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宵目瞪口呆,他现在确定,虞迟确实对他有点意见。
不是错觉。
下了台,林宵越想越不对劲,问陈酒:“你和他昨天到底干什么了?”
论谈恋爱,林宵其实也谈过几任,直觉要比陈酒敏感得多。
他觉得,虞迟对他的那种敌意,有点像占有欲。
但哪来的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啊,他什么也没干啊!
林宵左思右想,最后把原因归到了陈酒身上。
毕竟这段时间,林宵除了跟陈酒呆在一起之外,就是碰了黑板。虞迟倒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就去对他产生什么见鬼的敌意吧!
陈酒‘嗯?’了声,有点心不在焉地说:“干什么?”
“我怀疑你们俩不对劲。”林宵有点怀疑地看着陈酒,“但是不应该啊,你又不喜欢男的,虞迟更是不喜欢。”
陈酒说:“对啊。”
林宵有点错乱,下台的时候他故意搭在陈酒肩膀上,凑到他耳边说话。
虞迟好像没反应。
……难道真的只是他看错了?
林宵挠了挠头。
这节课下了,陈酒和林宵说了声有事先走,他和陆航约了排练的地点,刚出门,看到池野站在门口。
池野今天的打扮还挺潮的,一身黑色T恤,黑色牛仔裤,整个人都很利落,戴着一个黑色棒球帽,酷酷的感觉,过往的学生都在看他。
池野的那张脸,注定让他无论在哪里都是焦点。
陈酒走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下课。”池野说,“听说你们今天下午要上台演出了,紧张吗?”
陈酒耸了耸肩膀:“有什么好紧张的?不过我现在有事,得先走了。”
“是要跟陆航对戏吗?”池野说,“我也想看。”
陈酒诧异:“你怎么知道?”
“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池野大大方方地说,“可以看吗?”
陈酒有点头疼,他想说不是很方便,毕竟他今天是准备和陆航排一下那个‘强吻’的桥段,旁边站一个人,总有些奇怪。
但是盯着池野眼巴巴宛若小狗一般的眼神,陈酒又硬不下心去拒绝他。
正犹豫着,虞迟出来了,他看了眼池野,转向陈酒:“还不走?”
陈酒傻眼了:“去哪啊?”
虞迟露出一个看白痴的表情:“你不是要跟陆航对戏?”
“是要对戏,但是……”陈酒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你也要去?”
虞迟没说话,但陈酒在心里已经自动给他配音了:你说的不是废话吗。
“王子和皇后有一场对手戏,我还没有和他排,顺便排一下。”虞迟说。
这理由听上去很合理,但是池野……
一棵树似乎不需要对戏。
池野有点不耐烦地看了虞迟一眼,说:“走吧走吧,再不走就要正式排练了。”
陈酒被他推着走。
甚至来不及拒绝。
他和陆航约在天台,铁门一推就嘎吱响,陆航靠在墙上,拿着剧本正在看,听到声音一抬头,脸上的微笑僵住。
陈酒的确是来了,左边是虞迟,右边是池野,一副少爷带了两个保镖的架势,关键这俩保镖还都沉着脸,一副想打人的模样。
陆航露出一点无可奈何的笑:“你们也来了啊。”
陈酒只想扶额,不想解释:“那个什么,咱俩对戏吧,当他们俩不存在就行了。”
陆航点了点头,视线落在剧本上:“时间比较短,我们就从争吵前开始吧。”
陈酒酝酿了一下台词,开始和陆航对戏。
陈酒可能骨子里就带了些演员特有的沉浸和体验感,念词的时候宛若换了一个人。
陆航被陈酒的态度所打动,玩味的态度收了,也情不自禁地认真了起来。
两个人的情感一个比一个激烈,直到最高点的爆发处,陆航一个箭步走到陈酒面前,眼中含着隐忍和痛苦:“这么多年了,我是因为你才来到这个国家,但你却依旧不愿意多看我一眼,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上你这种人。”陈酒说,“你要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陆航手指攥紧,他死死地盯着陈酒,眼中像是有无法克制的怒火,陈酒不甘示弱地看过去。
陆航低头,像是要宣泄多年来隐秘的情感,他不管不顾地吻向他心爱的公主。
这是一个注定无法躲开的吻。
从池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只能看到陆航挡住了陈酒。
池野顿时从栏杆上跳了下来,又生气又紧张。
虞迟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不自觉地捏碎了一片树叶。
但很快,陈酒就和陆航分开了。
“啪——”地一声,陈酒一巴掌打了过去,声音不大。
这一幕就算结束了。
陆航收了刚才的表情,笑道:“你可以用力打,我没关系。”
陈酒也笑了,说:“最后正式演出的时候,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排练就没必要了,省得等会你顶着个巴掌印上台,不美观。”
两个人稍微交流了一下细节,之后陈酒转头看向虞迟:“我们对完了,你和他对吧。”
虞迟还没说话,池野板着脸走过来,一把拉住陈酒,将他往楼下带。
池野的力气很大,攥得陈酒手腕生疼,而且他步子迈得很大,陈酒压根跟不上他,只能被他带得小跑起来。
“你干什么?!”陈酒只觉得莫名其妙,低声怒斥道。
池野也不说话,将陈酒一路带到男厕,哐的一声开了门,将陈酒按了进去。
里面没有人,所有的隔间门都是打开的。
学校的卫生工作做的很到位,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好闻的熏香味。
池野终于停住动作了,他似乎从刚才那种狂躁的情绪里脱离出来,慢慢变得冷静了一些。
陈酒被他按在墙上,肩膀挨着冰冷的墙面,手腕也被紧紧攥着。
“你到底怎么了?”
