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体好像被人操纵了一般,那些“受伤”的位置渐渐失去了防御,原本毫无缺陷的防护出现了破绽,那条吞吃了好几个大活人的祭血灵藤便打着滚,像蛇一般悄无声息的攀到那些失去了防御的地方,挨个儿咬了一口。
不用多说,这是宴逐光所操纵的阵法的效果。
事实上,宴逐光所布下的阵法,的确拥有将那些攻击阵法的力量返还给攻击者的作用,但以宴逐光如今不过金丹初期的实力,想要将这些元婴期修真者的实力返还,哪怕借助上品灵石的帮助,想要达成这种效果也完全不可能。
宴逐光并不是好高骛远之人,她明知自己做不到,当然不可能托大使用阵法的这一功能。所以,比起对这些魔修肉身,她更着重于对魔修的精神展开攻击。
魔修不修心,心神相对薄弱,暴躁易激怒,宴逐光的攻击可谓是一击一个准,这些魔修完全没有发现他们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幻觉。
魔修自以为受了伤,损失了一部分“肢体”,为了节省灵力,便收缩了对那部分已经“不存在”的肢体的保护,着重保护其他完好的地方。
他们既然自己放弃了保护,就不要怪祭血灵藤“趁人之危”了。
宴逐光不费吹灰之力便骗得这些魔修自己放弃保护,也叫祭血灵藤吃了个大饱。
也幸亏祭血灵藤的吃相不错,即使吃人的样子颇为凶残,但还没叫云宓雪生出不适之感,她只是微微将头撇过去,没有仔细盯着看。
只是,阵法与祭血灵藤结合的效果虽然喜人,宴逐光却也没有一丝放松。因为,并不是所有魔修都能在阵法的作用下露出破绽。
那个察觉院中有埋伏后,就立刻叫人撤退的元婴后期魔修,大概是这群前来偷袭之人的主事者。
此人极为冷静,也相当谨慎,即使在“受伤”之后也没有放弃防御,他将自己的身躯保护得水泄不通,不给外面留下丝毫破绽。
祭血灵藤在他周身转了几圈,却始终找不到下口之处,最终只得委委屈屈的爬回宴逐光身边寻求安慰。
宴逐光很铁不成钢的看着它,吃了这么多元婴期的魔修,也不见实力增长一点,连个元婴后期魔修的防御都破不开。
祭血灵藤十分委屈,它作为品质奇高的一种灵藤,本身生长的周期就很长,若没有像上次那样的奇遇,它都不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壮大至此。它想要提升实力,所需的能量本就不少,哪里是吃这么几个元婴期就能提升实力的?
宴逐光摇摇头,其实她也清楚祭血灵藤的极限,尽管它是极为特殊的灵植,但她这个主人才不过金丹初期的实力,祭血灵藤便能越级攻击元婴期的修真者,已经是极为厉害了。
宴逐光将祭血灵藤指到一处极为隐蔽的角落藏着,看着那个仅剩的魔修,脑子飞快转动。
此人浑身上下不露一丝破绽,她若不动用这座阵法最后的手段,或许还不能那他怎么样。
但,即使用阵法,她也不能保证能将对方拿下。毕竟这魔修乃是元婴后期,比她的实力可高出近两个大境界了。
若是逞强,反而有可能让那魔修找到破绽破阵而出,到时候,她受阵法反噬,即使大师姐能够顶上,她们也会陷入被动。
宴逐光飞快计较得失,随后求助的看了看大师姐。
虽然她不是没有办法干掉这个魔修,但大师姐在她身边,她也不能不顾及大师姐的感受,将所有的风头都抢下来,不给大师姐机会呀。
她相信大师姐的实力,若交由大师姐出手,比她所用的办法可要简单许多,加上她带着祭血灵藤在一旁为大师姐掠阵,定能保证大师姐的安全!
云宓雪接到宴逐光求助的目光,便点了点头,逐光向来独立,如今竟然愿意向她求助,她很高兴。
宴逐光道:“大师姐,一会儿我撤去阵法,随后用那帽子隐去身形,接下来就交给大师姐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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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逐光很有自知之明, 她如今不过金丹初期,还不至于托大去与元婴后期的修真者硬碰硬。.
