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很碍事。”陈酒不自然道,“只用左手也可以做很多事情。”
“的确如此。”陆非果附和道。
这话里似乎有点若有所思。
陈酒敏锐地从其中捕捉到一丝危险,但又抓不住,过了一会便抛之脑后。
“明早我送你过去,”陆非果说,“你是什么岗位,我能应聘吗?”
“呃,可你还小……”
陆非果收了笑,面无表情道:“我不小,我已经十八了。”
“但你马上要考试了。”陈酒道,“好好学习吧,等你考上大学,多的是实习的机会。”
陆非果看上去不太情愿,陈酒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抚道:“等你高考完,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不得不说,陆非果性格桀骜,头发却柔软蓬松,好摸极了。
陈酒没忍住把陆非果的头发撸成鸡窝,才收了手。
有点心虚。
陆非果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帅气造型被陈酒撸没了,只丧了几秒便兴致勃勃道:“等会我帮你洗澡吧。”
陈酒:“?”
等等,我并没有说要洗澡,也不需要你帮忙啊!
作者有话要说:
陈酒:打咩!!!
陆非果:不听不听王八念经=^_^=
第25章 总裁和他的替身情人(25)
陈酒严辞拒绝了陆非果帮他洗澡,自己随意冲了一下,除了手臂抬着有点酸之外,倒是都还好。
路过客厅,陆非果躺在沙发上,像是已经睡了。陈酒便回卧室。
卧室没有人,陈酒居然有点庆幸。
一时半会,他不想看到陆非因。
陈酒躺在床上,还有点兴奋。一想到明天要面对的人是谷雨霖,陈酒闭上眼,开始数羊。
数了半天,越发精神了。
还有点燥热。
这感觉莫名熟悉。
陈酒正想起身冲个凉水澡,门“吱呀”一声开了。
陈酒连忙闭眼。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脚步声很沉,很稳。
腿一侧塌陷下去。
淡淡的草木香袭来。
伴着一股咖啡豆的香味。
看来陆非因晚上喝了不少咖啡。
陈酒心想。
继上床的动作之后,陆非因却再无动静。
陈酒不知怎么,心跳开始加快。
脑海浮现几个小时之前的画面。
“陈软,睡了?”陆非因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畔,陈酒吓了一跳,下意识闭紧眼睛。
紧接着听到一声轻笑。
现在醒来也是尴尬,倒不如就这样假装睡死过去。
陈酒心下做了决定,呼吸放浅,继续装睡。
“闻到了吗?”陆非因并不介意,继续说,“满屋子,都是你的香气。”
“你又开花了,陈软。”
陈酒:“……”
不是说开一次花就会结束吗?他为什么又开花了,什么情况?
陈酒当即想起身看看自己的花。
稍显炽热的手指蹭过陈酒的下颌,紧接着来到他的领口。
陈酒下意识抓住那只手。
再怎么装睡,都得醒过来了。
他还在演,假装被吵醒,睁开睡意朦胧透着水雾的眼睛,疑惑道:“陆总,怎么了?”
屋里没有开灯,而窗帘很轻,透过来一汪月光,足以看清眼前场景。
陆非因神情淡淡,没什么异样,见陈酒握着他的手,道:“黑瓶的副作用,是会令人二度开花,倘若不找人消解,会死。”
说这话的时候,陆非因声音冷静,不慌不忙。
陈酒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他有点艰难地拆分陆非因所说的话:“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找人做……就会死?”
这是不是过于离谱了?
但陈酒想起上一次他危在旦夕的场景,又觉得好像有那么点说服力。
那,那怎么办?
陈酒当然不可能和陆非因做,做什么做,他们都是男人。
陆非因投过来一瞥,意思很明显。
陈酒说:“还有别的办法吗?”
陆非因摇头,嘴角勾着微笑:“倘若什么都不做,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这好像,有点恐怖。
但他也不可能现在出去找人吧……
陈酒疯狂呼叫系统。
系统没搭理他,估计已经睡死过去。
陈酒绝望。
陈酒看着陆非因,眼泪都要出来了:“可我是直男啊……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陆非因挑了挑眉。
“你试过?”
