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看着连十岁都不到,长得又漂亮又可爱,可惜凶的一批,袅天直接被打吐血,牙齿都掉了好几颗,而他们也一起被揍得满林子跑,最后还被那小孩捉着像丢猪一样丢进了深坑里。
那时候正逢雨季要来临,他们被扔进深坑里根本出不来,几天后瓢泼大雨落下后,他们差点被活活淹死。
但庆幸的是,他们三个都在关键时刻分化成了兽人,飞出了深坑。
荒涯凝了凝神,说道:“袅天本就想跟随北煦,效忠鸟羽首领也不过是被逼无奈,如今向兽神起誓忠诚的人已经死去,他该自由选择一次了。”
“也是,不过我以为袅天哥已经收心了,竟然原来一直还想着呢。”荒追后怕地抱了抱了脑袋。
小时候,袅天对于比自己小还能打败自己的小孩特别服气,想要让对方加入自己部落,谁知对方给了他一脚,连带着荒涯荒追兄弟俩也被踹了。
小孩嗤之以鼻满脸嫌弃:“鸟羽部落?什么垃圾部落,也配让我加入?你们,只不过是我统领这片大陆上的一粒尘埃而已。”
这句话对袅天来说如同暴击,但同时,也莫名抚顺了他浑身的反刺。
他满眼火热,在化成兽形后第一时间就是去找那小孩,他想要跟随对方,想要看着鸟羽部落被对方踏入尘埃的模样。
可惜,他没找到,最后反而被自己的父亲和族人逼着向兽神起誓拥护和听从了鸟羽首领。
荒涯睨了荒追一眼:“你还是庆幸我们在鸟羽部落那些年北煦没来,否则,鸟羽首领可能会提前暴毙。”
荒追张着嘴:不会吧!他认识的袅天哥还是很温柔的。
荒涯:呵呵。
猫头鹰:“??”
养殖场,江盛黎原本是想让袅天跟着柱埃一起尝试驯马,为他之后打造一支骑兵做准备的,谁知对方一来到养殖场就盯着北煦瞧,那模样,像似看到偶像一样。
“袅天?袅天?”江盛黎喊了好几声,最后一旁的柱埃看不下去了,拿手肘顶了顶身旁的人,袅天这才回过神,连忙应道,“江首领。”
江盛黎眯着眼,柔声问:“好看吗?”
袅天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之处,连忙垂头请罚。
江盛黎正要挥手让他下去,骑兵将领的事之后再说,谁知这时候北煦训完马,恢复人形走了过来。
“它们听话很多了,要我给你训吗?”北煦指着自己那一匹已经虚脱跪在地上的汗血宝马,目光看向江盛黎那一批还精神奕奕的马儿。
江盛黎连忙阻止:“别,我自己来。”
“随你。”北煦说着,瞅向袅天,“这谁?”
“哦,这是……”
“我叫袅天,北首领!我们小时候见过的!在鸟羽部落外围的山林里!”袅天因为看见北煦而异常兴奋,一时间忘记了分寸,直接抢了江盛黎的话。
北煦沉默了一下,冷眸剜了他一眼,语气低沉:“我问你了吗?”
袅天呼吸一窒,这种似曾相识的强大气场让他浑身战栗,血液里被尘封了许久的疯狂因子开始不断滋生,几乎染红了他忍耐的眼睛。
“哦,小时候见过,你有印象吗?”江盛黎讨厌别人盯着北煦看,若不是他没有在袅天眸中发现不该有的情愫,他早就当场让这人去见兽神了。
北煦抱着胳膊,冷哼一声:“没印象,我小时候见的人多了去了,杀的人更多,谁记得清,一群杂碎,不配让我记住。”
江盛黎挑了挑眉,第一次如此喜欢北煦这样爱憎分明的性格,他伸手揽着人,忽然觉得安全感爆棚。
第140章 下冰雹了
“做什么?”北煦感觉腰间的禁锢, 伸手在江盛黎脸上捏了捏,自从上次捏过后,他发现这人似乎很喜欢, 而且手感确实不错。
“唔…老婆,你不用记得其他人, 记得我就好。”
“你在我帐篷里差点绞死我, 我不该记得你么?”北煦的手劲骤然增大,江盛黎吃痛求饶了一声。
站在一旁的袅天望着两人,忽然朝着北煦跪了下来:“北首领, 您不记得也没关系,我想跟随您,请您能接受我。”
北煦这时候根本没去注意袅天的话,他凝视着捂着脸颊的江盛黎, 忽然想起来这人似乎之前给他说过“铁骑兵”的事。
于是朝一旁扬了扬下巴, 意有所指道:“这就是你挑选的铁骑兵将领?”真不怎么样。
“一分钟还是,现在不是了。”江盛黎又不是眼瞎的,袅天显然更愿意跟随北煦, 让他当铁骑兵将领,以后在北煦的控制下, 亚细亚大荒原还有活路么。
“哦, 那我让人带去“监狱所”了。”
江盛黎眉头一挑:“你认真的?”