若那魔修与大师姐打起来,她留在边上, 很可能会被魔修盯上,即使她有办法自己脱身, 若惹大师姐分心, 反倒束手束脚, 不如好好在一边躲着。
反正那祭血灵藤是她的本命之物,通过契约指挥便是,完全不用动用灵气, 就算戴上那隐藏气息的帽子也没有什么影响。
既已决定将那魔修交给大师姐, 她自然任由大师姐全权处置。
与云宓雪约定好后,宴逐光便开始着手关闭阵法了。
阵法之中的幻术越发频繁, 那魔修虽仍旧沉浸于幻术之中,宴逐光却隐隐感觉到他似乎已经察觉了不对劲之处,正在想办法破解阵法。
能够成为领头之人, 这个魔修的脑子自然不是蠢的,即使被阵法蒙蔽了五感,但从阵法的根源上推算也能想到,这座阵法所展现出来的威力如此强大, 根本不是一个从未听说过在阵法上有所造诣的元婴后期法修所能施展出来的。
至于那金丹初期和筑基初期,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这阵法造成的攻击,或许未必是真的。
那些祭血灵藤蔓下的亡魂未必想不到这个问题, 只是宴逐光并没有给他们仔细思考的时间。
宴逐光知道不能再拖,她一边维持着阵法的运转,一边取出几张传送灵符,在院子的各处布下。
云宓雪的困阵为了追求威力,属于无差别限制,但凡在阵法之中的,不辨敌友,一律限制传送。
宴逐光与云宓雪没有在阵法开启之前离开,如今在这阵中,必然也要遭受阵法限制。
不过,宴逐光并非要将自己传送离开,她在每一张传送灵符都灌注了足量的灵气,一旦被激发,里面还大有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在各个位置都设下传送灵符之后,宴逐光挑了一处没有布置传送灵符的地方窝好,对云宓雪道:“大师姐,我准备好了。”
云宓雪顿了顿:“一会儿我与那魔修交手,势必会对这小院造成极大的破坏,你没有足够的防御...”
“大师姐放心,”宴逐光将她腰间的玉佩转了转:“若有不对,我定立刻躲进秘境之中,不会让自己遇到危险的。”
“还有苏虔儿,我也有办法保全她。相信我,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大师姐都不要理会,只专心对付那个魔修便是。”
云宓雪闭了闭眼睛,微微一点头。.
宴逐光飞快掐起手决,手决的最后一记落下的同时,宴逐光便将那隐藏气息的帽子扣在头上,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了。
那双灵动万分的眼眸也收敛了些许,以免被那魔修察觉。
云宓雪让困阵阵盘自动维持运转,将阵盘收好,手中长绫一甩,便向那阵法撤去后,渐渐清明过来的魔修挥去。
长绫夹霜裹雪,呼啸着一大片冰寒直抵抵魔修脑门,那魔修蓦地一动,浑身化作一片黑雾,看似轻松的闪过长绫的攻击,当他身形重新凝聚之时,额角鬓边却还是染上了一片白霜。
云宓雪指挥不停,长绫好像有了生命,追着那魔修的身形就拐了一个弯,一分二,二分四,犹如一张天罗地网,铺天盖地向那魔修扑去。
这还不止,长绫过后,云宓雪手指如兰花绽放,漫天霜雪冰棱瞬间遍布整个院子,将魔修上下围得水泄不通。
魔修几乎是避无可避,他尖啸一声,犹如万千鬼哭的可怕声音在小院四处回响,将云宓雪的冰棱霜雪阵冲散了一大半,也将小院中的阵法冲得七零八落。
云宓雪皱了皱眉,那片雪白长绫却是稳如磐石,没有丝毫凝滞,转眼将那魔修缠住,缠得严严实实。
白绫落在魔修身上的那一刻,从接触的那一处开始,冰霜迅速在魔修身上蔓延,很快就将其冻成了一个冰人。
魔修他浑身魔气一阵鼓胀,将包裹在他身上的冰霜震得稀碎,在院中炸开,冰渣四散破坏。
鼓胀的魔气不停,黑光剧盛,竟将云宓雪维持的漫天冰霜撑开了一小半,与云宓雪在小院中对峙起来。
数条雪白的长绫围绕在魔修身边凌空飘舞,被那凝练的黑光抵挡在外,伺机突破魔修的气场。
魔修维持着周身的魔气防护,在魔气场中负手而立,竟似有一种异样的从容之感。
他看向那手捏兰花决,淡然而立,与他隔空对峙的白衣女子:“听闻琏玑仙子云宓雪最是堂堂正正,从不行小人之事。如今看来,传言果然不可相信。”
云宓雪心绪没有一丝变化,她修长的手指不过微微一动,小院中的冰霜徒然暴躁起来,铺天盖地向那魔修的魔力场砸去。
尖锐的冰锥与霜雪的冰寒不过片刻,便将那魔修防御的魔力场压缩了一小半。长绫在魔力场外飞舞,将被冰锥冲散的魔气搅得更碎。
魔修最擅长利用魔气动摇修真者内心,莫看这些四散的魔气似乎不成什么气候。若是一个不小心,让那魔气成了阵势,云宓雪便会陷入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