只见郝家出来几个家仆拿着棍子就朝他身上招呼。
尤可一掐法决想要防身,就发现自己的道法受到了限制,只能发挥出以往的十分之一的威力,原本尤可实力并不强,这被限制了就好似无用了一般。
于是,尤可只好硬生生地接住了他们的攻击,凭借自己的战斗天赋夺过了他们的棍子。
家仆们见自己不敌,便去宅里叫四老爷。
四老爷一身武力,也不知道从哪里习得的,一上手,尤可就被轰飞了出去。
郝乐在宅子里听到尤可飞了出去,便鼓了鼓掌,很是高兴地说道,“四叔厉害。”
尤可自知不是对方的对手,今日没希望见到郝乐了,便打定主意离开。
于是,尤可主动道歉道,“今日,多有冒犯,是晚辈不对,晚辈在这里赔不是了。”
四老爷却不肯就这么放走他,在四老爷看来,一个外乡人死就死了,敢这么挑战郝家的权威是当他死的吗?于是四老爷便下了杀心。
尤可又被四老爷击中几下,吐了几口血来,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便将压箱底的手段都使了出来。
尤可靠着保命的法宝逃离了这里,他逃到了一处人少的小巷里,看到了那株巨大的枣树。
原本尤可应该敲那株枣树所在的院子,可他抬头见到了一位衣着华贵的少年正坐在枣树上,看向他这里,邢剑表情三分冷漠,七分讥笑。
尤可不懂,这位富家少年邢剑对自己的恶意来自于何方。
想到自己就是被大院的少爷派人打伤,尤可便不想去问了,便把注意力放在一旁的小院上。
尤可靠着仅剩的一点力气敲了敲查晋的门。
见到尤可敲响了隔壁的门,邢剑便跳下了枣树。
十四岁的查晋缓缓打开了门,他警惕地看着倒在自己屋前生死不明的人。
这段时间,他经历了各种离奇的事件,村子里突然涌入了许多生面孔,那些人穿着奇怪,使些奇怪的法术,村口的王麻子不见了,他从河里捞到了许多颜色缤纷的鱼,听说哪家孩子丢了一个。
诸多事件合在一起,都让查晋觉得有大事要发生,所以自己门前有一位倒地的少年让查晋非常不安。
他原本可以选择坐视不理,或者去找隔壁的人来救尤可。
毕竟查晋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少年,他没有那么大的肩膀可以扛起这些。
可当他去推了推尤可时,看到他那张清秀的稚气的脸庞,觉得这人似乎是没有吃过苦的大少爷。
查晋看到他衣装干净整洁,手指缝里连泥都没有,唯一脏的是他口角的鲜血和鞋底的污泥。
这样一个干净的人不应该就这样死在他的门前。
查晋想起了自己当日乞讨吃食时,最终只有一位大娘给了他一个馒头。
这么多年,查晋未曾忘记她的恩情,所以在遇到这样的情况时,查晋还是选择救下这个人。
查晋将尤可拖入了自己的院子,院子里很简陋,什么都没有,屋子里也只有一个破床和一张桌子。
想了想,查晋把人拖进了屋子,将人好不容易拉到了床上。
给个尤可一个安身的地方,可查晋却不知道如何救他。
查晋只能想到村里的药铺,于是他将房屋和院落的门锁好,去村里的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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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黑化X自强17
他从药铺的后院进去果然看到王老在后院躺椅上休息,查晋立刻向前跪了个头,请求道,“王老,我拜托您救一个人。”
王药正摇着蒲扇,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查晋就耐心地跪着,直到王药眯开了眼睛,他不去问查晋是否想好了确定要救下他,只是问他,“钱呢?”
查晋来时就从自己的秘密暗阁里翻出了一小袋钱,查晋在王药面前一一摊开,窘迫地说道,“我只有这些了。”
查晋一早就还完了镇里的债,这些钱还真的他四处跑腿,卖药铺草药攒下的钱。
知道查晋没有藏私,王药则心底里不是滋味,他不明白查晋图什么,他接过查晋的钱,好心给他留了一枚,“是你的谁,怎么就舍得那么多钱救他?”
好不容易这孩子赞了一小袋钱,不用再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了,现在又回到了没有保障的日子。
即便王药从小看着查晋长大,但与查晋之间也不过是救过他几次,但后来查晋都还掉了药钱,后面教查晋识药草卖与药铺,这才算是恩情。
查晋弄了个脸红,他憋了半天说出一句,“那是个漂亮的小哥哥,跟瓷一样干净。”
查晋记起自己在当仆役时,每到过年时,擦过那些摆在高台之上的漂亮的青瓷,查晋就觉得尤可跟那些青瓷一样,干净透着光一样。
王药心中叹气,不知这14岁的少年怎得鬼迷心窍了一般,站起身,让查晋在旁边带路,随他一起在前方带路,前往查晋的家中。
看见躺在床上的白净少年,王药算是明白查晋所说的跟瓷一样干净是什么意思。
王药仔细检查了尤可的身体,发现他受的内伤比较严重,便开了几贴药让查晋去药铺拿,随后嘱咐他要让人清淡饮食,好好休养。
查晋握紧自己手中的一枚铜币。
随后,查晋将王药送回了药铺,去领了药,但因为没有煎药的罐子,便厚着脸皮要药铺里的伙计帮他煎一下。
药铺的伙计可不如王药那么好说话,一听查晋这话便先是一顿输出,“哪家的小泥娃子,好大的脸,竟要我来给你煎药,自己家连罐子都不惜得用吗?莫不是连碗也要拿走去。”
查晋只木着脸,一句话不说。
好在最后小伙计给查晋煎了药,还给了他一个碗,只是嘱咐他一定要把碗拿回来,否则他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上他。
查晋小心翼翼地捧着碗,碗烫得很,可查晋又不想放下,只想赶紧送回家里让尤可喝下。
到了家中,查晋将人扶得坐起来,便端着碗,另一手托起尤可的下巴,将药倒进他的嘴里。
好在尤可喝下了药,查晋便将碗送了回去,定下下次喝药的时间。
之后,查晋没有回去,他去山上采药了。
手里就一个铜币,查经正愁如何吃饭,但他现在有了识别药草的能力,所以并没有之前那么发愁。
查晋就这么一脚深一脚浅地上了山。
尤可醒来便是一人坐在查晋家中,床连被子和铺子都没有,尤可只觉得身体僵硬,想起自己被查晋救下了,站起身出了屋子,院子里也没有人。
查晋那人救下自己,去哪里了?
尤可只好回屋子里坐着,很是焦虑,还是得想办法见见郝乐才是。
还未想出个方法的尤可等到肚子咕咕叫了才等来了查晋。
查晋拿着个白面馒头递给了尤可,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说,“吃吧。”
尤可没端着,便接过了查晋的馒头,见查晋手里那棕色的粗面馒头,倒是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