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新奇道:“登徒子?这又是个新词吗?学会了。”
梵天:“如果当登徒子就能对你动手动脚,那我就是登徒子了。”
陈酒:“……”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啊!
陈酒只教了不到一百个字,梵天几乎已经能把故事完整顺畅地读下来了,陈酒觉得以梵天的资质,要是在他那个时代,考个中文系硕士大概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故事是有趣的,但梵天明显有些走神,片刻后揉了揉太阳穴:“我去休息一会。”
梵天看上去不是装的,他是真的不舒服,陈酒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你今天打镇定剂了吗?”
梵天有点烦躁地说:“不想打,累。”
镇定剂对于哨兵来说,只能起到压制的作用,病情一旦反噬,则会很难受。
陈酒轻声道:“我帮你修复一下……那个吧。”
虽然梵天不是奥瑞达,但陈酒觉得他是个好人,如果没有看上他就更好了。
梵天看着他:“你不用可怜我。”
哨兵病情严重的征兆,便是头会剧烈疼痛,同时具有强烈的攻击性,狂躁,像是失去理智的野兽。
打镇定剂的过程,也并不是那么好受的。镇定剂的原理是通过药剂平稳精神网,使其活跃紊乱的速度减慢,在这个期间,哨兵会感觉到刺骨的冷意,从浑身各处传来,有半小时的时间身体完全无法动弹。
而一旦试过向导的安抚技能,便没有哨兵想再打镇定剂了。
春风与寒雪,谁都知道该选哪个,只是有没有选择的余地罢了
陈酒想了想,说:“不是可怜你。”
梵天:“那你喜欢我?”
陈酒:“……”
梵天大概有个技能,叫“一句话堵死你接下来所有的话”。
梵天明显心情好多了,眼底含着笑意:“既然这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现学现卖,刚学会一个成语,这就用上了。
陈酒握住梵天的手,小弟在这里,他并不想做出更亲密的举动,何况上一次他已经进入过梵天的精神海,再进去也不会有什么风险。
梵天却不乐意,视线停留在陈酒的唇上,道:“你为什么不亲我?”
陈酒:“你能不能别废话?看来你也不是很难受嘛。”
陈酒并没有进入梵天的精神海,只进入了表层意识里,小心且迅速地维护了一部分紊乱的精神海,这里是记忆储存区,陈酒并无意冒犯梵天的隐私,况且他在这里做什么,梵天都一清二楚。
修复精神网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力,临近结束,陈酒感觉到了疲惫,那并非是来自身体,而是处于心理上的精疲力尽的感觉。
正当他预备离开的时候,余光一瞥,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之处。
在记忆储存区的某个角落,一枚小小的印记藏了大半。
陈酒再一看,那是一条龙的形状,很明显,是某个人用技能对梵天的记忆动了什么手脚。
一条龙……陈酒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只白龙,隐隐约约的,他好像被那只龙叼着,怎么也挣脱不了。
“嘎吱”一声,牢房门开的声音促使陈酒回到现实,他立刻撤了自己的精神网,头晕眼花,正要松开梵天的手,梵天却纹丝不动,甚至将他握得更紧了。
来人是四名狱警,这么大阵仗,想必不会是什么小事情。
桌上还摆着几本帝国法规。
梵天和那名小弟不动声色交换了个眼神,懒洋洋地翘脚说:“你们有什么事?”
“陈酒,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名狱警道。
陈酒刚镇定下来,那四名狱警当中并没有德维西的身影。
“他为什么要和你们走,总得给个理由吧?”梵天听到陈酒的名字,表情已经沉了下来。
“这是机密。”狱警说,身后的人不由分说,将陈酒拽起来,押送出去。
梵天站起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狱警:“这是机密。”
说罢,就把陈酒带走了。
留下梵天站在原地,看着陈酒被他们带走,小弟说:“老大别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对啊,能出什么事呢?”小弟说,“也许是皇室的人来了,随机抽查一个人,不是什么大事。”
“皇室?”梵天自顾自道,冷笑一声。
“他们胆敢对陈酒做什么,我就把这里炸了。”
小弟惊慌失措,左右看看,生怕有哪个人隔墙有耳,把这大不逆的话给听了,打小报告。
梵天静下心,经过刚才一遭,他与陈酒有了微弱的精神连结,梵天能感受到陈酒的状态。
“早点回来。”梵天喃喃,目光落在那几本书上,几分钟前,他还和陈酒吵架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1章 在星际监狱做海王的日子(26)
几名狱警表情严肃, 分左右前后将陈酒围起来,像是生怕他逃跑。
“狱警大哥。”陈酒说,“可以问一下,我是犯了什么事吗?”