北煦轻飘飘道:“他不是自己送上门的吗?他想追随我,要是能从监狱所活着出来, 我倒是可以考虑。”
江盛黎:“监狱所是审讯和惩戒犯人的地方, 别说的像似什么有去无回的地狱一样。”
北煦抬眸看了身旁人一眼, 像似在观察这人是在装疯还是卖傻, 他就不信对方真的不知道, “监狱所”虽然确实是审讯和关押犯人的地方, 但同时也是个王城里最大的暴力对决地。
自从城中“巡逻兵”越发频繁后,不少有纷争的人就只能约在“监狱所”进行对决,这就像个巨大的地下对决场,里面的人凭借拳头讲话,任何不服的人都可以上场单挑。
江盛黎望着被带走的袅天,回头就发现北煦盯着自己,他轻声一笑,伸手把人搂住。
“行了行了,监狱所是你在管,我不发言,而且我觉得你之前说的话挺对的。”
北煦作为原时空的人,他比起江盛黎更适应这个蛮荒世界,也更懂得这里许多约定成俗的规定。
江盛黎的到来虽然带来了许多先进的、高科技的东西,但不可否认,他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这里人原本的生活方式,就例如他组建的“巡逻队”,这支队伍一方面维了王城安全,另一方面也抑制着任何暴力打斗事件。
这在现代来说,毋庸置疑是好事,但在这个地方,在这个以武力定输赢的地方,这套规则只保护了弱者不被欺凌,却没有保护强者间合法的决斗。
在这个武力定首领的地方,有时候拳头够硬,就意味着拥有了所有。
但是江盛黎打破了这一切。
他让亚兽人坐上了高位,让弱者做起了领袖,虽然在各种因素下大家都选择了服从,但是总要给他们一点缓冲的时间和发泄的地方。
“监狱所”就是这么个地方。
北煦一方面让他们发泄了,另一方面也从中挑选了身手了得的人进入护卫王城的队伍里,他与曾经江盛黎告诉“无用者”一样,也用自己的方式告诉给了城里的人:武力也是有用的,我们的王城需要武力来保护,因为有武力,王城才能和平发展。
“江首领,北首领,那啥,马…马儿还要吗?”柱埃见这两人大庭广众之下就如此“含情脉脉”地对视,还对视那么久,没忍住红了老脸,本不想打扰,但奈何他还有不少事要办。
江盛黎回过神来:“要,你让人单独喂养着,等我那边的马棚修好了就带过去。”
柱埃连忙应道:“是。”
“走吧,我们也回去吧。”江盛黎揽着北煦,朝养殖场外走去。
北煦没说话,只是双手忽然攀住他,下一秒就变成了奶兽形趴在他头上咂了咂嘴。
江盛黎抬手掀开蒙在眼睛上的两个肉嘟嘟毛绒绒的爪子,想了想还是问道:“刚刚我没让袅天去驯马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北煦歪着脑袋蹭了蹭头,随即舔了舔毛。
“真的?”
“嗯。”
江盛黎解释道:“我之前是想训练一批只听我话的铁骑兵,但是现在我想了想,还是以王城为重吧,我们俩的实力够走南闯北了,我不需要那样的一支队伍了。”
北煦舔毛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像似认同他的话一般,舔了舔他的额头。
“老婆,其实…你舔得我有点疼。”熟悉的感觉让江盛黎想起了自己冬眠时似乎也有相似的刺痛感。
那种鳞片被舔翻起来,处在拔鳞与舔鳞间的痛楚。
“磅!磅!”看似小巧的爪子直接给了江盛黎俩拳头,像似在告诫他别得了便宜卖乖。
江盛黎欲哭无泪:是真的舔的痛,北煦兽形时,舌头上有倒刺,还老喜欢舔人,他倒希望北煦恢复人形时舔。
……
在大雪飘了半个月后,一场入冬以来真正的危机来了。
这天,江盛黎被屋顶“砰!砰!砰”的砸声惊醒,他睁开眼望着黑黢黢的屋内,将怀里的北煦用被子裹好后走到了窗边。
只见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与雪白的大地相映衬着,半空中落下的雪花裹挟着拇指大小的冰坨子一颗颗无情地砸下。
原本蓬松的雪地上已经落满了一个个的小坑,像似在凄哀地述说着它们的悲惨遭遇。
下冰雹了!
江盛黎微微皱起了眉,感受着屋内的温度也比昨夜低,回到床边摸了摸北煦的脸,所幸今年冬季这人没有受伤,对于这样的气温倒是比在夏季还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