“没有,但我比钢管还直。”陈酒信誓旦旦道。
陆非因靠近他,像是一只身手矫健的猎豹,缓缓逼近自己的猎物。
陈酒下意识后退。
这场面惊人的相似。
“可是,几天前——”陆非因一字一句道,“我们已经做过了。”
“就是,我母亲来的那一天。”
一道惊雷从窗边闪过,照亮了整个房间。
陈酒的力量到底是没有陆非因大。
他挣扎了许久,最后不得不放弃。
断断续续道:“你骗、骗我,我怎么不、知道!”
陆非因没有搭话,专心做事。
“陆、陆非果还在外面!”陈酒负隅顽抗。
“哦。”陆非因终于给了点反应,低声说,“我没有关门,所以……”
“不想被他知道,就小点声。”
外面雨声渐起,风声大作,噼里啪啦打在窗边。
直到陈酒意识不清,他才终于露出了一点冷冷的,像是怒意,但又掺杂着极为复杂的情绪。
“那天晚上,是你。”
“陈软,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
“有没有可能,连你的名字,都是假的。”
他轻声地、一字一顿地说。
只可惜陆非因的话,陈酒是听不到了。
他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
醒来的时候,浑身汗涔涔的,头发也湿漉漉,整个人都傻了。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直男陈酒的人生就此一个急拐,跑向了令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一条赛道上。
这辈子,他也没想过会跟一个男的doi,他还是下面那个。
足足反思了半天,往日不可追,世上没有后悔药,就当被狗啃了一口,等回到现实,他还是直男。
给自己反复洗脑之后,陈酒总算接受了这个惨痛的事实,下床。
浑身的骨骼像是被打散重组,乳酸充盈了各部分的肌肉,这具平时不怎么锻炼的身体昨晚一下增加大幅运动量,陈酒眼前一黑,只想消极怠工。
在心里痛骂陆非因一万次,陈酒到底还是身残志坚站了起来。
两股战战扶着墙,宛若八十岁老人般走到浴室,洗了个澡,热水氤氲之下浑身的酸痛消减了一部分,但仍是很难受。
陆非果心不在焉打游戏,已经连死八次了。
队友在公屏怨声载道骂骂咧咧,要拆家了。
不知道第几次看向卧室。
……
昨晚,陆非果给陈酒找学习资料,一找便入了神,直到全部下单,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灯已经灭了,整栋屋子黑漆漆的。
陈阮……睡了吗?
陆非果突然想起来,他还没有和陈阮道晚安。
他来到卧室门口,鼻尖萦绕着淡淡的,仿佛似有似无的花香味。
以及时而间隔一声的,极小声的啜泣。
外面雷声轰隆轰隆,陆非果的耳朵里却只剩下一些细微的动静。
陆非因是故意的。他知道。
和他一样,都是陆家人,对于看中的人的占有欲,是无法想象的。
陆非果在餐桌上的宣战,陆非因看在眼里,却没有点出来。他不屑表露,却要在其他地方讨回来。
陆非果站在门口,脑中闪现出的,都是一些不可描述的,疯狂的念头。
——陆非因抢走了他的一切。
他的名字,他的父母,他的人生。
倘若把他的男朋友抢过来……
又有什么不对呢?
从黑夜到天明,陆非果几乎没睡,他听到陆非因把陈阮抱去洗澡,听到他低声诱哄着再来一次,然后水声逐渐大了起来。
那双总是桀骜不驯的眸子微微眯起,像是在思考什么。
思绪被开门声,陈酒从卧室里出来了。
陆非果看过去。
陈阮穿着一身薄款的睡衣,黑发湿漉漉,像团柔软的云贴在两颊,脸蛋也因为蒸了水雾而变得白里透粉,浑身都散发着水汽。
这样的陈阮,看着便软乎乎的,让人想揉一揉,玩一玩。
和昨晚打架的那个凌厉青年截然不同,反差过于大了。
陆非果投来的视线过于灼热,陈酒自然也感觉到了。
他有点疑惑地看过去,大男生起身,紧张兮兮靠近他,感觉到了一股温暖的雾气,混合着淡淡的奇异的香气,一如昨晚。
陆非果的眸子暗沉下去,抬头时依然恢复明亮。
陈酒愣了愣:“你怎么没去上课?”
殊不知,他的脖子上,处处是被疼爱过的痕迹。
像雪上的梅花,那点红色格外明晰。
“你说今天要去公司,”陆非果顿了顿,说“我一直在等你。”