狱警依旧严肃, 看也不看陈酒, 陈酒看看他们的名牌,职位没有德维西高。
这实在是太突然了。陈酒心想自己最近的确没做什么, 除了和梵天打了一架, 如果他们问起来,可以说只是打着玩, 可如果是这样, 他们为什么不把梵天也一起带走?
说明这件事情的主要参与人只有他。
走着走着,又一队狱警迎面走来,和这队打了声招呼,往里走去。
陈酒回头看, 发现他们在自己所在的牢房门口停下来, 过了一会, 把梵天也带出来了。
陈酒:“……”
不会真是因为打架那事吧?
陈酒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陈酒被带进了监狱长办公室,这地方陈酒已经来了几次, 可以说是旧地重游, 但与前几次不同的是, 除了监狱长范恩之外, 他身边还站着几位身着皇室制服的人, 莫尼也在场。
莫尼与陈酒对视一眼, 漠然转开视线, 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另外还有一人被押着, 见陈酒进来, 情绪激动,大声道:“就是他!”
陈酒:“?”
“不要激动。”范恩冲那人说,又转向陈酒,“这个人,你认识么?”
陈酒看向那人,那人身形瘦弱,衣服脏兮兮的,长得倒是有几分清秀,陈酒看了几眼,说:“不认识。”
“那天晚上就是他!”那人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他当时穿着黑衬衫,那衬衫很大,他的身手特别好,几下就把那三个人给打倒了。”
“地点呢?”
“就在那几个人被发现的那条路上。”那青年说,“当时我跑到一边去,看他轻轻松松就把那几个人打倒了,我真的没说慌!不信你们可以查我的记忆。”
“然后我躲在一边,看到他和另一个红发男人站在一起,那个人也很强,还会飞,狱警来之前,那个红发男人把他带到墙上……”
范恩打断了喋喋不休的青年的话:“监狱外围的墙高达十五米,你确定?”
“我确定!”青年肯定道,“也许是哨兵的技能。”
范恩再次看向陈酒:“周天的晚上,你在哪里?”
陈酒又看了眼那名青年,当时他只顾着处理那几名犯人,没有顾忌当时那名受害者,而这人不但没跑,还躲在一边看完了全程。
情况对于陈酒来说,瞬间变得无比危险。
“我在医务室的治疗仓里。”陈酒答,“当时我全身骨折,多处重伤,完全没有行动能力,韩医生可以为我作证。”
“你知道说谎的下场是什么吗?”一旁的皇室巡查员打断道,“在监狱里斗殴,隐瞒,躲开监控,滥用精神力,这些足以判你死刑了。”
陈酒摊开手:“我说的是实话,你们完全可以调查我,拿证据说话。”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巡查员打量陈酒脖颈上的控制器,对范恩说,“查一下他的精神力阈值。”
“他说的不错,没有证据,我们不能进行无理的精神力探查。”范恩并未按照巡查员的话做,因为接待皇室成员,他依旧穿着那身正规的制服,黑金的服装质地令他整个人犹如一把尚未出鞘的剑,暗藏锋芒,闪动着冷硬的光,他不动声色看了那人一眼。
巡查员无端气势弱了下来,但仍旧不愿意后退,“范恩狱长,人证在此,还不算是证据吗?”
“监控并没有拍到当时的真实情况,倘若是他在说谎呢?”范恩轻飘飘地问。
“他有什么理由,非要说谎去陷害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巡查员不甘示弱,“我认为事实已经显而易见了。”
又一阵敲门声,梵天被带了进来,他进来时整个人的气场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像是来这儿开茶话会的,他挠了挠耳朵,看了看几人,目光自那名犯人脸上掠过,不带一丝停留。
梵天道:“我要睡觉啦,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行不?”
陈酒“噗”地一声笑了,巡查员的脸色都青了:“范恩,你手下的犯人好像不怎么听话。”
范恩:“梵天,周天晚上,从图书馆回来的路上,你都做了什么?”
梵天疑惑道:“还能做什么?走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