池野的呼吸仍有些急促,不知道是情绪过激还是怎么,他看着陈酒微红的唇,声音控制不住地提高:“你跟陆航亲!你是不是也跟虞迟亲过?”
陈酒一愣。
这短暂的几秒钟似乎让池野找到了答案,他胡乱抹了一下陈酒的嘴唇,咬牙切齿道:“他们可以是和你有关联的人,王子,皇后,而我只是一棵树!”
这控诉未免有些莫名其妙,陈酒皱了一下眉,正要说话,池野却说:“我哪里比不上他们?我只想让你等我,但是你却这么残忍,就不愿意给我一点机会吗?”
陈酒有点茫然地看着池野,但这种眼神似乎又刺激到了池野,他呼吸加重,低头抬起陈酒的下巴,唇撞了上去。
整个过程快到陈酒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池野给强吻了。
池野像是从来没接过吻似的,毫无章法地在他嘴里横冲直撞,而且一点也不讲究节奏,陈酒硬推了他两下,池野反而把他揽得更紧。
这家伙是疯了吗?!
陈酒找准机会,咬了下去。
池野吃痛,退了出来,眼角微微发红,像是受尽了委屈,不可置信地说:“你咬我?!”
陈酒只觉得嘴里有一股淡淡的腥味,他没控制好力道,把池野咬出血了。
“你先动嘴的。”陈酒不知道池野为什么以一种受害人的表情看着他,没好气地擦了把嘴,感觉火辣辣的,道,“我那是剧情需要,你到底在气什么?而且我凭什么不能咬你?你在耍流氓你知道吗?”
池野呼哧呼哧喘着气,眼睛有点红:“我喜——”
陈酒:“什么?”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池野将即将脱口的话重新咽了回去,他看着陈酒,舔了一下伤口,说:“他们都没报好心,你别相信他们。”
“但是现在我只能感觉到是你。”陈酒说,“刚才只是演戏而已。”
“可他亲你了!”
“没亲。”陈酒说,“只是借位而已。”
听了这话,池野突然沉默了下来,过了会,他说:“刚才,我是不是亲得太用力了。”
陈酒不知道话题怎么又突然绕回来了,他有些烦躁,说:“怎么了?”
“你的嘴,好像有点肿了……”池野有些心虚,他指了指镜子,“你看。”
镜子光滑明亮,将陈酒发红的嘴唇映照得清清楚楚。
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陈酒:“……”
卫生间的门突然发出一声响动,有人要进来了。
池野跟陈酒对视一眼,不知道怎么,池野拉着陈酒转身就进了一个隔间,门关上。
陈酒坐在池野腿上,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他们俩为什么要呆在同一个隔间里??
池野完全是应激反应,冲陈酒比了一根手指“嘘”了一声。
陈酒:“……”有毛病啊!
果然是有人进来了,脚步声很沉很稳,每一步都走的很实,像是重重踏在心口的鼓点。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陈酒所在的隔间门口
“还不出来?”一个冷淡的男声响起,“大家都在找你。”
是虞迟。
陈酒立马跳下来,池野按不住他,只得跟着起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