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顾琛神通广大,哪怕他以雷霆段夺了对方的势力,那位尊者也没有丝毫恼怒的迹象,更是没有被刺激现身。
只是又写了几封信给他。
信大意是,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知道开疆拓土,也知道抢老子的财产了,他很欣慰,不愧是他最看最出色的儿子。
虽然不知道儿子是怎么利用他给出的人反过来挖他墙角的,又是从哪里得知他隐藏得极深的势力的,但他很支持,你抢到的就是你的,他不会追究。
如果能将他最核心的那部分挖去,那他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就都传承给你,千万不要客气!
还有就是,江山固然重要,美人自然也不能少,儿子实力和段是厉害,就是找媳妇的段差老子太多了,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是个光棍儿。
你身边那两个美人儿师妹就不错,若是拿下这对儿天合道侣,不仅能享齐人之福,整个修真界必然都会拜服,绝对是百利无一害。儿子,你难道不心动吗?
顾琛能够在短时间内夺取对方这么多势力,除了有朝月夫人提供的情报,他自己耗费的心力当然也不少。不说志得意满,成就感还是有的。
他也做好了对方报复的准备,也等着和对方斗智斗勇、你来我往的拉锯一番,结果那人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哦,你抢了我的东西很厉害啊,不过那都是我又不在乎,你要就拿去吧。
如此做派,怎么能不让顾琛气极?没气得在风华仙宗威压乱放已经是极为理智了。
好在顾琛肯定对方没有放水,东西也是他凭本事抢来的,只是那人不打算追究而已,他才不至于怀疑自己的实力,不至于郁闷到底。
不过,饶是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顾琛也是气得牙痒痒,为了给自
己出口气,也为了给无辜被牵连的两位师妹出气的会,顾琛就打定主意要给这个“尊主”一个深刻的教训。
杀不杀另说,但总要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愚蠢的自认为能凌驾他人之上!
首先第一步,就是将这位藏得比兔子还深的“尊主”给揪出来。
朝月夫人就是完成这第一步,以及接下来好几步的关键人选。
你不是自得御女的段么?就让你吃一吃女子的亏,让你知道女子并非男子的金缕衣,而是独立、不容小觑的锦绣人。
宴逐光对于顾琛计划不置可否,反正是朝月夫人和顾琛的合作,和她又没什么关系。
若是能将那个藏头露尾的“尊主”引出来倒也不错,她倒是想看看那个屡次挑衅她和大师姐的“种马男”到底长什么模样。
宴逐光便提醒陈九瑜道:“别的不说,那朝月夫人突然在选美大赛上现身,你这个现任的城主想必脱不开关系。那几位夫人段厉害,天颜城的消息必然瞒不过她们,若她们追究起来,你可未必扛得住。”
“你还要替师兄办事,可不要得意忘形麻痹大意阴沟里翻船了。”
顾琛难得替陈九瑜摆脱了隐藏剧情,被暴怒的朝月夫人灭杀的可能,可不能倒霉催的再被那几位夫人给撕了。
陈九瑜自然是知道其的利害,宴逐光好心提醒他,他当然是领情的:“多谢仙子提点。”
这时,那只窝在果盘边缘吃个不停的小老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陈九瑜面前,它爪子里抱着个晶莹剔透的金色光珠。
云宓雪道:“将之融入你贴身物品之,若有意外,或可保你一命。”
她们受师兄嘱托前来魔道域,也不可能真做甩掌柜不干事儿,有陈九瑜在,她们才能如此轻松,好歹给师兄的下属一点保障,免得出了岔子把事情弄复杂化。
“多谢仙子。”陈九瑜将那轻若无物的金光珠接过,也没有怀疑云宓雪的话。这两位是少主的师妹,虽然表面是合元期的实力,却不能以常理衡量。
同两人讲清楚之后,陈九瑜便离开了。朝月夫人现身,虽然他先前就有些许准备,但后续的事情安排也不能马虎,和尊主以及背后那几位夫人打交道,可少不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陈九瑜走后,宴逐光开始为先前的那个脑洞而发愁。
她郁闷从屋里新奉上的果盘里拿起一颗天颜果,随将果子外表的尖刺拔下,把果皮剥开,将内的果肉投喂给眼巴巴看着的系统鼠。
“若剧情里的血莲魔君真得到了那位朝月夫人的传承,现在让宗主师兄去哪里找个大乘期的传承赔给苏虔儿?”
容颜没毁,寿数没尽的朝月夫人,可未必会将力量传承给苏虔儿了。
先前说好了给苏虔儿帮助,还允诺了传讯灵符,结果因为空间裂缝和云家的事,直接把人家晾在一边了,害得苏虔儿只得一个人在魔道域摸爬滚打。
虽然有顾琛安排的人暗照应,但大多时候也只能靠苏虔儿自己,她连倒苦水的地方也没有。
宴逐光虽然自认不是好人,但食言而肥还是令她有些过意不去的。
而且,她们先前被卷进遗世镜空间,宴逐光用碎片将遗世镜补齐,后令遗世镜震动,那座白色空间消失,沈宛情未来的本命法器还不知道能不能到她里。
这会儿又因为宴逐光的蝴蝶翅膀将疑似血莲魔君的金指也给扇飞了,加之若陈九瑜不死,天颜城不灭,魔君的照夜小忠犬也不会转投她门下做她的左膀右臂…
苏虔儿遇上她,也不可谓不倒霉了。
想想还
真有些心虚呢…
云宓雪感知到宴逐光的心思,知道她在烦恼什么,“逐光不过是顺意而为,并非有意破坏,此乃天意,非是逐光之过,不要自责。”
难道因为可能为影响到沈宛情日后收取遗世镜,便不将镜身补全?难道为了疑似血莲魔君的传承,就放任朝月夫人癫狂?难道为了让照夜去到血莲魔君身边,便任由陈九瑜身死,天颜城破?
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说这些本就是无意识做下的,便是清楚知道后果,云宓雪也不会改变主意。
真正的世界终究和剧情不同,不可能只围绕一个人转。都是活生生的人,谁又活该受尽苦楚,成为一个人的踏脚石呢。
她也本是作为“踏脚石”而存在,后因逐光的努力而超脱出来,她又如何能断绝其他人超脱的会?
云宓雪拿出一块帕,牵过宴逐光的掌,将因为烦躁而粗暴连连的剥了好几颗天颜果,弄得满是汁水的指一根根细细擦干净。
宴逐光回过神,那点小纠结早就飞到不知哪儿去了,“大师姐…”
是想到自己了吗?
其实她知道,哪怕大师姐心性再怎么豁达,在得知自己所遭遇的苦难,一次次的死亡,都不过是因为“剧情”的需要,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大师姐又不是圣人,只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
宴逐光又心疼又自责,她整天胡想瞎想,还勾得大师姐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云宓雪捏着宴逐光欲后撤的掌,凝出清水将她的指清洗干净,随后拍了拍她的背,“好了,不会乱想了吧?此事也未必如我们猜测,若真是她的缘,想来也不是你我轻易就能斩去。”
“一切尚不能盖棺定论,逐光又何必同自己过不去?”
宴逐光看了看自己的掌,又看着大师姐将同样清洗过后的帕收起来,眨眨眼睛。刚才大师姐那一瞬间的情绪,难道是“苦肉计”,为了让她不再纠结?
云宓雪没好气的看她一眼:“怎么,就许你这个小坏蛋装乖卖巧,还不许我‘伤春悲秋’了?”
宴逐光笑嘻嘻的偎过去,“许,自然许,阿宓这样很好!”
看大师姐变得这么腹黑的样子,她就放心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因为苏虔儿到了天颜城, 虽然并未向宴逐光灵符传讯, 但未免那丫头越加埋怨她们两个,宴逐光和云宓雪还是结束了在城主府深居简出的日子,开始在天颜城晃悠,给苏虔儿制造偶遇的会。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苏虔儿是否还能坚持本心。不说其他, 至少还是要再见上一次才能评定的。
苏虔儿干脆利落的在擂台上认输之后,果然没有离开天颜城, 在宴逐光和云宓雪离开城主府之后没多久,就远远的在她们面前一晃而过。
随后, 宴逐光和云宓雪又在城里的其他地方转了转, 片刻后进了一家酒楼, 同掌柜说了两句话,被伙计引到楼的一处包间。
等伙计退下,宴逐光抬将房门推开, 便是一道锋锐的气息直扑面门, 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之气, 将周遭的空气都腐蚀了。
若是人沾染上一丝, 只怕元婴期以下的修士都会尸骨无存。
宴逐光却像是早有预料, 半点也不见慌乱,轻轻一抬,连灵气都未动用便化解了攻势,将飞来的“凶器”捏在里。
那是一个小石杯,看样子是包间自带的茶具。
“不管多少年过去, 宴师姐还是这么厉害。”
她们此行的目的,从滴血魔域跑出来的苏虔儿如今就坐在包厢靠窗的椅子上,一搭着桌沿,一托着下巴,一眨不眨的看着进门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